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謂心腹也有遠近之分,比如像劉楚信和高彥暉,盡管也在趙光義邀請之列,二人表麵上看將起來也是趙光義的人。其實趙光義這次宴會也大有名堂,也有內宴和外宴之分。


    隻要和趙光義沾上邊的人都在趙光義邀請之列,不過這類人最多參加趙光義邀請的外宴,至於內宴邀請的就是絕對的趙光義信任之人,顯然!劉楚信和高彥暉都不在內宴之列,隻是有參加外宴的資格。


    而出乎意料的是王洪居然被趙光義安排到了內宴之上,這既讓高、劉二人羨慕,又讓他二人妒忌不已。不過好在高彥暉和劉楚信都還算是理智,彼此都清楚三人乃是一體,如果王洪能爬上更高的位置,他二人的日子也能好過得多。


    王洪確實被趙光義邀請到了內宴之中,盡管是敬陪末座,不過王洪還是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看來這些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費。如果自己能在加把勁兒,說不定趙光義真的會將他看做自己人。


    趙光義外宴雖熱鬧非凡,內宴之中邀請的人卻是屈指可數,王洪是第一次被趙光義邀請參加內宴,滿是好奇的同時,暗中在仔細觀察,畢竟他自己也很是好奇,趙光義的嫡係親信究竟有多少。


    王洪偷偷的打量了一番,來的人的確不對,王洪除了認識賈琰和程羽之外,其他幾人王洪都沒有見過,王洪初來乍道,也不好意思主動打招唿。


    趙光義一開始也沒有主動介紹的意思,待酒過三巡之後趙光義似乎有了幾分醉意,才開始介紹起各人來。賈琰和程羽自然不必多說,王洪是認識的,待趙光義介紹到張平和另外一喚作陳從信的時候,王洪暗中留了意。


    趙光義的確有幾分識人隻能,不知道是不是趙家兄弟都生得一雙慧眼,程羽和賈琰王洪已經知道其本事,可是這突然冒出來的陳從信和張平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


    雖然王洪對於二人並沒有太過深入的了解,可是從二人與趙光義的對話多少可以看出些東西來,這二人說話思維清晰,條理清楚,絕對不是高彥暉和劉楚信之流可以比較的。


    就在王洪感慨趙光義好運間,趙光義卻是介紹到他了,言到:“這最後一位乃是前寧州刺史王洪,助某收取邊關兵權,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其他幾人聞言隻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並沒有深入的意思。


    王洪也站將起身,對周圍拱了拱,心知自己今日出現在此處頗為突兀,一時之間很難融入趙光義嫡係的圈子之中。王洪也明白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變能做到的,當下也不著急主動介紹自己,混個臉熟就成。


    趙光義見酒喝得差不多了,各人之間也算相互認識了,要是在繼續喝下去,隻怕也說不了其他的事了。趙光義招了招手,原本在表演的歌舞迅速退了下去,見到這般情形,熟知趙光義為人的知道趙光義將會有要事交待,便是想王洪第一次參加內宴的人,也猜得到接下來將會有大事發生。


    王洪偷偷的看了上首的趙光義一眼,趙光義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很難讓人看出有什麽事來。“各位!你們雖來自天南地北,跟隨我趙光義來到這邊關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些日子了。我趙光義承蒙各位抬愛,在眾位賢者的幫助下,也算取得了些微不足道的成績。


    “也算對得起遠在開封城裏陛下的信任。”說到這裏,趙光義還故意抱拳向開封方向行了一禮,“如今大宋初平,即使有李重進這樣不識時務的跳梁小醜跳將出來興風作浪,但在我大宋有數十萬精銳禁軍,豈是吃素的?他李重進也是不堪一擊,妄稱大周名將。


    “隻可惜那時我等忙著編練邊關數萬大軍,無暇分身,卻是失去了這般大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如今我們練軍已成,但李重進已然自殺,無我等用武之地,諸位可覺得可惜?”


    這些人願意跟隨趙光義左右,誰不是為了混一個好前程?給趙光義如此一說,哪裏又覺得不可惜,一時間大歎時運不濟,實在是點背到了家。


    甚至有人還在怪李重進實在太不經打了,居然這麽容易就被打敗了,實在對不起他大周名將的名頭。


    王洪暗中看到趙光義嘴角流露出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心中猛然一動。王洪心道:莫非趙光義已有計較,否則又豈會激起眾人建功立業之心?“請將不如激將”,這一手趙光義的確玩得漂亮。


    “請問二將軍,可是有什麽要事交待下來?”王洪壯著膽子問道。反正要是自己猜錯了也不會少一塊肉,要是猜對了卻是能讓其他人都刮目相看。如今這內宴之中能得趙光義看中哪個不是有幾分本事之人?盡管王洪也認為自己不會比其他人差到哪裏去。


    可是要想從趙光義人才濟濟的麾下脫穎而出,如果不用一點非常手段,定是難入趙光義的法眼,如今他王洪被安排在末位,已是很能說明問題。果然!王洪話才落下,除吸引趙光義的眼光外便是以前不太看得王洪的程羽和賈琰也想他投去了異樣的目光。


    倒不是說其他人不如他王洪聰明,隻是這些人聚集在趙光義周圍,都是希望能走趙光義這條捷徑,從而攀上新宋的高枝。這些人某種程度講都跟趙光義很像,乃是急功近利之人,先前被趙光義借李重進之事牽著鼻子走,得王洪這麽一提醒,頓時醒悟過來可能接下來趙光義是真的要有什麽大動作了。


    見在這個時候,王洪不為功名所動依舊能保持清醒,任誰也不得不高看王洪幾分。其實隻有王洪自己才清楚不過,他也不是什麽聖人,也好名也好利,唯一不同的是他王洪稀罕的是大周的官職,而不是新宋的偽官,所以他才能跟沒事人一般跳將出來,以旁觀者的角度將事情能看的更為清楚。


    趙光義多看了王洪兩眼後,終於點頭承認了王洪的話。看到趙光義點頭,眾人又是高興又是緊張。高興自然是因為有大事情就意味著有大功立,唯一讓他們緊張的便是不知道趙光義能不能看上自己,而且自己似乎還沒有做好準備。


    但見趙光義從懷裏掏出一樣事物,自己更是親自走下場,眾人都明白趙光義手上的東西非同小可,隻是不知道趙光義會將之交到誰人的手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趙光義似乎走到每個人麵前都停頓了幾秒,看樣子隨意之極,但給眾人的感覺,趙光義似乎還在猶豫,似乎決定不下將這般大事交到誰的手上。


    趙光義每停留一處,都讓座位上的上的那人興奮之極,可是隨著趙光義離開,那人臉上卻是寫滿了失望之色。


    趙光義最後在王洪的麵前停了下來,將東西交到了王洪手上,同時說道:“既然是王刺史先猜到謎底,這個消息自然應該先讓王刺史知道。”臨了趙光義又加了一句,“王刺史若是看完消息,不妨將之交到其他人的手中,同時王刺史也不妨多參詳一下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才能辦好這件大事。”


    王洪不謙虛色接過紙條,立刻又引起一陣紛紛議論。王洪抱著“不招人妒忌是庸才”的想法,第一個旁若無人的讀起了紙條上的消息,當把消息看完,王洪抽了口冷氣,連忙聯想到“稚子營”前幾天送到的消息,要王洪密切注意趙光義府上的一舉一動,並且明言要王洪注意從外麵飛進趙光義府中的信鴿。


    最後還是王洪最先發現有信鴿飛進趙光義的密室之中,趙王洪也曾想將信鴿截下,可是怕打草驚蛇,最後不得放棄,眼睜睜的看著鴿子飛進趙光義密室之中。


    王洪一口氣讀完紙條上的消息,在結合“稚子營”他有權知道的消息,卻也判斷出事情似乎發生在鹽城,他也知道“稚子營”如今的大本營就是在鹽城,這不得不讓王洪擔心“稚子營”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看到王洪看了紙條上麵的消息半天沉吟不語,另一個趙光義親信卻是早就等不及了,一把從王洪手中搶過紙條,同時還冷哼了一聲,似乎對於王洪欲吃獨食的行為極度不滿,待王洪反應過來,感應到周圍數道充滿敵意的目光,自己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也難怪王洪會胡思亂想,這紙條上的信息乃是趙光義重新抄錄過,大多數重要地方被趙光義抹去或是一筆帶過,王洪還算是好的,其他人除了知道這件事是新宋皇帝親自交待下來的事外,甚至連地點和究竟是什麽事都不清楚。


    紙條一一傳將了下去,最後落到賈琰之手,在由賈琰轉迴了趙光義手上,便是賈琰自問聰明絕頂,可是對於眼下這般一鱗半爪的信息,他卻是有種吐血的衝動。


    “二將軍!這上麵大多數地方皆是語焉不詳,你可否說得具體一些,我們了解得更清楚才能更好的想出應對之策。”賈琰的想法代表了絕大多數人的想法,其他人也跟著點頭表示讚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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