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萬萬沒想到我們折騰了這麽半天最終還是走入了絕境,如今生還的希望全部破滅,心中已是萬念俱灰。


    我已經累的不想動彈了,有氣無力的靠在柱子的肩膀上,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絕望中等待死亡的來臨,於是想找柱子說說話,卻聽到他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我讓若蘭把最後一點食物拿出來吃了,雖然做不了個飽鬼,但也不能浪費了。若蘭拿出剩下的一瓶水和兩塊餅幹遞給我,說她不餓,讓我和柱子吃。


    我知道若蘭是出於愧疚才這樣說的,當下把兩塊餅幹分成三份,就著一瓶水,三人勉強墊了墊肚子。


    柱子喝了口水,抹抹嘴對我說道:"東哥,這一趟咱們算是栽了,你說要是當時我們拿了那些寶貝就撤的話,現在肯定都已經奔小康了,日子別提有多滋潤了"。


    我苦笑一聲迴到:"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現在陰溝裏翻了船,說什麽都晚了,你放心吧,到了下邊兒,我還罩著你"。


    "道理我都明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柱子說完又轉頭向若蘭說到:"不過若蘭,我就搞不懂了,看你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怎麽非得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我也想起來初次遇見若蘭的時候她告訴我們說老齊曾經救過她,她和老齊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去做,心中頓時有些好奇,便問若蘭:"你給我們說說你和老齊是怎麽認識的吧,我們比較有興趣。”


    若蘭想了一下,點點頭說到:"好吧,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前,我跟隨美國的一個探險隊去了秘魯,去尋找古印加人的遺跡,傳說印加國王的陵寢裏麵埋藏著不計其數的黃金,而印加國的祭司們還掌握了不死之術,永遠守護著國王的寶藏。


    可去了那裏我們什麽都沒有找到,還遇上了另外一群來盜取寶藏的雇傭兵,雙方發生了衝突,探險隊傷亡慘重,危機關頭齊大哥及時出現並救了我們。


    從那次之後我和齊大哥就成了朋友,因為我們都有一件事情要去完成,於是就互相幫助,這次也正是受齊大哥的委托,我才來幫他尋找天眼的。


    "原來是這樣的",柱子聽完若有所悟的說到:"其實我和東哥也有一件事情要去完成,就是脫貧致富"。


    我沒好氣的斜了柱子一眼,心說這家夥腦子是不是有病,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窮似的,還非要帶上我,盡管他說的都是實話。


    若蘭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麽接柱子的話,我心裏的好奇心更重了,她和老齊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去探尋印加人的秘密,於是問若蘭道:"你說你和老齊都有一件事情要去完成,是指什麽事情?"。


    "齊大哥要完成的事情,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究竟活了多久,還有沒有親人在世上,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被詛咒的人,想要解開這些謎團",若蘭說完臉色有些凝重。


    聽完我忽然有點同情老齊了,活了那麽久,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是誰,難怪他會讓我在天眼中幫他看什麽詛咒。


    柱子也是驚訝不已,想不到老齊還有這等離奇的身世,半晌之後又問若蘭:"那你要做的又是什麽事?"。


    若蘭表情暗淡了下去,像是迴憶起了什麽事情,一時沒有開口。


    我覺得我們可能問的有些唐突了,也許若蘭有她的隱私或者秘密不好開口,於是趕忙對若蘭說到:"我們也就隨便問問,要是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係,不用為難的"。


    若蘭搖搖頭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我隻是在想該從哪裏說起'',若蘭停頓了一下,接著又開始給我們講了起來。


    我6歲那年,平時身體健康的父親突然身患疾病,短短三天時間就離開了我們。


    那時有個問題讓我一直不能理解,就是父親發病後強烈阻止家裏人送他去醫院,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當時父親的遺體就放在家中,晚上我守靈時,才看見他原本光澤的皮膚上長滿了一層厚厚的灰黑色鱗甲,觸感堅硬,整個人似乎變成了一具石像,我當時年幼,並不知道父親得的是什麽病,家裏人也沒有告訴過我。


    父親的突然去世對我的打擊很大,好幾年時間我才從陰影中走出來。我10歲的時候,父親的親生弟弟,也就是我的二叔,也突然生病,同樣是兩三天時間就走了,身上也長滿了灰黑色的堅硬甲片,症狀和我父親一模一樣。


    二叔的事情讓我警覺起來,我覺得這絕不是一個巧合,為了弄清楚原因,我開始仔細調查這件事,隨著查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一個驚人的秘密也漸漸浮出水麵。


    包括我父親和二叔在內,我能查到的,家族內直係親屬往上幾代,共有十幾人都是突發疾病離世,發病的症狀都是一樣,而且發病時年齡都是在年滿三十歲不久,更奇怪的是發病的都是男子,家族中的女子卻沒有這種情況。


    我了解到,家族裏發病的男子,都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天的到來,他們從不就醫,或者說他們知道這種病無藥可救,好像這就是他們的宿命,隻能無奈接受。


    從那以後,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弄清楚這種病的起因,更要找到治愈的方法。這些年來,我走遍國內,尋遍海外,拜訪了很多基因遺傳學的專家和一些國際知名醫學家,他們都對這種疾病一無所知,更談不上如何治療了。


    我並沒有灰心,既然從科學上無法找到答案,我就從迷信中去探索,所以五年前才會跟隨那支美國探險隊去秘魯尋找古印加人的長生之術,甚至去非洲尋找過一些古老神秘的土著人部落,去南北極地考察過遠古不死生物的遺跡,到南太平洋的一座孤島上去探索過當地人輪迴之謎的傳說……


    我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許兩件看起來毫不相幹的事情,在冥冥中也存在著某種特定的聯係,比如身邊出現了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也可能會在地球的另一端找到答案。


    我研究曆史,涉足考古,鑽研一些未解之謎,希望能從各種信息中找到我一直追尋的東西,這樣我才能拯救我的家族。


    當我們找到天眼的那一刻,我也想通過天眼來尋找答案,但我有點害怕,怕我會看到一個毫無希望又無法改變的結果,那樣會動搖我的信心,可能會讓我不再堅持。


    所以我隻能繼續尋找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責任,隻是沒想到會在今天走入絕路,還連累了你們,真的很對不起,我很感激你們兩位,你們都是好人。


    若蘭的故事講完了,我卻沒有那種好奇心得到滿足的快感,反而覺得心頭一股莫名的壓抑。


    想不到若蘭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居然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壓力,而我,這些年來都想著去尋找爺爺和父親的消息,要不是老齊的那封來信,可能我根本不會踏出這一步,想想真是有些慚愧。


    此刻我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話來安慰若蘭,也許若蘭並不需要言語上的慰籍,這麽多年的堅持和磨煉,她的內心早已足夠強大,但她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拯救家族的方法,我心裏也不免有些替她遺憾。


    柱子眉頭緊鎖,可能還沉浸在若蘭的故事中沒有走出來,自言自語道:"太不可思議了",想了一會兒又問若蘭:"到底是什麽樣的遺傳病會這麽巧合,都是在同一個年齡段發病,症狀都一樣,而且隻有男人才會得病,女人卻沒事?"。


    若蘭搖頭迴到:"家族裏麵我沒有查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起初我也以為這是一種罕見的性別選擇性遺傳疾病,但從目前我了解到的情況來看,世界上並沒有這種特定遺傳的先例,而且從基因遺傳的理論體係來分析,也是不符合科學的"。


    我想起若蘭剛才講過的一段話話,覺得有些道理,於是問她:"你說過兩件看起來豪不相幹的事情,也許冥冥中存在某種特定的關係,那麽你和老齊各自想要完成的事情,會不會也存在什麽聯係?"。


    若蘭說她和老齊作過一些推論和研究,暫時還沒有發現這兩件事情有什麽交集或者相關的地方,不過她並不氣餒,相信總有一天所有的謎團都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所有的問題也終究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若蘭說完又陷入了沉思,我和柱子不願再打攪她,各自低頭心裏想著事情,可能是好久沒有休息了,感覺渾身疲憊不已,一陣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的便靠著柱子的肩膀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推我,睜開眼睛,是柱子坐在麵前,正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你幹嘛?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我累的不行,正睡的香,被柱子這一下弄醒有點鬱悶。


    "還沒死呢,不過也快了",柱子疑惑的說到:"我好像聽見上帝在召喚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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