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上學,跟你一起去。”


    雖然感覺姐姐應該不會打自己,至少不會像高明寶爹娘打高明寶那樣打自己,但高天養心裏還是蒙上了層陰霾。


    略微有那麽一丟丟的擔心。


    說話都沒先前那麽自信了。


    “啊?”剛剛說話吐槽時一直都沒停止用手薅草的高明寶,這時總算停手且一臉震驚的看向邊上蹲著的高天養。


    然後便頗有點同病相憐的拍了拍高天養的肩膀,沒說話,意思卻很明確。


    無非覺得他們也算難兄難弟了。


    好在接下來兩人都沒有深入討論有關於上學的事情,所以高明寶並未意識到,他上學的事與高芸有著直接聯係。


    兩人關係還又更進一步了些。


    畢竟他們接下來要一起上學呢!


    ……


    農田裏,幹活的閑暇時刻。


    王大妞特地湊到高芸邊上,跟她說了一下自家的決定,並表示明後兩天有空的話,她兒子高盛春就會去學校了解情況,到時候她再過來轉述給高芸聽。


    對此,高芸當然是連連表示感謝。


    因為她們聊天時並沒有避人,再加上她們早上其實也有聊過相關事宜,所以與她們一起幹活的其他大娘大嬸們很快便知道了這些情況。對於王大妞要送自己大孫子去念書,她們倒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但高芸送高天養去念書的話。


    她們的議論聲可就多了。


    有的甚至都不避人,當麵討論。


    “她有錢嗎,就送天養去念書,別迴頭欠村裏一屁股債,到時候誰還?”


    “我都搞不懂她想幹什麽,人家大妞姐家裏人多,也有能力供一個孩子念書,他們家有啥,也跟著湊啥熱鬧,難不成還指望大妞姐家替她家交學費?”


    “你別胡說,我今天早上就有偷偷聽她們兩個聊天,是小芸她先提的。”


    “她先提的?有病啊!”


    “昨天的事你們沒聽說嗎?


    小芸她帶著兩床十斤重的棉被去集市上賣掉,換了五十塊錢和二十來斤雜糧呢,人家現在可不缺錢,說不定比你們有些人家的家底都厚,你們家沒分家吧,你手裏估計十塊錢都拿不出來。”


    “可五十塊錢雖然不少,但她也不可能一直有棉被賣啊,賣了棉被她還能賣啥?賣房子啊?但還別說,他們家房子確實能值不少錢,咱們村還沒幾戶人家像他們姐弟那樣,住的那麽寬敞。”


    “這話倒是不假,我們家房子跟他們家房子差不多大,我們家住多少人?


    上下三代,十六口人。


    他們姐弟倆就住那麽大房子。”


    “誰讓你們家能生養呢,你那婆婆不但能生,一胎還是兩個三個的生,總共生了五胎,有十幾來個孩子,如果不是不幸夭折了幾個,你們家人口妥妥能超過二十,睡覺恐怕都沒有地方落腳。


    而且你也別訴苦了。


    古峰叔還不知怎麽羨慕你家呢!”


    “他羨慕的是我公公婆婆,我羨慕的是他兒子,不但一個人獨得那麽大房子,還有個掏心掏肺為他好的姐姐,不像我家大姑姐,迴迴來都是借糧食。”


    “真是幹活嫌人少,吃飯嫌人多。”


    “還別說,如果小芸的目的是把天養送進城,讓他當工人啥的,他們家那房子還真有可能賣掉。畢竟天養隻要進了城當工人,就有地方住了,根本沒必要再迴來,小芸自己找個人嫁了,也用不著房子,要真把房子賣了,用賣來的錢供天養念書,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哪那麽容易當上工人?”


    “確實,如果她把他們家房子給賣了的話,賣來的錢省吃儉用些,絕對足夠天養他順利念完初中,甚至中專了。


    就是也不知道天養能不能考上。”


    “等等,小芸她是不是不知道天養上麵那個哥哥的情況啊,她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要是天養跟他上麵那個哥哥一樣的話,小芸還不得哭死啊!”


    “啊,快跟我說說啥情況?”


    “天養上麵有個哥哥嗎?”


    “哎呀,你們嫁過來的晚,不知道也正常,天養上麵肯定有哥哥啊,古峰叔和萍萍嬸他們又不是不能生,流產夭折的不說,養大成人的都還有一個呢。


    我記得是叫天意,人挺不錯。


    當時就有念私塾,也算是咱們村為數不多能念私塾的,十七歲還是十八歲那年不知怎麽的,一直喊胳膊疼,整個右胳膊都有些不正常,還經常暈倒,找了好幾個大夫,都看不出什麽問題來。


    後來有個大夫說要截肢。


    把疼的那個胳膊砍了。


    不過古峰叔不願意,當時的天意也不願意,後來沒幾天,天意他就死了。


    古峰叔和萍萍嬸都要哭死了。


    大病一場,差點沒熬過去。”


    “還有這迴事啊?”


    “你們不知道很正常,天意死的那年我記得是四零年,距離現在都過去二十一年了,那時候你才幾歲,當時小芸她還沒出生呢,是小芸出生前五年。”


    “怎麽會突然犯病呢?”


    “不知道,我記得當時就有不少人嘀咕他家風水不好,或者是不是祖墳出了問題,可是古峰叔後來也有專門請風水大師看過祖墳,也挪過墳,沒有用。


    我記得萍萍嬸流產流過三次,還有幾個孩子,兩個還是三個,都沒活過兩歲,但他們家的人丁其實一直不興旺。


    我記得先前好像是六代單傳。


    直到古峰叔的父親那一代,才生了兄弟兩個,也就是古峰和古山,古峰叔就現在天養一個兒子,唉,對了,古山叔也就隻有天德他一個兒子,反倒天德如今出息了,家裏現在有五個兒子。”


    “誰說沒有用,要沒有用天德能一下子生五個,他家都多少代單傳了。”


    “好像也是哦!”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天養的哥哥天意,十七歲,還是十八歲那年,莫名得病就去世了,你們擔心天養他……”


    “誰知道呢,是吧!”


    “別說我們了,就是古峰叔和萍萍嬸他們也擔心,當年天養剛出生時,身體隻是有些虛,但也不算特別虛,類似那樣早產的孩子,咱們村裏麵多的是。


    隻要稍微注意點,就沒什麽大礙。


    可古峰叔他們夫妻倆呢,冒著各種風險,又是去寺廟燒香,又是去道觀求符,還找神婆取賤名,拜幹爹幹娘,咱們村村頭的那棵老槐樹,村後頭的那棵老柳樹,還有隔壁村有一塊千年石碑。


    都是天養幹爹和幹娘吧,我記得。


    當時那個神婆好像說什麽九為極。


    所以,古峰叔愣是給天養認了九個幹爹幹娘,雖然不是人,但都是些命比較硬的,少說也存在了幾百年的那種。


    這麽折騰,誰能不懂他是啥意思。


    不就是怕天養養不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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