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若有所思,並沒有立刻答應。


    秦夫人見狀急了:“冰雪,你會來京城,純粹是看在和肖宇的情分上……”


    楚雲梨沉下了臉:“若你再提這些,我絕不會去見他。畢竟,不能讓我夫君懷疑我對他的感情。”


    最後一句,她是衝著樂泰安說的。


    樂泰安含笑:“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但若是你對別的男人太好,我會醋的。”


    兩人打情罵俏,秦夫人臉都黑了。眼看提舊情不成……她不認為冰雪真的就放下了,不過是當著侯爺的麵不好承認而已。她想了想,從袖子裏掏出一疊銀票:“這些是我們先前欠了你的酬金,秦府雖然不太富裕,但答應的事一定會辦到。冰雪大夫,隻要你肯去秦府出診,我也會送上豐厚的酬金。”


    聽到這話,楚雲梨頓時來了興致。


    這幾天她跟樂泰安閑聊,得知軍中耗材很嚴重,朝廷倒是願意補,但補的都是必須之物,且在路上還各種耗損,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守衛邊關的兵將過得很苦,如果有銀子的話,應該能讓他們的境遇好轉一些。


    但兵將太多,需要的銀子不是小數,楚雲梨想的是,能補一點補一點。


    “你願意給多少?”


    秦夫人想到癱在床上的兒子,想到那些大夫讓她另請高明,一咬牙一狠心:“一千兩。如果你能把人治好,我還會給更多。”


    楚雲梨伸出了手來:“一千兩是診金,你先給我。”


    如今冰雪是侯夫人,秦夫人並不怕她賴賬,隻要能把人請動,怎麽著都行,眼看人鬆了口,她急忙又掏出了一疊銀票。


    樂泰安吩咐車夫調轉馬頭。


    秦夫人見狀,脫口問道:“侯爺也要去嗎?”


    “當然。”樂泰安振振有詞:“冰雪是我的新婚妻子,她去哪兒,我去哪兒本就是應該的,再有,你們對她沒安好心,若是我不跟去,會不放心的。”


    秦夫人張了張口,倒是想與之爭辯,但又想到了兒子的病情耽擱不得,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一路挺順利,秦府中氣氛凝滯。上到主子,下到灑掃的粗使,全都一臉慎重。


    秦夫人帶著他們直接去了兒子的院子。


    冰雪上輩子常來,算是熟門熟路。一進門就看到了秦明月,她麵色還有些微蒼白,此刻眉心蹙著,很是擔憂的模樣。看到楚雲梨進門,她立刻起身:“冰雪大夫,你可算來了。”


    千金小姐紆尊降貴打招唿,楚雲梨沒看她一眼。別看冰雪千裏迢迢來救了她的性命,秦明月對其卻沒有多少感激,或者說,她從心底裏認為鄉下來的冰雪配不上自己哥哥。


    楚雲梨越過她,直接到了床前,伸手把脈。


    此刻秦肖宇已經醒了過來,他眼直直看著楚雲梨,似有千言萬語。


    樂泰安不願意了,上前站在枕頭邊,擋住了他的視線。


    秦肖宇看不到人了,不甘心地開口:“冰雪,我以為你再不會管我的死活。”


    楚雲梨似笑非笑:“實不相瞞,我會來這裏,純粹是你母親重金相邀。話說,當初我用靈藥治好你時,已經跟你再三強調過,小酌兩杯可以,不得酗酒。你這是不想活了嗎?”


    秦肖宇閉上眼:“我心裏難受。”


    難受什麽,他沒說,楚雲梨也沒問。


    秦夫人擠不到床前,在邊上幹著急,忍不住探頭問:“冰雪大夫,如何?”


    楚雲梨搖頭:“上一次我是強行將他的脊柱續上,如今……沒法子了。”


    秦夫人根本就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整個人晃了晃,勉強穩住身子後,執著地看著楚雲梨:“你們寨子裏的人醫術高明,你和京城的這些大夫不同,一定有法子的。你放心,隻要你能治好我兒,多少銀子我都願意出!”


    楚雲梨搖了搖頭:“這銀子我賺不了。”


    秦夫人急得話中都帶上了哭腔:“你們寨子裏有靈藥啊,別人治不了,你肯定有辦法。”


    “靈藥沒那麽多,所以我才問你們要了很高的價錢,再說,他已經用過一次,就算真的有,對他來說,藥效也不好,純粹是浪費藥材。”楚雲梨歎口氣:“他就不該酗酒。”


    秦明月和哥哥的感情很深,聽到這話,忍不住道:“哥哥會酗酒,還不是因為你!”


    楚雲梨扭頭看她:“秦姑娘慎言,我自認擔不起這樣的名聲。如今我已經嫁於他人,和令兄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就算當初我對他有幾分情意,沒和他在一起,也並不是因為我的緣由!”


    上輩子冰雪死的時候,秦肖宇也沒這麽要死要活。


    而兩人沒能在一起,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都是因為秦夫人的阻攔,她自以為對兒子好,私自做下了決定。怪得了誰?


    秦夫人聽出了她話中之意,麵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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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秦肖宇睜開眼睛,深深看著她:“冰雪,你對我真的就沒有一絲情意?”


    “我已經嫁作他人婦,現在說這些,其實很不妥當。”楚雲梨含笑伸手握住了樂泰安的手:“夫君愛重我,我絕不會辜負他。”她迴過頭來,重新看向床上的人,方才的熱切已然不在,眼神變得冷淡:“就算曾經我對你有些不可說的心思,現在也已經沒有了。”


    她看向屋中的秦家母女:“在人在成親之前有個把心上人我覺得是挺正常的事。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第一次動心的就是個好人不是?人心隔肚皮,萬一碰上了個渣渣,難道就不活了?”


    她站起身:“我已經盡力,最多就是配點擦褥瘡的藥,你們若需要,可派人來侯府取方子。”


    秦明月往後一倒,坐在了椅子上,半晌迴不過神來。秦夫人麵色煞白,動了動唇,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半晌才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她看向床上的兒子,恍然間發覺自己以前大錯特錯,無論兒子娶誰,能生幾個孩子,又能幫秦家掙多大的榮光,都不如他的康健來得重要。


    冰雪連京城所有大夫束手無策的女兒都能治好,凡是她經手的病症都能痊愈,就連身子漸漸凍住的秦肖宇如今都行動自如。她一定能治兒子的病,推說沒法子,隻是她不願出手而已。想到此,秦夫人一咬牙,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雲梨看著麵前跪得筆直的人,揚眉:“夫人這是做甚?”


    秦夫人一字一句地道:“隻要你肯救我兒,讓我做什麽都行,就算是當著滿京城人的麵給你道歉,我也願意。”


    楚雲梨抱臂:“我想知道前些日子外頭關於我的那些傳言是誰散播的?”


    秦夫人張了張口,想要否認,又怕惹惱了麵前的人,閉上眼道:“是我。我真的錯了,大夫就原諒我吧……那些流言對你不痛不癢,你是大夫,該救死扶傷……”


    楚雲梨搖了搖手指,打斷她道:“我學醫不是為了治病救人,隻是為了自己中毒或是受傷的時候方便。若不是秦肖宇你把我帶出來,我如今還在寨子裏呢。實在背負不起你這麽大的期待。”


    好話說盡,麵前的人始終不為所動,秦夫人有些喪氣,問:“你要怎樣才肯救我兒?”


    “不是我不救,而是救不了。”楚雲梨擺了擺手:“你另請高明吧。”


    秦夫人頹然坐在地上,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人抽走了似的。


    兩人攜手而出,看著挺恩愛。秦明月上前扶住母親,忍不住道:“若不是我哥哥,你哪有如今的風光?冰雪大夫,做人該知恩圖報,你不能對我哥哥見死不救。”


    聽到這話,楚雲梨迴過頭來,嘲諷道:“原來你也知道知恩圖報?既然清楚,你這記性不太好啊,我用從小養到大的小紅救了你,你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我說過一聲謝。”說到這,她冷笑道:“對你來說,那隻是一條不好看的蟲子,壓根不值一提。但於我,那是從小陪伴我長大的夥伴,你才是外人。若不是為了秦肖宇,我絕不可能舍了小紅,我夠對得起他了。”


    道歉的話,秦明月確實沒說過,她一開始在院子裏養病,後來冰雪就已經走了。當然,如果她真想道歉,也真有誠意,還是能找到機會的,聽到冰雪提及此事,她有些心虛,強撐著道:“我們付了酬勞的。”


    “酬勞?”楚雲梨嘲諷道:“我是缺五千兩的人?我把銀子還你,你把小紅還我,把你康健的身子還我,如何?”


    秦明月啞口無言。


    “你要怎樣才肯叫我哥哥?”她追上前兩步,規矩福身一禮:“多謝冰雪大夫救我性命,這總行了吧?”


    “你這謝,我是應得的。”楚雲梨轉身:“我救不了他,再要勉強,我要生氣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秦明月不知不覺間已滿臉是淚:“娘,現在怎麽辦?”


    秦夫人也不知道。


    母女倆正相對著唉聲歎氣,李母來了,她進門時一臉擔憂:“肖宇如何了?我聽說你們把冰雪大夫請了來,結果如何?”


    秦夫人心思都在兒子的傷勢上,搖頭道:“她不肯出手,非說自己救不了,還讓我們另請高明……依我看,她這就是報複!”


    李母看著姑子義憤填膺,麵色複雜:“她如今是侯夫人,沒有非要救人的責任。”


    所以,你可以求,求不了人家出手,就該從自身找原因,而不是在此恨人家。


    李母先前就知道了秦肖宇傷勢的嚴重,觀望了這半天,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妹妹,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下兩個孩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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