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小五的說法,這裏麵兩個人都應該是柳府的下人。


    再怎麽在主子跟前得臉,下人就是下人。可這兩人的打扮,儼然一副富家老爺和夫人的作派。


    換作真正的董三七在此,哪怕懷疑了二人,大概也會隱晦地退開,私底下再想法子查。


    但楚雲梨不同,她自保能力。因此,她隻遲疑了一瞬,就去了前院敲門。


    很快被打開,門房是一個老婦人:“姑娘找誰”


    “我找你們東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楚雲梨說話的同時,一個荷包遞了過去。


    老婦人從善如流,順手就接了:“你得說說大概是什麽樣的事。”


    “裏麵住的是柳府大管事,我是有事相求。”楚雲梨補充了一句:“我是個女大夫。柳府這種府邸,應該有請住家大夫吧”


    話裏話外,表示她隻是想到柳府做一個大夫。


    老婦人恍然:“你稍等。”又強調:“主子不一定願意見你。”


    “勞煩你了。”楚雲梨語氣謙卑:“若是事成,還有厚禮相謝。”


    老婦人頓時眉開眼笑,腳步輕快地去了。


    一刻鍾之後,她去而複返,一臉的為難:“主子正在休息,我沒能稟告,你若是願意等的話,大概一個時辰之後我再試試。”


    楚雲梨揚眉:“我願意等。”


    老婦人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馬車:“這門口是不能站人的,你離遠一點。”


    說真的,若是楚雲梨沒耐心,真會扭頭就走。


    她隻是笑了笑,重新上了馬車,然後將馬車架到了轉角處。一個時辰之後,又迴到門口。


    老婦人看到她,點了點頭,立刻進去稟告,這次很順利,一刻鍾不到,她就迴來請楚雲梨了。


    這是一個兩進宅子,比起那些豪富,這地方實在不夠大。不過,院子處處精致,應該花了不少銀子打理。


    前院書房門開著,老婦人領著她到門口,伸手一引。


    楚雲梨進門,沒錯過裏麵中年男人看到她眼中的詫異和緊張,不過,隻一瞬就消失不見。


    “聽說你找我”


    一副根本就不認識的語氣。


    楚雲梨頷首:“柳府需要女大夫麽不是我自吹,您別看我年輕,單論醫術,我比得過這城裏九成的大夫,女大夫中,沒人能敵得過我。”


    說這話時,她底氣十足,自信傲然。


    大管家上下打量她:“府裏不缺女大夫,請迴!”


    楚雲梨歎息:“行吧。我父親是董家醫館的東家,你若是改主意了,可以來醫館找我。”


    她轉身出門,又看到了外頭的薑管事。


    “薑管事這模樣好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大家夫人呢。”楚雲梨張口就讚,她迴頭看了一眼大管家:“聽說這是薑管事的宅子,你二位……”


    薑管事臉上帶著淺笑,一甩華美的袖子:“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身後,大管家臉色很不好看:“珠娘!”


    薑管事垂下眼眸。


    楚雲梨再次告辭,這一次兩人都沒搭理她。走了幾步,聽到薑珠問:“你就不怕她出去亂說”


    大管家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氣:“珠娘,別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


    “我反悔了,不行嗎”薑管事哭著道:“我受夠了。”


    “住口!”大管家冷聲嗬斥。


    楚雲梨進門和二人照麵,隻看出來大管家認識她。


    不過,來日方長嘛。


    迴到醫館,天色已晚,董母看見她進門,問:“怎麽又出去這麽久,餓不餓”


    “餓了。”楚雲梨笑吟吟,將手中的藥包放在了櫃台上。


    她買迴來的確實是不太好買的金貴藥材,董父拆開瞧了瞧,眼看外頭沒了病人,他先去關好了門,然後去了後院,直接坐在了正在吃飯的女兒麵前。


    “三七,你這幾天往外跑,真的隻是買藥嗎”


    楚雲梨頭也不抬,反問:“不然呢”


    “今天有人在紅花巷子外看見你了。”董父強調:“前些天你說事情很可能與柳府有關,我還聽說,柳府的大管家在那裏置辦了一個宅子……”


    楚雲梨一臉驚奇:“誰跟你說的”


    董父一臉嚴肅:“就說是不是吧!”


    “是!”楚雲梨毫不隱瞞:“我就是去找他們了。”


    董父一巴掌拍在桌上,恨鐵不成鋼:“既然猜到,就該離他們遠一點,怎麽還自己送上去呢腦子呢”


    楚雲梨歎息:“爹,他們分明想置我們全家於死地,躲是躲不開的。”


    “不行,你聽我的。不能再去找他們!”董父嗬斥:“你要是不聽,就別再做我女兒。”


    楚雲梨沉默,董家夫妻並不是獨斷專行之人,會這般憤怒,非要阻止她,說到底也是怕她遇上危險。


    “爹,別生氣,身子要緊。我聽你的就是。”楚雲梨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張方子:“這是一個養生藥丸的方子,藥效不錯,裏麵的主藥得去外地買。既然不放心我在城裏亂竄,那我去外地進藥材吧。”


    董父皺起眉,拿起方子仔仔細細的看:“從哪兒來的”


    “就……機緣巧合。”楚雲梨好奇問:“你覺得如何”


    董父下意識去摸胡子,結果摸了個空,才想起胡子被自己剃了的事。他嘶一聲:“不錯啊!”


    又看了半晌,才抬眼狐疑盯著麵前的女兒:“你在林府這些日子,沒閑著啊。”


    言下之意,這些都是那段時間尋摸來的。


    楚雲梨若是否認,也沒法解釋。幹脆懶得辯解,幾口將碗裏的飯扒完:“我要早點睡,明日得啟程。”


    說完,也不等董父拒絕,飛快溜了。


    董父氣笑了,董母忙上前幫他順氣:“姑娘大了,也是能撐起家的人。你別覺著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說起來,三七這樣懂事,咱們也可以放心了啊!”


    “她一個人,又是個姑娘家,在外頭遇上壞人怎麽辦醫術再好,打不過人家啊!”董父越想越不放心:“我也去睡,明早上陪她一起。”


    楚雲梨聽到了這話,想著半夜就走,結果爬起身收拾好包袱,一開門就對上了院子裏黑乎乎的人影。


    看那樣子,已經坐了不短的時間。


    楚雲梨:“……”


    “爹,你沒睡”


    董父手邊放著一個包袱,聞言冷哼:“知女莫如父,我就知道你會偷跑。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沒有車夫,董父年輕時也沒少往外跑,他打算自己駕車。


    楚雲梨沒有跟他爭,隻是出城之後,就鬧著要學架馬車。


    董父又冷哼:“你這幾天在外頭跑,就是自己架的馬車,還想瞞著我。”


    楚雲梨恍然,有人在紅花巷子看見了她,那時候她身邊就有馬車。


    “爹,我悄悄學的。怕你不答應嘛。”楚雲梨撒嬌:“這一來一迴得大半個月,光你一個人怕是熬不過來,再說了,你擔憂我,我也會擔憂你嘛,咱們爺倆換著來。”


    董父沉默:“是爹無能,不能護好你。”


    他語氣低落。


    楚雲梨聽了有些鼻酸:“爹,別這麽說。你養我小,我該養你老,如果一輩子都是嬌嬌小女兒的模樣,你敢閉眼麽”


    董父:“……”這倒也是。


    “可我還是希望你懂事得更晚一點。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是不得不懂事。”


    在父母眼裏,孩子八十歲了也還是孩子。董父沒有親眼看見女兒駕馬車,說什麽也不放心,執意坐在外麵。


    父女倆輪換著來,兩天後,馬車就已經進了隔壁府城。


    董父看著城牆,麵色複雜:“三七,你故意的吧”


    “是!”楚雲梨坦然:“幕後的人想要置我們於死地,我總得問清楚是為什麽。”


    兩人來的正是呂新樂所在的府城,此時天色已晚,楚雲梨還是照著打聽到的地方趕去。


    趕到地方,已經是深夜。父女倆沒有去敲醫館的門,而是在醫館對麵的客棧住下。


    趕了兩日的路,渾身疲憊,簡直是灰頭土臉。楚雲梨讓人送來了熱水。


    客棧不大,就請了一個男夥計。而楚雲梨是女客,深更半夜讓男夥計送熱水自然是不合適的,給她送水的是客棧的東家大娘。


    “客人,熱水已備好。”


    楚雲梨在整理包袱,聞言答應了一聲:“大娘別走,我有些話想問。”


    東家大娘笑了笑:“姑娘從外地來吧想問什麽這周圍好吃的,好玩的,就沒我不知道的。”


    楚雲梨搖搖頭:“我是想問一下對麵醫館的坐堂大夫。”


    大娘恍然:“你是來求醫的”大概是看多了來求醫的人,她也不等楚雲梨迴答,就自顧自道:“對麵的呂大夫醫術不錯,別看他年紀輕,一來就治好了三個瀕死之人,在這一片名聲是這個。”


    她豎起了大拇指:“你應該也是聽了他名聲趕來的。這樣,我跟他還算熟悉,遠親不如近鄰嘛。明早上我去跟他打個招唿,你過去求醫時就不用等了。”


    楚雲梨好奇:“他隻是大夫,還是醫館也是他的”


    大娘笑了笑:“醫館就是他的。所以,治病救人時一直都很盡心,絕不會留後手,你就放心吧。”


    看得出來,大娘是個很善談的人,她又繼續道:“城裏張家醫館的大夫,醫術也不錯,不過,他有小心思,每次治病都得去他家裏拿藥才能痊愈。這邊就沒這麽麻煩,也不會有高價藥……”


    大娘喋喋不休,楚雲梨幾次打斷,才將人給送走。


    一大早,醫館開門時外麵已經擠了好多人,呂新樂習以為常,一邊放門板一邊道:“大家別擠,急症的上前,其他的往後排隊。”


    “我也需要排嗎”


    熟悉的聲音,讓呂新樂身子瞬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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