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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門是京城年代最久遠的一座關卡,平整的官道筆直地修向遠方,兩側楊柳依依,長亭更短亭。樂-文-這是南下的畢竟之路,折柳相送,千裏相隨都是不隻存在於故事裏的佳話。此刻西城門外車馬整裝待發,人數不多,卻也有幾分凜然之感。


    朝廷特派的賑災官員今日啟程,隊伍前麵,為首的便是本次的宣撫使,淮陽世子王煥。


    初十又在城門口繞了一圈,歎了口氣,轉迴了隊伍前頭。


    “世子,該啟程了。”


    王煥沒有迴應。


    “世子?”


    王煥似是突然驚醒:“什麽時辰了?”


    “辰時了。再不走要趕不上船了。”


    他們隻有一個時辰多一點的路程,午時就要在江邊換船,沿水路南下,用最快的速度到達曲江附近。


    王煥望向城門方,這個時辰已經有賣菜的小販陸陸續續挑著空扁擔出城,要進京或離京的百姓也在城門口匯聚。他們這一大波人馬停在這裏,早已引得民眾猜測和圍觀,後麵的官員也都看著,隻等他一聲令下。


    她應該累壞了吧,聽說已經五日不眠不休,隻靠論事間隙的幾刻鍾的小憩。聽說今日早朝折子已經呈了上去,她不用上朝,應該可以休息一下。也隻是一會兒而已,等皇上看了折子,馬上又要召見蔡大人,她是一定要同去的。


    她想的辦法他已經聽說了,的確是夠驚世駭俗,即便折子有整個戶部的人幫襯著,景仁帝也必然會先給她一個下馬威。


    她是不會被嚇到的,一定又漂亮的反擊迴去,最後要所有人心服口服,畢竟連那些半輩子碌碌無為的老頭子都願意賭上一把,跟她幹一樁大事。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小小的身體,卻好似蘊含了無窮大的能量,老是幹這些讓他們這些大男人都歎為觀止的事情。


    可是當他吻她的時候,她卻臉紅了,身體僵得像木頭,縮在角落裏,不經意地擺出防禦的姿勢,害羞尷尬又不知所措,和尋常人家的女孩子是一樣的。


    王煥騎在馬上,不緊不慢地趕路,心裏想著:終究還是有些急了。


    雖然他們認識很久了,但前一年,他一直冒充他人的身份和她交流,他覺得他們已經非常熟悉,可是在石聆心中,她心裏的那些心事和體己話都是給阿莞說的。雖然有些喪氣,但是事實如此,如果要石聆選,在他和阿莞之中,石聆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抱緊阿莞,視他為洪水猛獸。


    更何況他早就知道,她不想欠任何情債,她一直都意誌堅決的要走,似乎是家裏有非常重要的事,對她而言大於一切,甚至是大於自我。


    一個女人,你可以用權力留下她,用感情打動她,甚至,即便她的故鄉有愛人,你都可以霸道地將她的心搶奪過來。可是一個女人,如果以殉道者的姿態去對待一件事,視這件事為自己的責任,那麽即便她深愛你,你也動搖不了她。


    石聆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對自己尚且心狠,又怎麽會因留戀情愛而改變主意。


    王煥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他從不心急,他知道有些事不是急就有用的,需要時機,而這個時機需要一點點運氣,為了這麽一點點的運氣,他願意等。


    看著從早上就開始神遊的主子,初十十分鬱悶。


    他家世子對大姑娘如何,他是一路看過來的,一開始還有些為王煥不值,但是真正認識接觸了石聆這個人,他更多的就是歎息。石姑娘是個好姑娘,可是有些太好了,好到腳步飛快,一眼照顧不到,她就帶著千軍萬馬衝殺出去,做些叫人歎為觀止又叫絕的事情。喜歡上這樣與眾不同的姑娘,真不知道該為主子哀悼呢,還是哀悼呢,還是哀悼呢。


    就說這次南下,主子一大早等再城門前,到的比所有官員都早,不知道的以為他是把差事放在心上,知道的人再明白不過。世子不過是在等石姑娘給她送行罷了。也虧他分明失望得很,卻還能若無其事地趕路,要是換了自己,肯定一蹶不振。


    半天的路程就在王煥的走神和初十的遐想中過去,上了船,大概是徹底放棄了,王煥反而精神了許多,站在甲板上,老神在在地看風景。


    這是北方水路中風景最好的一段,夾岸青山,如眉如黛,一江碧色鋪就,波紋如皺。隨性的官員見王煥心情轉好,也紛紛走上甲板搭話。淮陽世子名聲在外,卻不是什麽美名,又自小在邊州苦寒之地長大,本以淮陽侯這一代為遠離朝政中心,大概終生得不到什麽重用,沒想到此番淮陽侯世子卻突然被指派了要職。看來有沈國公和皇後在,淮陽侯府依舊前途無量。王煥當年被罪我國師所指的命格是“礙主”,如今連太子這未來的儲君都不介意了,他們又有什麽好在乎的呢?


    巴結要趁早,就是這個道理。


    眾官員你一句我一句,王煥皆淡然以對,愛答不理,不生氣,卻也不像高興,叫人摸不著準頭。忽地,不知道是誰耳尖地道了一句:“咦?這是……你們聽,好像有琴音。”


    眾人一時靜了下來,竟也聽到,那遠山間竟有音律隨波逐流,絲絲入耳。


    這裏水道狹窄,又偏僻寂靜,林間便是有人高語都能擴大數倍,何況是箏音陣陣。


    王煥一怔,向沿岸最近的一座山腰望去。那裏茂林一片,卻獨獨有一塊突出的大石,是最鄰近江水的一處,聲音也的確是從那處傳來。


    遠遠眺望,可看見那大石上一處鵝黃色的人影,正襟危坐,素手撫琴。


    甲板上眾人麵麵相覷,見淮陽世子對著岸邊出神,也不敢打擾,隻竊竊私語,卻沒出了幾聲便被初十瞪得閉了嘴。


    不一會兒,琴音落幕,那鵝黃色人影起身,看身形,乃是一位女子。他的身後,又走上兩個人,一男一女,是丫鬟小廝打扮。


    那小廝指著船隻的方向在給女子看,女子對著江水,似有踟躕,半晌,她抬起手朝船的方向揮了揮,似是在道別。


    一直興致懨懨的淮陽世子卻背脊挺直,身子向船舷傾去,似在極力眺望。見女子動作,他忽地展顏一笑,若春風拂柳。


    初十躲在人群外,幽幽地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這塊春冰終於遇到他的春水,融了,化了。


    世子心情一好,他這一路上,也能輕鬆些不是?


    正如王煥所料,石聆並沒有得到喘息的時間。


    下了早朝他立即被召至乾德殿,與蔡徵大人一起匯報工作。景仁帝自始至終繃著臉,看不出情緒,但是當台階下的一老一少自始至終從容對答,不卑不亢地說完最後一個字,年邁的景仁帝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情。


    不是對蔡徵,而是對石聆。


    蔡徵是兩朝老臣,從景仁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已然對他了解得很。這人是個君子,同時也是個信奉中庸之道的儒生,是朝廷上出了名的老好人。實在難以想像,這個人會突然領頭幹一件出格的事,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刺激了他。


    這個原因就是眼前的小姑娘。


    景仁帝沒有立即答複,隻是在聽完二人的陳訴後陷入沉思。


    石聆和蔡徵退出殿外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才有秦公公笑吟吟地出來,手裏還攥著一符黃澄澄的聖旨。


    聖旨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命蔡徵全權負責“功德券”推行一事,又任命石聆臨時為特使,輔佐蔡徵,在此期間,位同五品。


    石聆全然沒想到景仁帝會下這樣一道旨意,蔡大人操辦是一定的,自己輔佐也是必然的,她沒想到的景仁帝居然正兒八經地給了她一個職位,還有品級,且不低。不過最初的震驚過後,石聆也並沒有眾人想象中那樣激動,很快就平靜下來。


    這其實就相當於現代保險公司常見的模式,要銷售出去拉客戶,至少要在業務員名片上印個經理之類。


    於是,萬眾矚目下,“石經理”走馬上任了。


    接了聖旨,石聆終於有機會出宮,卻不是迴家,而是直奔京郊水岸。她早料道今日自己未必能趕上王煥行程,所以幹脆打聽好了地形,得知走水路的隊伍會路過此地,她則快馬抄近路上了山,繞到他們前麵。


    古代沒有擴音器,她即便大喊大叫王煥也未必聽得到,所以她又提前安排臘九把古箏搬上山來。她無法在這個距離上與他講話,隻要以琴音為媒,略表送別之意。


    一曲結束的時候,她本意是要走的。王煥那邊還有其他官員,她倒不怕,她隻怕叫王煥添了不好的名聲。不想那人居然沒形象地從船上探出半個身子來,也不怕落水。


    石聆猶豫再三,終究是抬起手來,揮了揮。


    無聲地說了一句“再見”。


    她突然就覺得這些天的疲憊一掃而光,心整個沉穩下來。她這樣急匆匆地趕來,又是爬山又是彈琴,原來想做的事不過就是跟他道一聲別,說一句再見而已。


    就如,無論未來如何,無論她是去是留,那一瞬間,有人終歸住進她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又變成了沒有存稿星人,明天也會稍微晚一點更


    因為六點才下班呀》《不提前存稿的話五點肯定更不上……


    11點之前吧,大概?


    qaq


    以及,原定的《寶寶》計劃推遲一下,把第二個故事完整寫完一起更,因為到時候專家肯定完結不了,能雙開就盡量雙開不斷更,所以那邊存的越多,底氣越足不是》《


    我真怕大家在《寶寶》和《官場》看到了我歡脫的本質就不愛看專家這個正經的故事了(夠到底哪裏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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