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柱子莫名其妙的樣子,我沒好氣的說到:"你小子想多了吧,人家資本主義國家的神,怎麽會接受我們兩個無產階級的貧下中農,別做夢了"。


    柱子急了,一把將我拉起來,指著頭頂說道:"我騙你幹嘛,不信你自己聽聽"。


    我看柱子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於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然幾秒鍾後,頭頂的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貌似還帶著迴音,在耳邊環繞了一小陣後才漸漸消失。


    若蘭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舉起折疊鏟在頭頂的牆壁上開始敲打,忽然敲到一塊地方,發出空鼓般的脆響,隨即轉頭說到:"這裏有問題"。


    我一下有點懊惱,剛才走進這裏的時候被那塊大石板所吸引,發現被堵死後以為是條死胡同,也檢查了周圍的牆壁,就是忽略了頭頂的方向,真是太大意了。


    這意外的發現頓時讓我們精神大振,三人拿起折疊鏟就朝著那塊空鼓的地方一陣猛戳,我心裏暗暗祈禱,希望有奇跡發生。


    我們忙活了大半天,頭頂上的地方卻紋絲不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壓在上麵,我不由得心生疑惑,難道是我們的方法不對?


    我停下來好好想了一下,如果此時現在是一個很笨重的東西壓在上麵,那麽我們用折疊鏟這樣瞎比劃想打開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使的勁兒雖然也不小,但這個力是瞬時的,不是持續的,就比如你想用手指頭去推動一塊較重的石頭,最有效的方法不是用手指頭使勁去戳它,而是先抵住石頭,再慢慢發力。


    若蘭好像也看出了這樣行不通,停下來不再白費力氣,柱子氣喘籲籲的抱怨到:"我就是肚子太餓了,渾身沒勁兒,要是現在給我一盤迴鍋肉,再來幾碗米飯,我就是挖也給你們挖出一條路來"。


    我叫柱子別瞎想了,隨即讓若蘭一起配合,三人放下折疊鏟,雙手撐住頭頂的區域,一起發力,果然被我們推出一條縫隙,久違的光亮再次出現在眼前


    我手上繼續用力,不敢鬆懈,咬牙叫大家再加把勁兒,出口就在眼前了,一定要堅持住。


    柱子一看有活路了,馬上使出全身的力氣向上推動,由於柱子比我和若蘭高出一個頭,頃刻間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我和若蘭雙手已經夠不著了。


    我看柱子憋的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直冒,身體不停的顫抖,馬上在旁邊給他加油打氣:"柱子你一定要堅持住,希望就在眼前了,再加把勁兒咱們就能活命了"。


    柱子咬牙硬挺,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大爺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試試看",我知道柱子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但這時候他就是我們全部的希望。


    我情急之下對柱子大聲吼道:"你小子可要想清楚了,我之前說過的,我要是能出去的話,你四姨夫那五萬塊錢我就替你還了"。


    柱子一聽這話,瞬間爆發出了全身的能量,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兩手使勁往上一托,接著聽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頭上出現了一個明晃晃的洞口。


    一看到久違的亮光,我激動的差點哭了出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柱子此時已經快要虛脫了,一屁股就歪在了地上,嘴裏還喃喃道:"東哥,謝謝了啊"。


    我已經顧不上那五萬塊錢的事了,趕緊把柱子扶了起來,和若蘭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把柱子送上去,不然我們倆先上去了,是無論如何也拉不動柱子這個大塊頭的。


    若蘭拿出最後小半瓶水喂柱子喝了下去,等柱子緩過神來,我和若蘭便一左一右抱起他的兩條腿,奮力將柱子送上洞口。柱子抓著洞口的邊緣,兩隻腳不停的亂蹬,我趕忙站過去讓他踩在我肩膀上,這才成功爬了上去。


    接下來我托起若蘭,柱子在上麵接應,將若蘭拉出了洞口,最後該我了,我深唿吸一口,原地跳了兩下,正想伸手讓他們拉我,卻看見柱子探出半個腦袋,笑眯眯的說到:"東哥,你說我們倆是不是兄弟?"。


    "你這不是廢話嗎,那肯定是兄弟啊",我有點不解柱子現在說這個幹嘛,會不會又想坑我?


    "那你說的幫我還那五萬塊錢的事兒還算不算話?",柱子說完一臉壞笑,這家夥果然是想惡心我一下。


    我一臉認真的迴到:"算,當然算,這話我都說過兩次了還能有假嗎?不用擔心,你東哥我最講信用了",我沒想到我們居然真的能活下來,心想五萬就五萬吧,真心話也好,吹牛逼也罷,我都認了,等我上去了看我不踢死你小子。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倆就別鬧了",若蘭在一旁看的有些著急,催促我們快點,柱子咳嗽兩聲,不再捉弄我,和若蘭一起伸出手來,我趕緊跳起來抓住他們,然後像死狗一樣被拖出洞中。


    我剛坐穩,就想踹柱子一腳,一看這家夥已經跑到旁邊,在扶什麽東西,還叫我和若蘭去幫忙搭把手。


    我這才注意到周圍的事物,眼前的房間裏,立著幾根紅木圓柱,地上有三個蒲團,旁邊放著一個功德箱和一個木魚,中間有一個香臘燭台,而柱子此時正在扶的,是一尊被我們推到的佛像,很明顯這是一座寺廟。


    我們三人合力將佛像扶起來推迴原處,這佛像應該是實木雕刻而成,怪不得那麽沉重。


    將佛像歸位後我和柱子連連作揖,感謝佛主救了我們,關鍵時刻還是自家的神仙給力,這次迴去可要早晚誦經念佛了。


    正神神叨叨的時候,外麵又有聲響傳來,我們趕緊跑出去一看,遠處的一座亭子裏,一個胖和尚正搖動著鍾錘在撞鍾,聲音之大,如雷貫耳,原來我們在地道裏麵聽到的是撞鍾的聲音,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若蘭說不要驚動其他人,不然不好解釋,於是三人繞過前門,悄悄摸摸的從旁邊離開了寺廟。


    我們下了一段山路,沒多久就走到了大路上,期間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不禁有些奇怪,這是什麽地方?怎麽周圍連個人都沒有?


    柱子看見路邊有一輛倒著的推車,有點像那種沿路售賣小吃的餐車,就跑過去扶起來,我看見車身上赫然印著幾個紅色大字:"峨眉豆腐腦",我腦袋一懵,什麽情況?我們怎麽走到峨眉山來了?


    三人都錯愕不已,沒想到瓦屋山底的地道居然和峨眉山是連通的,但隨即仔細一琢磨便有了解釋,三家還魂大祭是選的三座大山,峨眉山就是其中一處,那群山猴子在地道裏跑進的那條岔路,以及我們跟進去後看到的景象,就是峨眉山的祭祀點。


    就算想通這些也沒什麽用了,現在我們人困體乏,饑腸轆轆,身上除了沒電的手機,一樣用的著的東西也沒有。


    我有點納悶兒,峨眉山是旅遊熱點,怎麽附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唉,有車有車",正疑惑間柱子興奮的大聲叫了起來,我順著柱子指的方向看去,一輛麵包車正極速朝我們這邊駛來。


    我心裏著急,一下跑到路中間招手攔車,麵包車一個急刹,在離我隻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心想可能這下要挨罵了,還沒開口,就見司機從車窗中伸出腦袋,對我邊擺手邊急切的喊到:"搞快搞快,趕緊上車"。


    我有點懵了,心說這司機大哥也太熱心腸了,比我都還著急。


    我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招唿一聲柱子和若蘭,三人急急忙忙的鑽進了車裏。


    司機大哥一路開的飛快,說要在天黑之前趕迴成都,問我們在哪裏下車,我說正巧我們也要到成都,運氣好遇上了順風車。我本想再問問師傅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峨眉山一個遊客也沒有看到,若蘭朝我使了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言多必失,我們瓦屋山之行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


    車子開了幾分鍾後,我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問師傅哪裏有飯店,我們想填下肚子,師傅說路邊上的飯店可能都已經關門了,又告訴我們車上有吃的東西,讓我們自己動手,別客氣。


    我這才注意到後麵的座位上堆了幾個大袋子,柱子隨手拆開了兩個袋子,裏麵裝的都是些棉被衣物,洗漱用品,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我心想師傅這是要幹嘛呀?看這架勢像逃難的一樣。


    我又拿起另外一個紅色的口袋,打開一看,頓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裏麵全是吃的東西,有幾截煮好的香腸,幾包牛肉幹,香噴噴的烤麵包,兩袋鹵豬蹄子,還有一些水果和牛奶。


    柱子老淚縱橫的說看見這些東西簡直比親娘還親,三人當下毫不客氣,抓起來就開始狼吞虎咽,那德性,就像剛從監獄裏放出來似的。


    吃飽喝足後,才感覺能活著是如此美好,柱子一直在打飽嗝,我也撐的不行,靠著座椅不想動彈,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言語間透露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還沒聊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了,若蘭和柱子調整好坐姿,看樣子是想眯上一會兒,我伸了個懶腰,也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司機大哥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裏麵正在播報的一條消息瞬間讓我們睡意全無。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縣發生裏氏8.0級的特大地震,堪稱百年難遇的大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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