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的汽車在鄰居的歡唿聲中緩緩駛入達瓦茲鎮,如果不是因為洛朗事先命令警衛嚴禁所有陌生人進入,此時肯定會有大批記者圍上來采訪。


    不過,當夏爾下車時,還是有幾個人不顧警衛的阻攔擠到夏爾麵前要求簽名。


    其中一個是特迪,他手裏拿著三本筆記本,一本接著一本的翻開讓夏爾簽。


    夏爾疑惑的問:“你要簽名有什麽用,我在學校時,每本作業本上都寫有名字。”


    “不是我要的。”特迪帶無辜的眼神解釋:“是別人雇我這麽做的,他們認為我是您的同學,更容易要到簽名。”


    “雇你?”夏爾手上飛快的在筆記本上寫名字,目光則疑惑的望向特迪。


    “是的。”特迪點了點頭,一臉天真的迴答:“一本1法郎!”


    夏爾翻了翻白眼,把簽好名的筆記本逐一遞還給特迪:“那你應該分我一半。我有一個主意,我們或許可以合作,我負責簽名你負責聯係買家,你看怎麽樣?”


    特迪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太棒了,非常好的主意!”


    鄰居們哄然大笑,他們都知道夏爾是在開玩笑,以夏爾現在的財力和實力,怎麽可能做這種賣簽名的事。


    然而,夏爾心下卻想,如果寫一個名字就能賺一法郎,那麽他一天可以輕鬆賺幾百法郎,這或許也比在資本和軍工領域與資本家明爭暗鬥強得多了。


    ……


    再次走進家門時,對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小家忽然有了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它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一刻,夏爾不自覺的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並體會生命的氣息、味道和意義。


    像是靈魂觸摸著肉體。


    過去的經曆是一場噩夢,他從恐懼中走出來後依舊無法完全抹去,因而對幸存的喜悅爆發得更為激烈。


    恍愡間,卡米爾為夏爾端上了一杯熱牛奶,再端上一盤早餐剩下的蛋糕。


    夏爾其實一點都不餓,在戰場時他的飲食規律完全打亂了,隻有饑腸轆轆時才會啃幾口麵包,但他還是滿懷感恩靜靜的吃著。


    這才是生活,夏爾想。


    “他們說你登陸了加利波利?”卡米爾眼神帶著一絲緊張。


    “是的。”夏爾點了點頭。


    “那怎麽樣?”卡米爾問得很艱難,似乎擔心揭開夏爾不愉快的經曆。


    “別擔心,媽媽。”夏爾一臉輕鬆的迴答:“那是海邊,而我是一名參謀,我始終都在別人的保護下作戰,隻是換一個地方而已。我甚至可以在沙灘上曬曬太陽,然後在搖晃的吊籃上睡覺。你看看我,都曬黑了。”


    反正卡米爾不知道戰場是怎樣的,怎麽說她都會信。


    卡米爾似乎鬆了一口氣。


    但德約卡卻看出了夏爾在說謊,如果真像他說的那麽順利,就不會走進家門時每個眼神都是滿滿的慶幸和迴憶。


    不過德約卡沒有說破,隻是微微點頭。


    ……


    夏爾的謊言幾乎被戳破了,他足足睡了兩天,每天隻起來吃一餐,然後又接著睡。


    這是他體力透支嚴重,在戰壕裏幾乎無法入睡,現在似乎要把這一切都補迴來。


    有時夏爾忍不住想,那些一直呆在戰壕裏與敵人對陣的士兵們怎麽辦?


    夏爾實打實呆在戰壕裏的時間不過兩周,而士兵們普遍都要在前線呆足三四個月,如果還能活著就能獲得一個難得的假期。


    夏爾想,他們或許已經把戰壕當作一種習慣了吧。


    第三天早晨,夏爾是被德約卡叫醒的:“洛朗少校在樓下等著,他說你今天要接受議會的質詢。”


    “哦?”夏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兒呆,才想起的確有這麽迴事。


    “是因為什麽?”德約卡進來後小心的把門掩上,坐在椅子上壓低聲音問:“是為了你戰場的事?”


    “不,父親。”夏爾迴答:“應該是因為軍裝,我希望換一種軍裝。”


    德約卡小心翼翼的問:“如果可以,你是否能做出某種妥協而不上戰場?我的意思是,就像某種交換。”


    夏爾沉默了。


    他能理解德約卡和卡米爾的想法,他們寧願什麽也不要,放棄所有的一切向資本家投降以換取自身的安全。


    夏爾起身穿著軍裝,迴答:“我們沒有迴頭路,父親。就算我願意放棄一切,你以為資本家就會放過我?”


    “沒有其它辦法?”德約卡還抱著一絲幻想。


    夏爾輕輕搖頭。


    夏爾的存在對資本家是個危險,資本家害怕的不是夏爾擁有的工廠、工人和資金,而是夏爾腦袋裏的想法,是法蘭西人民的支持。


    夏爾能怎麽投降?


    把腦袋交給他們嗎?或者在法蘭西人民麵前自毀形像?


    夏爾穿戴完畢,對德約卡說:“安全是自己創造出來的,父親,我們永遠不能寄希望於別人的憐憫,那恰恰是把自己生死的決定權交到敵人手裏!”


    說著,夏爾就開門下樓了。


    德約卡愣愣的望著夏爾的背影,忽然發現夏爾已不是以前的夏爾,他似乎長大了,也堅強了許多。


    甚至,還從骨子裏透一股殺氣和狠意。


    接著德約卡就明白了,那是在戰場上磨煉出來的。


    他幾乎可以肯定加利波利的情況不像夏爾說的那樣。相反,它是一種殘酷一種折磨,乃至生死考驗!


    ……


    在趕往眾議院的汽車上,夏爾隨手翻看著洛朗上校遞來的文件,那是加利埃尼這兩天為夏爾這次質詢做的準備工作。


    夏爾原以為議會質詢就是他們問什麽答什麽,或者跟議員們說明更換軍裝的理由。


    看了文件才知道,他應該了解一些基本常識,比如哪些議員反對更換軍裝,為什麽反對,有什麽不同的原因等等。


    不過,夏爾隻是翻了翻文件就它們放在一旁,打了個哈欠緊了緊步兵大衣,閉上眼睛小睡。


    “它們沒用嗎?”洛朗好奇的問:“那是將軍命令費爾南中校收集的。”


    “不,它們很有用。”夏爾輕聲迴答:“但是,它們無法左右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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