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芽沒有想害潘大膽,她當初和這個男人攪和在一起就已經不得脫身。如今嫁給了他,是他的妻子,夫妻倆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她是真心希望潘大膽好的。


    可潘大膽要打也,還下手這麽重,也為了自保就隻能喊人。


    寇芽眼淚汪汪,哭著搖頭,不敢再出聲了。


    潘大膽緩了兩口氣,聲音變得正常,揚聲道:“外頭是誰?”


    “剛剛我怎麽聽到有人在嚎?”隔壁大娘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大膽,你別再動手了,萬一把人打出個好歹,不還得你自己出銀子治麽?再說,芽兒是你媳婦,天天伺候你們父女倆個,也算是不錯的人,差不多的事過去就算了……氣狠了罵幾句。”


    潘大膽深唿吸一口氣:“我沒有打人,隻是她受了點傷,我在這幫她包紮呢。”說著,他狠掐了一下身下女人:“寇芽,你說話啊!”


    寇芽痛叫一聲,卻也隻能附和:“是,大娘誤會了,我受不住痛而已。”


    但凡是和寇芽認識的人,都知道她挺嬌氣,想當初她臉上那個巴掌印足足大半個月才消,那些日子裏她時常衝著外人喊疼。


    外麵的人見他們不開門,不好再敲門,卻也怕出事,沒有立刻離開。當然了,這裏麵還有不少想看熱鬧的人。


    一牆之隔就有那麽多人在,院子裏的動靜根本瞞不過去,潘大膽恨恨瞪著寇芽:“你再出聲,我打死你!”


    然後,他才迴過頭來,看看向楚雲梨,道:“你放心,我絕不會放過她。珍娘,你放過我這一次吧,隻要你願意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我……我做什麽都可以!”


    楚雲梨冷哼:“我可以當做事情沒發生。但是,高山口在外頭轉悠,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去了衙門,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徑直過去開門。


    門口眾人看到出來的是她,都挺詫異的。與此同時,眾人也從打開的門裏看到了地上滿臉是傷的寇芽,這隻是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傷呢。


    楚雲梨察覺到這種人目光,搖頭道:“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潘大膽就是那喜歡動手的人,誰嫁他誰倒黴。寇芽肯定以為自己是不同的,結果,還不是一樣。”


    潘大膽不敢反駁,方才張珍娘開門太快,他都來不及阻止,也來不及讓寇芽起身。


    打女人的男人是有,但那畢竟是少數。潘大膽這樣把人往死裏打的就更少了,此刻眾人紛紛進門勸說。


    楚雲梨丟下身後的熱鬧,迴了自家的院子。


    潘大膽此人,很不愛聽別人說教,幾句話將客人打發走,越想越生氣。隻要他想到高山,就覺得自己好像隨時會被抓到大牢裏,滿心煩躁的他又動手打了寇芽,這一次他學機靈了,將人的嘴堵住。


    潘歡喜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眼看都要鬧出人命了,急忙上前阻止。


    潘大膽就得這一個女兒,到底還是聽了勸,可他心裏的怒氣並未減少。


    不能再打寇芽了,她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身,至於寇芽那一雙兒女,最近被她送迴了娘家。院子裏就隻剩下了歡喜,潘大膽是舍不得打自己女兒的。


    心頭鬱氣無處發,他奔出了門,去找方才準備喝酒的幾人,喝酒是其次,主要是想讓他們教訓張寶華。


    張寶華還以為潘大膽看在自己姐姐的份上,會勸著那些人不要再逼自己,結果當天晚上,醉醺醺的幾人就登了張家的門。


    張母開的門,最近她常見這些人,當即麵色大變:“你們怎麽又來了?大膽不是說,你們是他的兄弟,不會再逼寶華了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於哥幾個來說,潘大膽的臉麵可沒有銀子要緊。”幾人說話間,就已經擠進了院子,其中一人還撞著了張母。


    這般兇狠,張家人都嚇了一跳,張父忍著害怕,上前道:“這是我們的家,你們有事就在門口說……”


    “哈哈哈哈,你們明明知道張寶華已經把這院子抵給了我們,可是值二十兩呢,我們哥幾個可沒有騙他,這個價錢很厚道。”其中一人大喇喇朝椅子上一坐:“反正今天要麽給銀子,要麽你們全家給我搬!對了,把地契也放在這裏!”


    張寶華臉色特別難看,他妻子周氏已經哭了出來。


    張家的小兒子叫張寶峰,此刻站在屋簷下,看著強闖進門的幾人,眼角餘光偷瞄院子裏的兄長。他妻子羅氏站在旁邊,滿臉的害怕,低聲道:“這房子和地都有咱們家一半,怎麽能全拿來抵債呢?”


    張寶峰也知道妻子說得有道理,但這時候上前理論,肯定會被眾人注意到,他可不想挨打,當即沒好氣道:“你去爭取啊!”


    羅氏氣得跺腳:“這些人太兇了,我怕他們嚇著孩子。我把他們帶著迴爹娘那裏小住幾天……反正這院子不能讓出去!”


    語罷,她牽著孩子偷偷往後麵溜。


    幾人本就注意著院子裏,眼看羅氏要跑,有人哈哈大笑:“你放心,我們隻是來追債的,不會傷人。小娘子別害怕,不用躲。”


    羅氏:“……”


    要真如此,她似乎真不用走。


    但是這院子不能抵,張家人想要留住院子,一定會與他們起爭執,這些人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說動手就要動手的。


    她訕笑著道:“孩子鬧肚子,我帶他去地裏拉,免得臭著了幾位大哥。”


    說完,落荒而逃。


    周氏見狀,也想帶著孩子溜,但張母不答應。


    “你們別愣著,趕緊去拿銀子啊,拿不出來就麻溜收拾東西搬。”


    張家所有人都不開口,張父怒火衝天,卻不敢衝著追債的人發脾氣,一腳踹向兒子:“你說話啊,啞巴了嗎?”


    張寶華很怕,硬著頭皮上前:“你們再容我幾天……這點銀子我姐姐肯定拿的出來的,隻是她最近有些生我的氣,等我把她哄好了,一定會還。還有我姐夫,潘姐夫說過,我是他的小舅子,他也會幫我的忙。”


    後麵這一句,也是提醒這幾個人,他可是潘大膽的小舅子。


    這幾日時常混跡於賭坊,見識過不少世麵,自然聽出來了他的意思。其中有一個和潘大膽稱兄道弟的人哈哈大笑:“他要是真拿你當小舅子,我也不會登門,少拿他來嚇唬我們。別說他不想護著你,就算想護著,這麽多銀子,也不可能一筆勾銷,再說,哥幾個會這麽著急趕來,那也是他的意思。”


    張寶華滿臉不可置信,脫口道:“這不可能。”


    “就是他讓我們來的!”另一個人也開口,邊上幾人很不耐煩:“到底還不還,不還就滾!”


    張家並非一窮二白,也就是這村裏的普通人家,之前嫁張珍娘的銀子,張家夫妻用來給兩個兒子娶媳婦了,沒用完也沒剩下多少。如今所有的積蓄大抵有一兩多。


    一兩多不少了,但想要還上這些債,那連零頭都不夠。張寶華張了張口,還想要為自己爭取幾人已經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人丟出了門。


    “既然拿不出來,那就別墨跡。”


    張寶華摔倒在地上,察覺到周圍鄰居的目光,隻覺得臉上發燒。但此刻不是要臉麵的時候,所有的衣衫包括積蓄都還在院子裏,如果拿不到,一家子真的要流落街頭。他強撐著道:“就算我要把院子賠給你們,你們也該容我收拾一下東西。”


    “你半天不去,我還以為那些破爛你都不要了呢。”有人一揮手:“去把地契找出來,然後拿著你們的東西滾。”


    總之,幾人從語氣到神情都表明了事情再無商量的餘地。


    張母哭成了淚人似的,帶著周氏收拾東西,恨不能連桌椅和衣櫃都搬走,但幾個人已經放下了話,他們隻能每人一個包袱,其他東西都得留下。


    “二十兩銀子買你們這個破院子,是我們虧了,不讓你們拿東西走也是該的。別得寸進尺。”


    一家子收拾東西灰溜溜出門。


    站在家門外,周氏哭著問:“現在怎麽辦?”


    張母也滿臉是淚,邊上沒人開口,她遲疑了下,道:“我們這麽多的人,無論去找誰收留,都是一樁大麻煩。誰家也沒有多餘的屋子能容得下我們一大家子。”


    周氏哭著道:“可我娘家一間多餘的屋子都沒有,肯定不願意收留。爹娘養我長大,還給我置辦了嫁妝,我沒臉迴去給他們添麻煩。”


    這話惹得張母瞪了過來:“不迴去就要睡大街上,你自己選一樣吧!”


    周氏:“……”她捂著臉,哭得更傷心了。


    哭得張母心煩,她冷聲道:“你身為妻子,沒規勸好男人,讓他跑去闖了這麽大的禍,我沒怪你,你還好意思哭?”


    周氏本來是很怕婆婆的,但此刻卻真的忍不住了,張寶華跑去賭這事她從頭到尾都不知,聽說前三天都是贏了的,可贏來的銀子她一個子兒都沒見!


    並且她也是後來才知道,之前贏的時候,公公婆婆都是知情的,這樣的情形下,婆婆卻還要怪她,哪有這種道理?


    她脫口道:“你自己沒養好兒子,卻跑來怪我不懂得規勸,他去賭的時候你倒是跟我說一聲啊……”


    “別吵了!”張父嗬斥。


    張家這樣的事,往上數幾十年村裏都沒發生過,此刻就有人不遠不近地綴著後頭看他們的笑話。張父真心覺得丟臉。


    周氏不服:“明明是娘不講道理,又不是我想吵的。你看不慣,休了我啊!”


    張父:“……”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2-07-1523:59:13~2022-07-1623:0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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