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車一路顛簸,但窗外北國蒼涼大氣的景色卻令我著迷。在牡丹江市倒了一次車後,我們三個終於到達了哈爾濱。這裏雖然是省會城市,熱鬧得很,但氣溫還是跟二道白河一樣寒冷,畢竟高了快一個維度。


    一出長途汽車站,我就感受到了那種帶著一點兒俄羅斯風情的氣息,在這裏民族化融合的很好,非常特別。但是我們一行人並沒有心思去深入領率她的魅力,這裏並不是目的地,我們必須盡快趕往巴乃十萬大山中的古王陵。悶油瓶隻是說最多半年,也許青銅門裏麵的龐大活屍未必會給我們最多的時間,這可真是心裏懸著的一把刀。


    而且我相信悶油瓶和我一樣,都明白巴乃十萬大山中的古王陵隻是胖子推理猜測的可能,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並不是一定,我們必須留有更多的餘量時間。


    在一家酒店的餐廳包房內,我的右手邊坐著一個俄羅斯混血美女,談笑風生,正在使勁勸我喝酒。她就是我在這兒認識的朋友,叫白娃。她另一邊還坐著一個小夥子,看上去比較靦腆,叫小五,不知道是幹嘛的。


    胖子坐在我旁邊,不時地用羨慕的眼光看我。一開始他還記著上次說的要把悶油瓶也灌醉一迴,可是不管他如何敬酒,悶油瓶都無動於衷。最後胖子隻好放棄,改為借口為我擋酒,而去與那個混血大美女對飲。


    我喝了三杯必須的烈酒後,紅著臉就與胖子把座位換了。這下胖子如魚得水,把盞言歡,絕對是鐵三角的超級公關男。照他說的,為了小三爺我,他胖爺今天就準備犧牲在這石榴裙下了。


    果然,吃完飯時,他隻能靠我們扶著走了。一群人迴到客房裏,他倒頭就睡過去了,胖子的酒品還算是不錯的。白娃的酒量那可真是不得不服,這樣喝下來,她還隻是臉上添了一點點粉色。


    白娃把我和悶油瓶帶進套房的裏屋,因為沒有悶油瓶現成的照片,所以要現場完成身份證製作的最後一步。小五已經把許多設備都調試好了,讓悶油瓶背靠白牆站立,幾個很大的柔光燈配合數碼相機為他拍了證件照,剩下的事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小五把數碼照片輸入程序,然後與網絡數據同步,最後在一台看上去很專業的機器裏,完成了身份證的照片添加。


    我接過悶油瓶的身份證一看,還真是跟我的做工一模一樣!上麵並沒有用悶油瓶的真名張起靈,而是叫張平,不是瓶子的瓶,是平凡的平。身份證號碼中的生日為4月18日,年齡算起來是25歲。


    我淡淡的笑了笑,不做評價,低調能用就行。在把身份證交給悶油瓶後,我又向白娃確認道:“這玩意兒在芯片識別器上也沒問題嗎?”


    白娃自信笑著道:“沒問題,就算給小三爺你再做一張也可以,更何況你這位兄弟從來沒辦過身份證,又沒案底,你就放心吧!”


    旁邊的小五也很認真的確認道:“小三爺,您放心,和網上數據庫完全同步,現在就可以測試。”說著他讓悶油瓶把身份證放在桌上的識別器上,液晶顯示的內容完全正常。


    完事兒後,小五把一大堆的設備整理進了一個背包和兩個拉杆箱中。我說喝得多了,想早點兒休息,明早還要趕飛機。白娃不情願的帶著小五和我們身邊不能托運的家夥迴去了,約好明早送我們去機場。這次隻有那把黑金匕首和古刀作為收藏古董隨行托運,其它違禁刀具和槍支就留在當地處理掉了。


    白娃和小五走後,房間裏一下變得很安靜,我趁著點兒酒意很快也就睡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鬧鍾還沒響,我就被胖子的大唿小叫給喊醒了,“啊呀!你們兩個,昨晚幹什麽了?竟然讓我一個人睡外麵的沙發,你們兩個睡在裏屋的雙人**!天真!小哥!”


    悶油瓶莫名其妙的看著胖子,耷拉著眼皮就進了衛生間。我衝過去,劈頭蓋臉的就罵道:“你這個死胖子,酒鬼,色鬼!昨晚喝得爛醉,我們好不容易把你扶迴來,現在你倒在這兒發起酒瘋來了?!想什麽呢?胡說八道!沒看你小三爺是合衣而睡的嗎?”


    胖子揉了揉眼睛,看了我一眼,不肖的說:“切,誰知道呢!”我可真是被氣得沒話說了,這小子就是喜歡造花邊兒新聞。


    過了一會,悶油瓶走出來道:“你們也快去換洗一下,等會兒人就來了。”


    我對胖子道:“不跟你計較了!”


    “我也不計較你大不敬,我先洗去了!”胖子搶先竄進了衛生間,在裏麵折騰了老半天,最後抽水馬桶的聲音響過,輪到我了。我一進去,差點兒沒窒息了!


    吃完早飯後,白娃和小五就來了,一行人駕車早早來到了機場。白娃把紙質機票交給我們,並陪我們換登機牌、托運行李,直到過了安檢,才戀戀不舍的告別,還再三囑咐辦完事一定要常來看她。


    胖子感慨的對我說:“你這大妹子可真是熱情,各方麵都不錯!你們倆...?”


    “嘿,你又來勁了?!我們倆沒發展什麽特殊關係!”我剛說完,就看胖子笑嘻嘻的沒有不高興,反倒樂道:“好!那咱們以後有機會多來這冰城哈爾冰玩玩兒!”


    “拜托,是‘哈爾濱’,不是‘哈爾冰’!你恐怕是為了這裏的姑娘熱情似火吧?!”


    這時候,我突然聽見悶油瓶輕聲的說道:“你倆留神些,有人尾隨,不要去找。”


    我們依然正常的向前走,我小聲的問悶油瓶:“什麽人?有幾個?”


    他說:“不知道,我隻是有這種感覺,從二道白河就開始了。”


    胖子低聲道:“啊?!高手!我們還是顯得自然些好。我說天真啊,你竟然對俄羅斯姑娘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我一聽就犯暈,聳了聳肩膀不去理他。


    飛機起飛後,我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腦子裏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這尾隨我們的人想幹什麽?難道發現了我們的非法勾當?還是“它”的人知道了我們的目的?要殺人?還是要越貨?是為了鬼域下的事兒?還是為了青銅門後麵的事兒?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現在還尾隨我們的話,一定就在這飛機上,總不可能在機艙外麵另外費著吧。


    突然,飛機猛烈地震動起來,廣播告知是遇到了較強的對流空氣。我開始有些緊張起來,倒不是因為飛機震動,而是我覺得現在正是他們動手的好機會。


    飛機繼續顛簸,我在想,萬一飛機要是出事了,掉下去了,或者在空中斷裂成兩半了,以悶油瓶的身手能不能活下來?他會怎麽做呢?


    反正我就一直這麽東想西想的,結果也沒任何事情發生,廣播中便傳來了本次航班到達目的地的聲音。


    飛機在南寧機場降落後,廣西盤口的夥計“二子”開著車來接我們三個。可我一上車就發現裏麵竟然還有一位姑娘,她見我們上車就高興地叫道:“小三爺,胖爺,悶油瓶!”


    我納悶道:“你是?”


    她很活潑,馬上答道:“我叫刀刀!”開車的那位“二子”也向我們介紹道:“老板,小刀是咱們廣西盤口的亮柱,很能幹的,外號‘開心飛刀’,這次是想來見識見識老板的風采,所以硬要跟來的!”


    見識我的風采?可是我看她的眼神多半是盯著悶油瓶看啊!


    胖子樂道:“誒呀,小姑娘竟然叫我們張爺悶油瓶?!”


    刀刀馬上改口:“那我就隨胖爺叫他小哥吧!嗬嗬!”


    “呀!沒大沒小,你管他叫小哥?!”胖子賣老道。


    悶油瓶看了看刀刀,沒有說話,難道是默認了?我也不想管這些,省的胖子又拿我開涮,所以隻是在一旁苦笑搖頭。


    她後來成了我們的向導,據說從小在十萬大山裏長大,路子極熟,還能雙手發飛刀百步穿楊。胖子也樂得有隻百靈鳥跟他說說話,否則他本來不想要向導的,因為他自己就踩過那處古王陵的點。


    但是刀刀在聽了胖子說的路線、地點後,對我們建議道:“據我所知,應該還有一條更快捷的路線可以到達那附近。”


    對此,悶油瓶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胖子卻說:“小刀,我那條路線可是親自走過的!而那條近路你自己走過嗎?可別出了岔子,再要繞迴去重走。”


    刀刀還是比較謹慎的想了一想,迴答道:“雖然那次是小時候奶奶帶我走的,但我還是能記清走法的,包括一路上所有的地標特征,奶奶都是特意指給我看的。”


    聽到這裏,我便問她:“那你奶奶能不能再帶我們走一趟?她身體還好嗎?”


    刀刀的神色突然暗了下來,似乎有點兒傷心,迴答道:“我奶奶就是那次迴來後,便得了重病,從此臥床不起。找了許多名醫,試了各種辦法,病情都沒有任何好轉。近來更是......”


    我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卻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歉意的說:“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難過了。但不知你奶奶得的是什麽病?也許我們能幫上點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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