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別院。


    範閑來到後門,輕車熟路的奔向林婉兒的房間。


    雖然白天院子內有侍女行走,但範閑對此地很熟悉,借助山石樹木什麽的阻擋,倒也沒有被發現。


    至於秦風,他一直慢悠悠的跟在後麵。


    以他圓滿級別的飛鳥行,那落地行走都是無聲的,除非他故意的,不然同為九品級別的武者,也很難發現他的蹤跡。


    很快,範閑從窗戶翻進了林婉兒的房間當中。


    自從知曉範閑喜歡從窗戶裏翻進來之後,林婉兒就沒有關窗的習慣了。


    “啊!”


    林婉兒房間內,貼身侍女正在掃地,看到範閑後,頓時驚叫出聲。


    “噓!~”範閑慌張的連忙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時,林婉兒過來後,範閑才鬆開。


    “婉兒,是我。”範閑嘿嘿一笑,鬆開了手。


    “你怎麽白天來了?”林婉兒一愣。


    “你你們!”那侍女見狀,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林婉兒連忙將她給推了出去,同時吩咐她別亂說,順便幫忙看門,有人來得說一聲。


    “伱怎麽這個時候來?可真稀客,沒被人發現吧?”林婉兒進屋後,驚奇的說道。


    “沒有。”


    範閑笑了笑,隨後看向林婉兒,臉色逐漸鄭重了起來。


    “怎麽了?”林婉兒發現情況不對,忙問道。


    “婉兒,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說。”林婉兒也正色了起來。


    “牛欄街刺殺案,背後的主謀是是.是你二哥林珙。”


    範閑說這句話,就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唿吸都帶著一絲喘氣。


    而聽到林珙名字的林婉兒,並沒有震驚,反倒有些生氣的說道。


    “你怎麽能拿我二哥開玩笑,我二哥雖然不同意這門婚事,但也不會叫人刺殺你!”


    然而說著說著,看著範閑那不變的神色,林婉兒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沒開玩笑,司理理是北齊暗探,我抓到了她,從她口中審出了這個名字!”


    “她肯定是騙你的!一個北齊暗探的話,怎麽能夠信呢?”


    林婉兒麵色茫然的搖了搖頭,她腦子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不敢相信這件事。


    “我二哥他怎麽會.怎麽會?!”


    說著說著,她似乎是意識到了這件事是真的,渾身上下好似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身子一軟,就欲傾倒。


    範閑連忙伸手,將其攬在了懷裏。


    低頭望去,林婉兒臉上滿是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麽了?!


    為什麽我的二哥要做這種事情?竟然刺殺我的夫君!


    為什麽?!


    這一刻,當林婉兒意識到範閑說的話是真相後,心態直接崩了。


    一邊是從小對她好的二哥,一邊是她一見鍾情的夫君。


    她夾在中間,屬於是一根筋兩頭堵了!


    範閑抱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婉兒,我手裏有你哥勾結北齊暗探的人證,你說我該怎麽做?”


    書麵證據,應該也有,例如北齊高層寄來的書信。


    但那些東西,估計早就被燒了,要麽在大人物手裏藏著,反正範閑沒辦法搞到手。


    “我”


    愣了好一會兒,林婉兒才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範閑摸了摸林婉兒的頭發柔聲道:“婉兒,為了你,其實我能忍的,但如果我這次忍下來,你哥以後肯定還會想辦法殺我。”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林婉兒忙保證道。


    範閑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所以你哥的罪名,我必須得坐實了!”


    “勾結北齊密探,這是通敵叛國,死罪啊!”林婉兒帶著哭腔說道。


    “有林相在,最多革職押入大牢,要麽關著,要麽流放,不會有性命之虞的。”


    範閑說的話,林婉兒也知道,都是真的。


    可短時間內,她實在是不能接受,屋內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當中。


    範閑也沒有再說話,隻是抱著林婉兒,默默的等著她做出抉擇。


    就在此時,原先那位貼身侍女跑了進來。


    看到兩人抱在一起,她先是愕然,但還是說道:“小姐,二公子快來了,已經進大門了。”


    聞言,範閑便湊到林婉兒耳邊輕聲問道:“婉兒,你會恨我嗎?”


    說完,他也不敢耽擱,朝著窗戶那邊走去。


    他走的不快,就是想聽林婉兒的迴答。


    然而當他走到窗戶邊上的時候,林婉兒還是沒有說話。


    範閑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一個翻身來到了窗戶外麵。


    不過就在此時,林婉兒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不會。”


    雖然聲音很小,但範閑還是聽到了。


    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也沒有迴頭,快速離開了。


    “小姐,那範閑欺負你了?”


    “沒有,剛才的情況誰也不準說,就說方才沒人知道嗎?”


    林婉兒搖了搖頭,趕忙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迎接即將到來的林珙。


    她是一個明事理的人,隻要範閑說的是真的,她心裏其實是支持範閑的。


    隻是這個決定比較痛苦,待會兒她二哥到了,她得好好詢問一番!


    “葉哥,我真是太開心啦!”


    範閑提著大包小包來到秦風的院子裏麵,剛放下手裏的東西,就一臉興奮的對秦風說道。


    林婉兒夾在他和林珙中間,就相當於一道無法跨過的坎一樣,但是現在,這道坎他跨過去了,心情真是無比激動。


    秦風早就迴到了院子裏,聽到這話,他走了過來。


    一把抓起燒鴨啃著,一邊問道:“所以你要怎麽告倒林珙?司理理的證詞可不夠。”


    範閑的笑容收斂,無奈道:“我先迴去問問我爹,到時候再問問司理理關於北齊的事情,說不定能夠找到證據。”


    “祝你成功。”


    秦風眼睛一亮,“別說你還真別說,你這小子還是挺會吃的,這燒鴨吃起來真香!”


    “喝喝這酒!”


    “它的名字叫做三月夏,三月開壇,飲之頰紅神旺,身暖心暢,恍若置身六月暑天,是醉春樓的招牌,皇宮裏都會采購!”


    秦風喝了一口道:“還行!”


    “其實美食美酒這些我不太懂,主要是我那弟弟懂,這些我都是從他那裏聽來的。”


    範閑並未居功,笑著解釋道。


    說完,範閑圖窮匕見,臉上浮現出了王啟年的同款笑容。


    “葉哥,你看啊,這些菜你都愛吃,我可以天天去給你買,你覺得怎麽樣啊?”


    “不用吧,我也可以自己去買的。”秦風斜了他一眼。


    範閑急了,給秦風倒了一碗酒,說道。


    “那哪能啊,哪裏好吃的,我知道啊,葉哥您自己去找多麻煩,並且您這邊還得練功呢,吃飯這等小事,怎麽能勞煩您呢?我代勞就好了!”


    這話一聽,秦風就知曉範閑這小子不對勁,準又想從他這邊得到什麽。


    他也懶得打啞謎,直接說道:“你小子想做什麽就直說,不用拐著彎的跟我說話。”


    “我這不是給葉哥買東西趕路速度有點慢嘛,葉哥教我一下輕功,我買完東西了,也能更快的送到您手上不是。”


    範閑一臉正氣的說道:“葉哥,您輕功蓋世,我這可不是想偷學啊,主要是為了不想讓葉哥餓肚子。”


    秦風:“.”


    他感覺範閑跟王啟年待久了,是不是也染上了王啟年那拍馬屁的性子。


    不過這話說的,他聽著也還行的。


    誒誒誒!他這可不是愛聽拍馬屁,主要是範閑這人說話好聽。


    “輕功是吧,看你如此誠心,那我便教你幾招吧。”


    學會圓滿級別的飛鳥行之後,秦風發現這門輕功本身就極其高深。


    雖然他能夠從其中找出一些瑕疵,但以他現在的水平,並沒有辦法將其改進。


    而圓滿級別的飛鳥行,已經極其厲害了,甚至是讓他掌握了輕功的核心。


    “輕功它的本質是什麽?”秦風朝範閑問道。


    “額”範閑呆呆的望著秦風,眼神中透著清澈的愚蠢。


    搖了搖頭,秦風說道:“輕功的本質是輕!核心就隻有三點,提氣、縱氣以及運氣。”


    “提氣是為了向上,縱氣則是為了向前,運氣則是下落的時候保持輕盈,這三者並不是單獨的,而是融合在一起的!”


    “越高深的輕功,你操縱這三點也會越融洽,身體也就越靈活!”


    “我傳你三道運氣法門,你隻要將其融會貫通,自然而然就掌握了一門輕功。”


    輕功這東西,練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的,隻是功法名字不一樣罷了。


    而範閑這邊,他悟性不差,聽完秦風的話語,立馬明白了。


    這不就跟駕駛直升機一樣嗎,提氣就是上升,縱氣就是向前,運氣就是下落,至於轉向,那就是靠身體自己控製了。


    範閑以前聽過一個說法,那就是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大道至簡,大道至簡啊!


    了解這些後,範閑越發覺得秦風的武道功底恐怖。


    擁有這般理解,感覺起碼也是半步大宗師的存在!


    “輕功主要是腳下功夫,所以真氣主要走足三陰經和足三陽經,身子站直,氣出丹田,走足少陽膽經,行至風市,再臨懸鍾,再”


    在秦風的指揮之下,範閑依言將真氣如此遊走。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仿佛站在了月球上一般,輕輕一躍,就是丈許,猛然起跳,甚至有兩三丈!


    就這水平,去奧運會參加比賽,他得開車將獎牌給運迴來。


    “悟性不錯!”


    秦風點評了一句,隨後開始教縱氣以及運氣。


    一刻鍾不到,範閑就已然將三種方法給入了門。


    學會之後,範閑一臉震驚的說道:“葉哥,你把這麽高端的功法傳給我了,要不我還是給你磕頭拜師吧!”


    雖然所有輕功說起來都是這三種行氣方法,但方法之間,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原先範閑的輕功,效率比現在的差多了,完全沒得比,差不多有1.5倍的差距。


    別小看這1.5倍,如果範閑還是之前的輕功,他升到九品後,和王啟年的輕功差距估計有兩倍左右。


    光是這新的行氣方法,就直接縮短了一半的差距。


    並且這還隻是範閑剛入門,他如果熟練之後,效果還會增加許多。


    甚至等他實力提升到九品之後,超過王啟年也是有可能的!


    由此可見,這三種方法有多珍貴。


    “你小子還想拜師?我現在是不會收你為徒的!”秦風沒好氣的說道。


    這小子,還會順杆子往上爬。


    現在?


    範閑立馬就捕捉到了關鍵信息,說明以後他還是有機會拜師的。


    但他並沒有借此多說什麽,隻是深深朝著秦風一禮,“葉哥授業之恩,當受此一拜!”


    秦風也沒躲,隻是擺了擺手道:“記得以後給我帶好吃的就行了,滾吧!”


    範閑再次一禮,退出了院子。


    他確實還有事要做,不能多待。


    看著範閑離開,秦風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真是狡猾!”


    不過他對此並不反感,範閑能夠為他提供情緒價值,他花點時間教點東西也沒什麽。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夠和他平等對話,讓他產生親切感的,也就隻有範閑一個人了。


    不過話說迴來,範若若似乎也行,這丫頭被範閑的思索所影響,人也聰明,信平等那一套。


    至於其他人,也許相互之間表麵話題也可以聊,但他卻無法交到真正的朋友。


    畢竟尊卑禮儀那一套,在慶餘年世界裏才是主流。


    範府。


    範閑迴家後,立馬就去找了範建,找他商量對策。


    於此同時,鑒查院當中。


    一封似乎是早已被準備好的奏折,出現在了言若海的手中,然後被他給親自遞進了宮中。


    而沒過多久,慶帝召開緊急朝會的消息就傳遍了京都。


    皇宮裏的公公紛紛外出,去通知各路朝臣。


    慶國三天一小朝會,月初還有大朝會,今日不在日期裏,緊急朝會顯然是有大事發生。


    一時間,無數人都在猜測緊急朝會的原因。


    這不難猜,肯定和牛欄街刺殺案有關,畢竟是京都刺殺,還牽扯到了北齊暗探,召開緊急朝會還是有可能的。


    範府當中。


    慶帝的貼身太監侯公公親自過來通知範建,同時指了指範閑道:“範公子,陛下特地宣你上朝!”


    “我?”


    範閑指著自己,咽了咽口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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