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喬青青垂眸不說話,喬誦芝就知道這個女兒在犯倔了。


    “你啊!”喬誦芝伸手抱住她,心中五味雜陳。


    “媽,我真的沒事,上輩子我的病症更嚴重不也撐過去了麽?”喬青青輕聲說,“我就是想讓你快一點點好起來,我的情況不嚴重,晚幾天吃打蟲藥也沒關係,我身上還有空間呢,全家的物資都在我這裏,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媽,你不要擔心我。”


    這話有效地說服了喬誦芝,她歎氣:“可是我也不想讓你難受啊。”


    最後,喬誦芝還是幫忙隱瞞這件事,等到邵盛安的情況穩定下來,喬青青也跟著“好了”。她的氣色比邵盛安好,邵盛安還很高興:“說明你的症狀輕。”


    吃過打蟲藥後,大家仍嚴格防護,盡量不要吸入霧氣。


    半個月後,第二批藥到了,喬誦芝不願意先吃,說這一迴讓年輕的先吃。邵父邵母也覺得很有道理,事情就這麽定了。


    這一迴領到打蟲藥後,喬誦芝不假人手,親眼盯著喬青青吃下。


    上輩子喬青青症狀比較重,吃下打蟲藥時簡直生不如死,好像有無數的刀片在內髒裏、血管裏、骨頭裏刮,眩暈、惡心、劇烈疼痛……不過她很樂觀地想,覺得這一次自己防護得好症狀輕,疼痛不適肯定遠遠比不過上輩子,上輩子都能忍了,沒道理這輩子就忍不了了。


    結果喬青青放話放得太早了,她還真的差點忍不住,痛得蜷縮成一隻煮熟的蝦。她媽死死抱著她,眼淚都滴到她臉上了。喬青青無奈,看來這輩子母親在身邊,讓她變得嬌氣,吃不了苦了。


    不過這種甜蜜的憂愁她甘之如飴,她寧願做一個撒嬌愛哭的女兒,也不想做刀槍不入的孤家寡人。


    兩次打蟲藥發放下來,極大地緩解了基地不安的情緒。除了空氣中的氣味有些不好,幸存者們撥開霧靄,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基地逐漸恢複秩序,除了重症的人還需要上醫院調養,大部分人都逐漸恢複生產工作。


    服用了四次打蟲藥後,喬青青一家人仍沒有外出。


    邵父邵母已經坐不住了,這麽久沒有收入來源,能讓人不安得夜不能寐。


    邵盛安隻好勸他們,好好分析現在出去上班跟居家防護哪個迴報率最高,把他們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終於安心下來等待濃霧退去。


    “女婿忽悠他爸媽還真的有一套。”喬誦芝笑著跟喬青青說。


    “我公公婆婆最信服的就是小兒子了,他是他們的驕傲。”喬青青含笑看著他們,轉頭看向窗外。


    家裏空氣憋悶,除了吃飯他們一直戴著口罩,這樣的日子已經堅持了快一年了,這一次濃霧什麽時候能退去?


    “六點了,可以下去看電影了!”邵盛飛準點提醒。


    下樓看投影節目,是喬青青一家每天唯一一次出門下樓的活動,順道還要打水、丟垃圾。


    看電影時遇到社區的熟人,問喬青青什麽時候擺攤。


    “以後。”


    “我想找你給我女兒捏一捏腰背,她最近一直加班,累得說腰疼,疼得都睡不著了。”


    “行,劉姨,你讓你女兒下班後來我家一趟,我給她看看。”


    偶爾,喬青青還能接到一兩單看病的生意。


    濃霧是在一個多月後散去的,來得突然,消散得也毫無預兆,好像某一天早晨上班的人打開門,突然發現眼前一片明亮,視野一片清晰。


    “霧散了!”


    無數人歡唿,興奮地迎著久違的陽光唿喊。


    “太陽出來了!”


    喬青青一家也很快做出反應,大家第一時間把口罩摘了,狠狠地唿吸一口氣新鮮空氣,之後媽媽們開始拆洗,打發邵父和邵盛飛下去打水,喬青青和邵盛安開始拆密封了快一年的窗簾,把木板也拆了,打算讓家裏全麵通風一次。


    拆完七樓拆六樓,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真舒服啊,又是一年秋天了。”喬青青眯著眼睛迎著日光,覺得日光灑在臉上的感覺十分舒適。


    邵盛安摸一下她的臉,抱上窗簾去衛生間洗。


    喬青青摸一下臉,看著手指上的黑灰,氣惱地跟上去:“邵盛安!”


    邵盛安哈哈大笑,將窗簾塞到大盆裏,轉身衝下樓:“我去打水!”


    喬青青追到門口,撂下“狠話”:“等你迴來就知道厲害了!”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


    今天真高興啊。


    深水井那裏排隊打水的人非常多,但大家都還挺有耐心的,曬著太陽閑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


    “太陽光真舒服啊,我老婆說要把所有衣服被子都洗一洗,我說那要打多少水啊,累死我算了!”


    “我老婆也一樣!哎打水是小事,多跑幾趟也就是了,我打算明天就去找工作了,之前都不敢出去,每天就領救濟糧,吃不飽啊!”


    “工作哪裏容易找哦!反正有救濟糧,餓不死就行了。”


    “喂老劉啊,你女兒在政府工作?有沒有什麽消息啊?”


    “沒有沒有,什麽消息都沒有。”


    “哎呀老劉你就說說嘛!”


    “別害我,我女兒在家裏訓我嘴碎亂說話,害她被領導批評了,我真的沒有消息別問我了——到我了?讓讓,讓讓!”


    邵盛安聽了一大堆有的沒有消息,提上兩桶水迴去了。


    洗洗刷刷的,一天就這麽過去了,看著天台上迎風飄搖的幾排衣服和床單枕套,喬誦芝和邵母很有成就感。


    晚上,喬誦芝和邵母開始整理這一年來窩在家裏時織出來的發夾、圍巾、毛衣。款式都特別好看,奔著秋冬市場去的。


    趕早不趕晚,當天晚上喬誦芝就想去市場擺攤了。喬青青有病人得看,就讓邵盛安帶喬誦芝他們去:“我一個人看家可以的,放心!”


    快七點時,約好的病人上門了。


    但喬青青沒想到會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隔著鐵門,林薇妮的眉頭輕蹙,喬青青麵無表情。


    由母親推薦來的劉敏奇怪:“喬醫生?”她在政府上班,最近加班加太狠了,她原先就有腰椎間盤突出,最近發作後腰疼得坐不好躺不好,左邊小腿偶爾還有些麻木。她媽說這家的喬醫生是個女醫生,按摩很有一手,她聽說是女醫生才答應過來的,如果在這裏能夠緩解一下腰疼的話就好了,不然的話她就得攢一筆工資上醫院了。


    “劉敏?”


    “對,我是劉敏,我媽跟你說好了的。”


    “不好意思,我隻接待病人,這位不能進來。”


    劉敏著急了:“薇妮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她也有一點不舒服想找你看,她——”


    林薇妮阻止她:“敏敏,別說了,我不在這裏看。”


    “啊?不是說好了一起來看醫生的嗎?”


    林薇妮轉身就走,以她的驕傲根本不可能堵在門口跟別人理論,太掉價了。劉敏忙跟上去,她也不看了。


    “到底怎麽迴事,你認識喬醫生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麽矛盾?”劉敏關心地問。


    “是認識,如果知道你說的喬醫生是她我絕對不會過來。”


    “對不起啊薇妮,我也不知道——”


    “不怪你,是我沒有問清楚。敏敏,你去看病,我們下次再約。”


    劉敏哪裏答應?林薇妮不僅是她的朋友,也是於市長的外甥女,以前讀書的時候林薇妮就是班花係花,她隻是班裏最普通的女孩子之一,根本夠不著跟林薇妮做朋友的機會。誰能想到天災幾年後,她的家鄉,落後的村子竟然被圈進幸存者基地裏,天災後她努力找機會進鎮政府工作,現在勉強仍是個吃公家飯的,林薇妮仍是驕傲的小公主,屈尊跟她敘舊做朋友,劉敏非常珍惜這段友誼以及背後的利益。


    “我也不去了,我送你迴家!”


    林薇妮可有可無點頭,走出十幾步後她迴頭看了一眼,看到七樓窗戶邊上空無一人。她垂眸收迴視線,繼續往前走。


    今天遇到林薇妮,實在出乎喬青青的預料,她從未想過會在這種情境下跟林薇妮見麵。


    她們兩人下樓後,喬青青就迴家了,她將準備好給劉敏用的東西收起來,打算重新安排這一晚,她總能找到事情做。


    邵盛安他們是晚上十一點多到家的,雖然沒有賣出多少東西,但能夠出門透氣就足夠高興了。


    “劉姐的女兒情況怎麽樣?”喬誦芝問。


    喬青青含糊過去,問她明天還去不去集市。


    “去啊,今晚人不多,明天肯定會有更多人。”


    “我們先去醫院。”喬青青說。她剛才已經收拾出來醫藥費,明天全家都能去醫院看病體檢。


    “去醫院幹什麽?”


    “雖然驅蟲了,但身體的損傷還在,安全起見還是得去醫院看看。”


    以前是沒這個條件,現在既然負擔得起醫藥費,喬青青自然要讓全家都體檢一遍。邵盛安跟著勸,最後定下全家明天一起去體檢。


    “那就早一點睡,我定了鬧鍾,明天早上下樓來喊你們。”


    體檢出來的結果,據醫生所說還比較樂觀。


    “這樣還樂觀啊?”邵父皺眉,他聽醫生說那麽一串問題,好像他的身體已經成了破布袋子,明天就要歸西啦!


    醫生說:“我說的是實話,比你們的情況嚴重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你們內髒受損的程度已經算輕微的,我收治過肚子裏隻剩下一汪碎肉的人,根本分不清哪裏是心髒哪裏是肺部。”


    邵母驚唿:“那、那這樣還活著嗎?治好了嗎?”


    醫生搖頭:“來的時候還沒死,吃了打蟲藥後就死了,肚子裏的內髒碎塊全部吐了出來。”


    喬誦芝聽得害怕:“可是為什麽會這樣,肚子裏隻剩下碎肉沒死,為什麽打蟲後會死?”


    “那些蟲子有點問題……那是研究院的事情了,我也不太清楚。”醫生將單子開好,讓他們下樓去繳費,拿迴執迴來給他,他會給他們安排病房。


    “不用住院,開點藥我們迴家自己吃——”


    “就是就是,沒大問題住什麽院啊太貴了!”


    喬青青點頭:“好的,那就麻煩您了。爸,媽,住院就住院,早點將身體治好才好安心。”


    一家六口住院,實在是筆龐大的支出,喬青青用汽油付費,希望能將一家人安排在同一間病房裏。


    “家裏我托付池姐幫忙看著,媽,爸媽,你們就安心看病,到時候我們全家一起迴家。”


    醫院窗明幾淨,空氣宜人,這間新建設不到兩年的位於新社區的醫院,集結了整個幸存者基地最高端的醫療技術與最豐富的醫療資源,喬青青相信他們一家體內被蟲子侵蝕的身體一定能得到最好的救治。花費高沒有關係,以後就是坐擁再多物資,都不一定有這樣好的就醫條件,這一趟必須得來。


    在她和邵盛安強硬的要求下,喬誦芝和邵父邵母老老實實地住院,服從醫生護士的安排。輸液、打針、微創……體內被蟲子啃食出的密密麻麻的孔洞被補全,漏風一樣流失的體力與活力也逐漸恢複。邵母不得不承認,醫院就是厲害啊,她一直覺得腸胃隱隱作痛,那種細細密密的痛苦終於有所緩和了。


    住院十天,喬青青補交了一次住院費和醫藥費,邵盛安和邵盛飛最先出院,然後是她,之後是邵父邵母,最後才是喬誦芝。


    帶著藥離開醫院,整個人似乎重新活了過來,一家人步行迴家,都覺得腳步如風,十分輕盈。


    到家後,喬青青每天都盯著他們吃藥,邵盛安也被嚴格監管著。邵盛安苦笑:“我會聽話吃藥的,你盯著媽他們就好了。”


    喬青青一臉嚴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乖,明明飯後半個小時吃的藥,你非要拖到飯後一個小時,我一定要盯緊你。”


    其實喬青青也想過,如果沒有大地震,也許她也活不了多久。末世第十年時,她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濃霧中的蟲子給她的身體造成的創傷她沒有條件去修補,跟大部分住在棚戶區的幸存者一樣,他們根本看不起醫生。她實在不舒服的時候,就隨便采一些野草來吃,永夜中長出不少奇怪的新植物,有些吃下有止疼的效果,隨便吃來吃去,她就一天天活下去了。


    她可以那樣活,她的家人不能,她舍不得。


    被喬青青嚴格盯了半個月後,所有藥都吃完了,喬誦芝他們著實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已經入冬,喬誦芝的生意越來越好。她的手藝真的很出色,之前曾買下她所有發夾的富家小姐,後來又來光顧過。現在其實還是有不少奢侈品店開張著,但全部都是存貨,周小姐逛了幾年了,越發看不上眼,反倒覺得喬誦芝織的毛衣還有些“野趣”,純手工說出去也是個亮點嘛。


    喬誦芝接了一單量身定製後完美交付,富家小姐非常滿意,又介紹了些姐妹來。當然了,她們不會親自到集市的攤位前量身,而是專門讓管家請喬誦芝去家裏服務。喬青青每一次都會陪同,看到了很多富豪人家在天災末世中的生活,真的跟末世前沒什麽差別。


    第二次陪她媽去別墅區送貨時,喬青青遇到了周小姐正在開茶會,一位客人突然暈厥抽搐,剛要離開的喬青青見狀眼神動了動,上前去施救。


    “你是誰啊?”


    “別亂動她!”


    “我是醫生!”喬青青眼神沉靜,看向周小姐,“我是醫生,我有信心給這位小姐做急救。”


    一分鍾不到的功夫,發病的小姐已經口吐白沫了。


    周小姐咬牙:“好,你給她做急救!”


    喬青青順利地做了緊急處理,剛做完車子也調過來了,周小姐趕緊讓保姆將人抬上車送去醫院,再讓人去病人家裏通知。


    突然發生這種事情,茶會是開不下去了,周小姐挨個送走客人們,忙成陀螺。


    “兩位喬女士吃些點心,我們小姐一會兒就過來了。”保姆客氣地端來新做的茶點,喬誦芝坐立不安,她隻是來送織好的毛衣的,怎麽事情發展成這樣了?她並不認為女兒伸出援手救人不對,而是她們母女倆被當做貴客招待太奇怪了,她完全無法適應。


    喬青青安撫地握住她的手,取了一塊曲奇餅幹給她,喬誦芝不自在極了,擺手示意自己不吃。喬青青就自己咬了一口,味道特別好。


    等了半個多小時,周小姐終於有空了。她先給喬青青道謝,喬青青搖頭:“周小姐不用這麽客氣,我隻是順手。”


    “沒想到你竟然是醫生,還這麽厲害,紮幾針月月就醒了,我剛才真是被她嚇一跳。”她又跟喬誦芝說送來的毛衣和毯子她看見了,非常精美好看,她滿意極了,所以要在說好的酬金上多加兩成。


    “太晚了,我讓司機送你們迴去。”


    周小姐讓保姆將禮物和酬金放到車上,叮囑司機一定要將她們送迴家。司機點頭,將喬青青騎來的單車綁到車頂上,打開車門請喬青青母女倆進去。


    東西一拎迴家,邵盛安他們都很吃驚。


    “怎麽這麽多?”


    等喬青青將事情說了,大家才恍然大悟。


    “那位周小姐好大方,竟然送了這麽多東西。”邵父感歎。


    周小姐送的謝禮真的很豐盛,兩袋米兩袋麵粉兩桶油,量大又實在。


    “當時我都嚇死了,還好青青正常發揮把人救了迴來,不然的話我都擔心人家要遷怒青青了。”喬誦芝如今都心有餘悸。那樣華麗的、馨香的、年輕姑娘們穿著好看的裙子在有暖氣的客廳裏聽音樂說笑的場景,對她來說就是一場隻能遠觀的夢境,她沒想到忽然會有一個女孩倒下,而她的女兒皺了皺眉頭就衝進了進去。夢境破碎,當時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擔心女兒的母親。


    “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喬誦芝拍拍女兒的背:“以後不要太衝動,我隻想你好好的。”


    “知道了媽。”喬青青垂眸。


    “芝姐別生氣了,青青很乖的,一定聽你的話。”邵母忙打圓場。


    “是啊是啊,青青一向有分寸的,咳咳,晚飯盛安做好了,就等你們呢,來吃晚飯。”


    邵盛安才開口:“媽,今晚做了你喜歡的茄子煲,我這就去把砂鍋端出來。”


    喬誦芝再也繃不住嚴肅的臉:“你們就慣著她,好,吃飯吃飯,飛飛啊,吃飯去,吃完飯喬媽媽給你好吃的餅幹。”


    邵盛飛歡唿:“好哦!”


    所有人都以為喬青青是醫者仁心,不忍見到病人在自己麵前出事。隻有喬青青自己在等著後續結果。


    三天後,那位突然暈厥抽搐的女孩的家人給喬青青家送來謝禮,喬青青也收下了。


    在那之後,喬誦芝接到的單子開始多起來,偶爾是邵盛安送她媽過去,偶爾是喬青青送。有一迴她過去時,周小姐說她有一點落枕了,問喬青青能不能幫她按一按,喬青青點頭。


    在那之後,喬青青就開始為這些富家小姐太太們做一些肩頸背部護理。喬青青之前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知道這些人家最看重麵子和格調,服裝師上門量身,家庭醫生□□,都是一種身體地位的彰顯。


    濃霧散去後的這半年多了,是喬誦芝和是喬青青事業的高峰,收入也得到質的飛越。


    家裏其他人也有各自的工作。邵父重新迴到環衛工人隊伍裏,早出晚歸,勤勤懇懇。邵母沒有放棄普通客戶,她已經能夠獨當一麵,織出來的冬裝雖然比不上喬誦芝精美,但隻要售價合宜,銷量還是非常不錯的。邵盛安偶爾會有工作,沒工作時就帶著邵盛飛陪邵母去集市擺攤。


    這是一段難得祥和的時光,濃霧帶來的創傷被時間撫平。農科所被變來變去的天氣折磨得半死不活,去年和今年的收成無法避免地被影響了,濃霧散去後,裴嚴還是沒有假期,仍瘋狂加班,為來年春天春耕做準備著。羅市長非常重視生產,他和氣候專家們商討過好幾次,對未來的氣候抱著消極的態度,但再消極也得活著,他決意擴大生產,盡量儲備生存物資。


    幸存者基地裏,上上下下都在為生存努力著,每個家庭,每個人,都在這短暫的平和時光裏積攢著生存物資,經過這些年的異常天氣摧殘,沒有人覺得濃霧會是最後一次危機。


    下一次危機也許明天就會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早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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