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不殺之恩!”


    選擇跪倒投降的人鬆了一口氣,至少生命是有所保障了,其他的一切相對來說都不重要,隻要保住命什麽都好說。


    張烈看了他們一眼,心裏難免升出無限感慨,月餘日前他還隻是一個為生存而奮鬥的少年而已,如今卻能掌握這麽多人的生死,轉變之快讓人感覺有些不現實,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好處!


    當今之世強者為尊,弱者皆為螻蟻,這是亂世,亦是盛世!


    半晌之後張烈迴過神來,他走到一個跪倒的身影前:“起來!”


    那人的身體頓時劇烈顫抖,整個人麵色都發白,以為張烈改變了主意,想要拿他開刀:“大人,我真的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之前的一切都是火狐與聶遠逼迫,我隻是在旁邊壯壯聲勢而已!”


    張烈眉頭一皺:“起來,我有些事情想詢問而已,不會對你出手!”


    那人這才長舒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來,頭向下低著根本不敢看張烈:“在下周宇,大人有什麽事盡管詢問便是,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烈點點頭:“你可聽說過龍少這個人?”


    “龍少?”周宇略一思索,隨後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道:“狗籠裏的那個家夥好像就是叫龍少!”


    “狗籠?”張烈茫然,這是什麽話?


    周宇微微欠身,恭敬道:“大人請跟我來,我想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裏!”


    他在前方引路,徑直往村落中而去,張烈等在後跟隨,倒也不虞他會耍什麽花樣,不過所有人心裏都有疑惑,龍少怎麽會和狗籠扯上關係?


    很快眾人在周宇的帶領下來到村落中央,這是一片空地,遠遠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籠子居於正中,其內隱隱有一個人影盤伏,蕭索而悲慘。


    張烈心頭一驚,連忙向前,隻見籠中之人蓬頭垢麵,一頭亂發垂落而下,臉上身上都有多處傷口,深可見骨,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腐爛,淒慘無比。


    “是他?”張烈茫然,這是那個曾經長衫飄飄,陰毒狠辣的人嗎?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


    “是他!”旭堯開口,表示確定。


    張烈無語良久,他得到龍少還活著的消息時曾震驚,認為日後將有無窮麻煩,哪裏曾料到這個災禍的根源竟已然是如今這副模樣,被人當作畜生禽獸,關在狗籠之中?這還是一個孕神境強者嗎?簡直比奴隸還不如!


    龍少正在沉睡,絲毫沒有感應到張烈等的到來,而張烈長歎,轉向周宇:“發生了什麽?”


    他的話語中並沒有多少怒意,這讓周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原本他還以為張烈與龍少為舊識呢,若是見此情況遷怒於自己那可就糟了。


    他道:“此人原本也有一個冒險團,與火狐聶遠兩人有些交集,亦有爭鬥發生,前些日子他忽然出現,渾身染血,說動火狐和聶遠出手,可最後不知怎麽就被兩人擊傷,廢去了全身修為,被關在狗籠之中,日日受烈陽暴曬,殘酷虐待。”


    具體的事情周宇也並不清楚,他隻不過在點星境而已,在冒險團中的地位不算高,接觸不到這種事情,不過隨著他的訴說張烈也算明白了個大概,想必是龍少當日僥幸存活,卻對張烈明凱有無比的怨念,於是孤身一人前來,將張烈斬殺青鱗巨蟒的事透露給了聶遠火狐,想要借兩人之手為自己複仇,哪裏想到火狐和聶遠翻臉不認人,反倒出手將他製服,施以殘酷虐待,這真是誰也想不到的事情!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金烏笑了笑:“他們這些人根本沒什麽道義可講,據你所說這姓龍的小家夥當初不就是為了獨吞利益而想要殺你們全部嗎?聶遠和火狐說到底和他是同一種人,既然已經得到了消息,那還留著這家夥幹嘛?等他分自己的那一份利益麽?”


    張烈長歎,這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龍少作惡多端,撿迴一條命還不知足,想要算計張烈等,卻沒想到自己也因此遭受厄難,曾經橫行一方的人物現在連一條狗都不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受盡了殘酷虐待,淒慘無比。


    “想他也算的上是一個人物,如今卻這般下場,著實可憐!”舞霓裳心軟。


    旭堯對此卻沒有任何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是一句大實話,而實話無疑最為傷人,龍少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忽然從籠中坐起了身,卻並未理會張烈等,而是在自己身上亂抓亂撓:“癢,好癢!”


    一些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破裂,暗紅色的血液流淌而出,可龍少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隻是不斷的抓撓著,於是鮮血越流越多,染紅了地麵。


    舞霓裳驚唿,腳下不自覺的後退,眼前的場麵實在太過詭異恐怖,讓人心驚。


    此時龍少終於看到了張烈等,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張烈默然,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眼前這人還是當初的那個龍少嗎?


    龍少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著,最後竟瘋狂大笑起來:“這麽說聶遠和那個妖女已經死了?”


    張烈點頭,對此並沒有什麽可隱瞞的。


    龍少笑的更加瘋狂:“死的好,死的好啊!這兩個雜種如此對我,隻希望他們能死的越慘越好!”


    現在的他如同瘋魔,狂笑聲中渾身被鮮血侵染,氣息愈顯虛弱,精神卻是無比亢奮。


    可最終那種無邊的麻癢又襲來,龍少再次開始抓撓全身,至此誰都知道他被人下了藥,使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遠活在痛苦與絕望中。


    “你殺了我吧!”他朝著張烈大吼,麵色痛苦,帶著深深的哀求。


    張烈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麽樣一種心情,原本他對龍少恨之入骨,若是見到的話必然會將其斃於槍下,可如今他卻迷茫了,龍少現在比死都難受,自己還要動手嗎?


    “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龍少大叫著,淚涕橫流,這些天來他受了非人的折磨,原本的高傲被擊了個粉碎,多活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可火狐對他下了藥,使他全身無力,就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天天被人像動物一樣參觀,被無情的嘲弄,現在的他活著還不如死了。


    “如果你真的那麽恨他,就讓他這樣下去好了!”金烏淡淡開口。


    “不!”


    張烈搖頭,抬手一槍刺入了龍少心口,幫其結束了噩夢般的苦痛:“他雖罪大惡極,卻已經受了足夠的懲罰,此時也該解脫了!”


    龍少緩緩倒下,鮮血自胸口噴灑而出,他的臉上卻沒有仇恨的表情,而是帶著那麽一絲感激與解脫,金烏見狀欣慰點頭,果然張烈的心性極佳,神皇的眼光還是那麽毒辣,並未選錯人。


    “好好埋葬了吧,入土為安!”


    張烈歎息一聲,轉身離開,龍少的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至少不用再擔心龍少會在暗中算計,給他帶來無盡麻煩,可現在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兩天來他見到了太多人性的醜惡,心情沉重。


    “這個世界竟是如此模樣嗎?”他感覺受到了衝擊,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這是成長的必經階段,金烏也不好勸說什麽,隻能道:“而今內有兇獸盤踞,外有異族虎視眈眈,人類世界難免陷入混亂,規則不存,惡人自然頻出,這是因為沒有人能夠顧及到並製裁他們,所以現在你更要自強,要將一切改變!”


    如果換了一個曆經世事者可能會對此嗤之以鼻,一個人而已,憑什麽改變世界?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可張烈終究還是一個少年,血氣方剛,有未曾實現的夢想,此時他感覺熱血上湧,忽然笑了起來:“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他說的是實話,金烏雖然平時不著調,但關鍵時刻總能提點張烈,乃是一個良師益友。


    金烏卻沒有因此而感動,反而撇了撇嘴:“你小子惡心不惡心,我又不是美女,要說這種話找你的霓裳姐姐去!”


    張烈無言以對。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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