“哦?那苟卿,你就好好說說吧。”


    張舉沒想到,這老頭竟然承認的這麽痛快,這倒是勾起了張舉的興趣,原本以為這將變成一場撕逼大戰,卻是沒想到,太宰這老家夥說得竟然是真的。


    “近年來國內諸事不斷,各地刁民卻多有開墾荒地,生育子女而不報備官府者,白白造成國家稅款流失,請國君下旨徹查!”


    唔?聽到這個報告,張舉不覺微微一愣,是不是“刁民”不好說,不過這種開墾荒地、生育子女卻隱瞞不報的事情,張舉卻相信絕對是有,不但老百姓中間有,隻怕官紳之中幹得更多,所以,這種事情肯定要查,必須要查,而且要徹查,管他是官紳還是老百姓!


    隱瞞土地、人口就等於是逃避稅收,逃避稅收就等於減少國庫收入,減少國庫收入就等於從張舉的口袋裏往外掏銀子……這樣的行為張舉當然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不過這“司徒”苟曆雖長得一副貪官的模樣,卻敢將這種事情直言不諱的說出來,絲毫不加掩飾,也沒有反咬太宰一口的打算,卻讓張舉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滿意的看了苟曆一眼,張舉點點頭緩聲說道:


    “很好,苟卿,那麽這件事情就由你來負責吧,一定要把各地隱瞞不報的耕地田畝和人口數量都搞清楚,無論平民官紳一概徹查到底!”


    說完之後,張煌又緩聲問道:“苟卿,我國現在稅率大約是幾稅幾?”


    “嗯~,那個……啟奏國君,目前本國稅率為十稅四。”


    十稅四,也就是40的稅率,還真是恐怖啊,這都已經算是橫征暴斂了,作為太宰的劉害,卻還要加稅,這不是作死嗎?到時候官逼民反,亡國之君那是妥妥的了。


    再在心裏給劉害記上一筆之後,張舉陷入了沉思,這要是一場遊戲的話,那他鐵定馬上將這稅率砍一半下去,但是這是實際的國家,稅率是國家的命脈,不可輕動,不然會有損國本。


    “如今寡人繼位大統,理當為百姓做些實事,傳旨:寡人不忍民間疾苦,將稅率由十稅四,改降為十稅三!另,司徒苟曆務必盡快徹查全國,早日複命!”


    “我王仁慈,臣遵旨。”


    苟曆一聽這位新君竟然開口就是降稅,而不是劉害提出來的加稅,另外還這麽信任他,將他的本職工作繼續交給他做,可見這位新君的心裏,也是有杆秤的。


    其實苟曆不知道,其實這種大工程的活計,張舉是真的不放心交給這位富態的司徒,但是奈何手下無人,朝堂上又沒有其他的人可以托付,所以隻好這樣的。


    “諸位愛卿還有事嗎?”


    在苟曆領旨謝恩之後,大殿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張舉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臣等無事了。”


    太宰劉害站出來左右看了一看,對新君如是說道。


    於是,這場新君第一次早朝,就這樣落下了帷幕,走在禦花園裏的小道上,張舉的心情十分的不好,這個國家的攤子真的不好接,再加上上一代的亂政,使得整個晉國都十分的虛弱。


    張舉並非沒有見識,恰好相反,他的見識是朝堂上那幾個老頭不敢想象的,現在,張舉要做到不是整理朝綱,畢竟這些人已經存在這麽多年了,能量可不會是一般的大。


    現在,張舉要的是培養自己的班底,增加自己的影響力等等,讓百姓接受他這個年輕的君主,讓大臣們不敢輕易的刁難他,並且要做到唯命是從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下,最要緊的是走出皇宮,去看看民間的情況,就如同診病一樣,要找到病症,才能對症下藥,如果連最基本的了解都沒有,那麽,補藥也可能變成毒藥。


    就以前的記憶加上近期的觀察,張舉對晉國可以算是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


    晉國,因為東西兩麵都是大山,而南邊又是為黃河所斷,以至於其交通很是閉塞,之所以沒有受到其他強國的攻打,主要的原因就在這地理優勢上。


    按理說如果一個國家沒有戰爭威脅,那麽應該是各個行業欣欣向榮才是,但是晉國沒有,而且晉國也並非沒有戰爭威脅,恰恰相反,他受到的威脅還不小。


    其威脅僅來自於一個方向,那就是北方,晉國的最北方,是深入草原的雲中郡,而雲中郡再向北,則是鮮卑胡人的地盤,特別是最近幾年,鮮卑各個部落相互吞並,形成了不少不小的部族,他們時刻的威脅著晉國北方的雲中郡,五原郡,朔方郡。


    就如同劉害所言,因為之前晉國沒有什麽威脅存在,所以晉國的軍隊一直都缺乏訓練,外加裝備老舊,戰鬥力著實低得驚人,以至於北方邊關近幾年連連受擾。


    更雪上加霜的是,因為交通閉塞,而晉國本身的資源出產也並不十分豐富,所以晉國不論是商業,農業還是手工業,都比周邊幾國差了不少。


    而朝堂之上,朝政又由僅僅的幾個人把持,這樣的國家,要是還能富強,那得是這幾位朝堂上的大人,全都有管仲樂毅一般的能耐!


    散步於人工湖畔的張舉,在想到這些之後,把剛起的微服私訪的念頭,又按了迴去,他徑直前往了禦書房,並且對身邊的小太監道:


    “去,請司徒苟曆前來禦書房議事。”


    不得不說的是,不管這晉國怎麽樣,張舉所在的這座皇宮,還是蠻不錯的,這裏的一切都很新,一看就是修葺的很勤快,而張舉的禦書房裏,一塵不染不說,還擺滿了一卷卷的光潔的竹簡。


    不一會,司徒苟曆就來到了禦書房,此時的苟曆,一邊向張舉施禮,一邊暗自揣摩著,這位新君到底找他幹什麽,為什麽有事不在大殿上說?


    “免禮吧,苟卿,寡人剛剛繼位,對諸多的事情依舊不是很熟悉,你給寡人說說,這些空缺出來的職位,你打算怎麽辦啊?”


    說句實在的,對於晉國的人事任免,張舉抱著很謹慎的態度,因為已經有這麽一個六卿五官製擺在那了,所以他也沒指望,這人事選拔能多麽先進。


    “迴稟我王,按照成例,會讓現任的官員進行舉薦,然後由太宰和臣篩定人選,然後著其赴任,不知我王意下如何?”


    聽到這個迴答,張舉還是挺意外的,竟然是臣工舉薦製,這可是比張舉想象中的世襲製強了很多,不過,朝堂的水可是很深的,這個舉薦製,看來也並不是很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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