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完,刀刀還沒迴話,二子就激動地對刀刀說:“就是,你快說說,到底是咋迴事?老板竟然都應撐了,他們的本事可是很大的,說不定真的可以幫到你奶奶!”


    刀刀看了看我,還有悶油瓶和胖子,然後點頭道:“嗯,好吧,那我就都告訴你們。我奶奶剛從那邊迴來的當夜,就開始劇烈的嘔吐,吃不進任何的東西,連一滴水都喝不下去,整個人便軟癱在**。第二天我去看她,發現她的眼睛變得一片模糊,黑眼仁發白發青,大伯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青光眼,但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這麽嚴重吧。而且她竟然不認識我們了,嘴裏盡是叫一些我們聽不懂的怪名字,後來慢慢就不說話了。這麽久以來她隻是靠打營養針活著,家裏人就像伺候植物人一樣照顧著她。可是近幾個月以來,他突然又開口了,每天晚上都會一驚一乍地說糊話,總是緊張地重複道‘它快來了,它快來了!’晚上照顧她的人都被她嚇得神經衰弱了。”


    胖子聽完道:“她這病好像是撞邪了,可要說撞邪又不太靠譜,真是奇怪!對了,你奶奶當時為何會帶你去那種荒無人煙的老深山裏?”


    刀刀迴答胖子說:“在我們家族,每十年就要由年長的女性帶著一位滿八歲的小女孩,深入那一帶進行祭奠祖先。那一年我剛好滿八歲,所以沒選比我大一歲的姐姐。可是我跟著奶奶去那裏並沒有見到墳墓之類,隻是朝著一個方向空磕了三個頭。”


    我好奇地問小刀:“那你知道你拜的祖先是誰嗎?”


    “不清楚,隻知道是一位非常厲害的人物!其它事情要等十年後,長輩才會告訴我,可是奶奶現在這樣,也沒人來找我說這事。而且今年的祭奠期限都過了半年多了,好像也沒人敢去。”


    胖子道:“在家裏祭奠其實也是一樣的。刀刀你今年多大了?”


    刀刀撅著小嘴扭頭道:“你怎麽能問人家姑娘年齡呢?!哼!自己想去!”


    胖子嚇了一跳:“啊,好,好。那我換個問題,你知道那裏有什麽傳說嗎?”


    刀刀迴憶了一下,說:“嗯,我前些日子聽家裏人好像說起過,那裏曾經是個墓葬群,但奇怪的是風水並不好,為何會出現墓葬群。要不是已經找不見祖墳是哪一處了,真該換一個風水寶地,也好讓家族裏的人都轉轉運。我是覺得他們多事,還真以為祖墳的風水能決定自己的運氣,一群賭鬼。”


    胖子笑道:“嗬嗬,趕我們這一行的當然不信這一套!不過那裏是墓葬群也好,我還擔心咱們要下的那個古王陵會是你家祖墳呢!”


    刀刀笑眯眯地說:“嗬嗬,我們家可沒王陵做祖墳這麽厲害。不過要是發現那個真是我們家的,到時候可要多分一些給我,讓祖宗為遙遠的子孫後代多造造福也是好的,大家還能為他老人家揚揚名,弘揚一下,別破壞屍骨就行了。”


    胖子樂道:“咱們刀刀還真是女中豪傑!有氣魄!讚一個!哦,你貴姓啊?”


    刀刀迴答道:“免貴,姓章。”


    胖子“啊!”的一聲,就要去抓刀刀的小手,“什麽?你也姓張!”


    刀刀生氣地躲過胖子的魔爪,把手背在了身後,“你幹嘛動手動腳的?”


    “沒有啊?我隻是想看看你的手指長不長!不看腳!”


    我明白胖子的想法,於是替他圓場道:“小刀,別誤會,胖子沒有其他意思。你姓的是弓長‘張’嗎?”


    刀刀迴答我:“不,是立早‘章’,這有什麽關係嗎?”


    “哦,沒什麽,隻是悶油瓶姓弓長‘張’而已,讀音剛巧相似。”


    這時候胖子也沒有看刀刀手指的打算了,小刀又把手放迴了前麵,對胖子說:“不好意思,誤會你了,別介意啊!”


    “嗬嗬,胖爺我哪兒會跟你計較,我肚量大得很!”說著拍了拍自己肚子上的神膘,把刀刀逗得捂嘴輕笑。


    這會兒我把話題收迴來,對刀刀說:“你奶奶的病是因那裏而起,我們還是要到那裏看看究竟有什麽蹊蹺,竟會引起這種奇怪的病症,然後才好想辦法根治。”


    “嗯,我帶你們去!”刀刀使勁點頭。


    胖子非常謹慎,對刀刀說:“我還是要再確認一下你所到達的是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你描述一下地形情勢。”


    於是刀刀詳細的把那一帶的山勢地形描述了一遍,最後胖子確認是同一個地區。


    悶油瓶決定道:“我們就走捷徑。”


    “好的,那樣肯定能近很多!二子,上國道,去‘人頭山’方向的那條。”刀刀興奮地說著。


    二子問她:“行,我知道,是g210,那然後呢?”


    刀刀還真是熟悉的很,接著答道:“然後在‘龍馬山’與‘後龍山’之間的出口下去,有路可以開車到巴定,從巴定入山。這樣山路走的少,車行路程多,利用國道路速度快。巴定比巴乃離國道出口近多了。”


    “嗯,這條線路是不錯。”我讚許道。


    刀刀自豪的對胖子笑了笑,胖子眉毛一挑,歪著腦袋道:“隻要是對人民革命有利的,我都雙手擁護!”


    正式出發以後,有很長一段平坦的國道公路。我本以為在路上刀刀會和胖子兩個唱雙簧,可沒想到的是,刀刀除了偶爾搭理一下胖子外,主要是粘著悶油瓶,小哥長小哥短的,我跟胖子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


    但更讓人意外的是,這一路上小哥竟然沒嫌她煩,而且還不可思議的微笑過一次。這下我跟胖子可是看不懂了,難道他們以前認識?這不可能啊!不過據說刀刀的身手很好,似乎以後還用不著悶油瓶去保護她。


    隻是有時候她鬧起來,悶油瓶的忍受力可真是比我強多了,夠淡定。但隻要悶油瓶(受不了時)嚴肅地叫一聲:“刀刀。”她馬上就會很開心,變得安靜可愛、善解人意,甚至溫柔體貼。我和胖子一路上那個暈啊!


    胖子怕二子長時間開車犯困,就時不時的跟他搭個話,“二子,那‘人頭山’上是不是以前有很多死人頭?”


    二子笑道:“嗬嗬,不是,隻因為它的山峰輪廓在朝霞和晚霞中特像一個人頭。”


    “哦。二子,你是不是家裏排行老二?”


    “不是,大夥叫我‘二子’,是因為我下地的時候膽子特別大,比較二球,所以戲稱‘二子’,嗬嗬。”


    胖子一本正經道:“不過我看你開車到挺穩的,一點兒都不二,很好!”


    二子美滋滋地說:“胖爺這是在誇我啊!我的命不要,大家的命還是要保證的!”


    我看看天色,對二子說:“天色晚了,等會兒離了國道,去巴定就是山路了。你如果累了就換人開開,不要硬撐。”


    “好嘞,放心吧,我有數!”


    老實說,一直到二子把車開離國道,我也沒看出什麽“人頭山”“龍馬山”的形狀來。


    剛離開國道,是一條鄉間林道,雖然比國道顛簸但是比山路還是安全多了。在唯一的大岔道口向左,過了龍馬村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到達巴定鄉肯定會很晚了,那種地方在晚上不要說飯館,恐怕連住宿都成問題,所以我們在龍馬村吃了碗熱湯麵才繼續上路。


    不算很長的一段山路,我們的車摸黑開了很久還沒到。轉來轉去的繞,我在周圍的視野中連一個燈光點都沒有找見。我懷疑就算到了恐怕也發現不了,除了車燈前的幾十米山路是亮的,就是一片黑暗,我都快沒有方向感了,幸好是一條道開到黑。隻是偶爾車燈在前方會突然消失,急轉彎。大家不知是累了還是緊張,不太有人說話。突然,我好像看到了遠處有被燈光照亮的樹木,可是一瞬間就消失了。問其他人,他們都沒看見。那麽短的時間,其實我自己都分不清那是什麽燈光,是在我們前麵?還是在我們後麵?如果不是鄉鎮或住戶的燈光,難道還是別的行人或車輛?後來我們在車兩邊都非常留意,可是再也沒有見到什麽亮光,連天上的星光和月光都沒有。


    刀刀給大家打氣道:“沒事兒,這條路開到頭就是巴定了,錯不了。”我們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往前開。大概又過了兩個多小時,胖子第一個看到了一個持續的燈光,接著我們都看到了兩三個相近的燈光,終於要到車程的終點了。


    進入巴定後,路上很安靜,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果然是沒有可以住宿落腳之處,一直開到新街,也沒找見一個像是能夠借宿的人家。


    “老板,我打電話問問,看有沒有熟悉這裏的朋友。”二子說。


    “好。”


    於是二子用當地話打了一通電話,信號不好,聲音特別大,但我還是沒聽懂他說什麽。直到最後一個電話打完,他才樂嗬嗬地告訴我:“有戲了,在老街那邊倒是有一家野味店會招待夜裏的客人!”


    老街比較遠,我們朝新街的反方向開了挺久,感覺又開進山路了都,才在車燈的照明中看出了一條老街的影子。這條老街還真是夠老的,中間一條很窄的青石板路,兩旁是明朝式樣的老建築,都已經很破舊了,沒有一家的燈是亮著的,讓我感覺這裏似乎根本就沒有人。隻有這些老屋和磨得光光的大青石來到了時間長廊的這頭。


    車子高高低低的慢慢開著,似乎快到盡頭時,我總算是看到了,在前麵右手邊一家門口旁貼著的白紙,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野味”兩個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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