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擔心我不賺錢,養不起你和孩子?”顏楚調侃道。


    盛夏白了他一眼,顏楚的資產有多少,她是不清楚,不說別的,就他的母親和外婆留給她的東西,若是拿去變賣,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顏楚,你為什麽總是曲解我的意思呢?”盛夏瞪著顏楚,等著他辯解。


    “老婆,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顏楚心中憐惜,語氣格外溫柔。


    “我是懷孕,又不是得絕症……啊……”盛夏脫口而出,顏楚臉色一沉,長臂一伸,摟著她的腰,往懷裏一帶,盛夏驚唿一聲,顏楚低頭,吻住她的唇。


    帶著懲罰,狂亂,又帶著深情,迷醉。


    盛夏剛吃了麻辣粉,又沒漱口,口腔裏都是辣味兒,辣,超出顏楚承受範圍內,他感覺自己吻的不是盛夏,而是在啃辣椒。


    自從她懷孕,孕吐嚴重,兩人幾乎都沒接吻,偶爾顏楚會親一下她的唇,次數最多的是額頭,不帶情欲,隻有憐愛。


    盛夏是真怕跟顏楚接吻,擔心自己忍不住,吐出來,吐到顏楚口中,那就尷尬了,嚴重點還會給顏楚留下陰影。


    胃裏悶悶地,卻沒有想吐的感覺,盛夏迷戀的摟住顏楚的脖子,準備熱情而深情的迴應他,顏楚卻放開口,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氣喘籲籲,她都能感覺到他額頭上的薄汗。


    “怎麽啦?”沉醉其中的盛夏,含糊不清地問道。


    “辣。”喘息間,顏楚睜開眼睛,原本意亂情迷的他,被辣得有些暈頭轉向。


    盛夏尷尬的捂臉,卻厚著臉皮取笑他,問道:“有這麽辣嗎?”


    顏楚準備迴答,手機響起,放開盛夏。“我接個電話。”


    盛夏識趣退開,靠在沙發上,平複著躁動的情欲。


    這段時間,她被孕吐折騰得夠嗆,別說動情,她連動都不想動。


    顏楚深吸一口氣,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見是醫院來電,神情沉重而緊繃,立刻接起。


    “喂?好,我知道了,謝謝,辛苦了,我馬上來醫院。”


    聽到“醫院”兩個字,盛夏瞬間敏感起來,見顏楚掛斷電話,急切的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爺爺醒了,我要去醫院看看,盛夏……”


    “我也去。”盛夏打斷顏楚的話。


    “盛夏。”顏楚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他不放心將盛夏留在家裏,更不敢帶她去醫院。


    “顏楚,我沒事,爺爺醒了,身為長孫媳的我,若是不出現,勢必會落人話柄。”盛夏說道。


    “有我在,沒人敢道德綁架你。”顏楚霸氣又狂傲,爺爺若是知曉盛夏懷孕,也不會容許他帶她去醫院看望爺爺。


    “我不管,我就要去。”盛夏耍橫,又威脅道:“你不帶我去,我也不勉強,等你前腳離開,我後腳就跟上,你是知道我的,春嬸是阻止不了我。”


    顏楚看著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先去樓上換衣服。”顏楚妥協。


    盛夏眼睛眯成兩條月牙,挽著顏楚的臂膊,跟著他上樓。


    半個小時後,顏楚跟盛夏來到醫院,老爺子醒了,被安排到病房裏,顏家人都接到消息,圍在病房裏,除了曾文藍和顏彬,還有顏焚,顏家人都來了,顏焚在部隊裏出不來,曾文藍是跟顏孝頂離婚了,已經不是顏家長媳,自然沒資格出現,顏彬是在學校讀書,沒人通知他。


    顏楚跟盛夏是最晚到,見他們夫妻倆,紛紛讓出一條道,顏楚護著盛夏來到病床前,老爺子很虛弱,閉著眼睛,也不知是睡著,還是閉目養神。


    病房很寬敞,這麽多人也沒顯得有多擠。


    “老爺,楚少和少夫人來看您。”老嚴開口,聲音不在,卻在安靜的病房裏,誰都能聽見。


    顏老睜開眼睛,目光有些渙散,看了好一會兒,才聚光在一起。


    “爺爺。”盛夏試探性的叫道,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這一刻,她才意識到,沒有什麽老當益壯,到了一定的年齡生了病就得服輸,不服輸也不行。


    就是一個健壯的年輕人,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別說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人。


    “盛夏,你瘦了。”顏老開口,不是關心自己的孫子,而是關心她。


    顏老一句話,盛夏瞬間破防,鼻子一酸,眼眶裏泛起淚花,卻又努力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顏楚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後悔不該妥協讓她來,醫院這種地方,情緒很難自控,尤其是像盛夏這種情感泛濫的性子。


    在眾人的注視下,盛夏揚起一抹微笑,眼淚卻從眼角流出,害怕被爺爺看到,微微偏頭,在顏楚的肩上擦了一下。


    “爺爺……”聲音哽咽,盛夏吸了吸鼻,以撒嬌的方式對顏老說道:“爺爺,顏楚欺負我,不給我吃,不給我穿,多吃了一點東西,他就逼著我吐出來,爺爺,您快養好身體,為了做主。”


    “……”顏楚。


    “……”顏家人所有人。


    “盛夏,委屈你了,臭小子,等我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顏老虛弱的開口,以前的他,語氣十足,現在的她,語氣虛弱。


    盛夏並沒被安撫到,隻覺得愈加心酸。


    “盛夏,來。”顏老想抬起手,朝盛夏招手,示意她過來,這是顏老見到晚輩時習慣性的動作,此刻的他,因太過虛弱,抬手都省勁。


    老嚴見狀,考慮著要不要幫顏老,盛夏反應極快,手從顏楚手中抽出,單膝跪在床邊,握住顏老骨瘦如柴的手。


    盛夏是瘦了,顏老何嚐不是也瘦了。


    盛夏再瘦,身上也有些肉,顏老年事已高,幾乎是皮包骨。


    “盛夏。”顏楚見狀,眉頭緊皺,老嚴立刻遞給他椅子,顏楚接過,放在病床邊,扶起單膝跪在地上的盛夏。“你坐著陪爺爺聊天,我去一趟院長辦公室。”


    “好。”盛夏點頭,坐在椅子上,握住顏老的手。


    顏楚和顏老的四個兒子去了院長辦公室,三個嬸嬸和顏梵、顏婪,還有老嚴留在病房裏。


    “爺爺,我跟您說。”於是乎,盛夏開啟她喋喋不休的模式,顏老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開懷大笑。


    見老爺子實在是堅持不住,盛夏才讓他休息。


    盯著爺爺如同皮包骨的臉,盛夏心中百感交集,老年人真的是見一麵少一麵,尤其是外婆,成了她心中無法修補的遺憾。


    看著手腕上的佛珠,眼淚再次溢滿眼眶,思念泛濫成災。


    這串佛珠是外婆留給她的遺物,除了洗澡睡覺,佛珠幾乎都不離她的手腕。


    “嫂子。”顏梵遞給盛夏一張紙巾,在場就他和盛夏熟。


    看著眼前的紙巾,盛夏一愣,並沒有接。


    “盛夏,別擔心,爺爺會沒事的。”二嬸說道。


    “對對對。”三嬸和四嬸附議。


    盛夏抬手,摸著臉頰,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麵,瞬間反應過來,接過顏梵遞來的紙巾,擦著眼淚。


    “嫂子,爺爺醒了,沒事了。”顏梵安撫道。


    盛夏吸了吸鼻,她要如何解釋呢?看到爺爺,想到外婆嗎?外婆過世了,這時候想到外婆,幾乎會令人誤解。


    索性任由他們誤會,順著他們的話,點了點頭。


    “喲!這是哭喪呢?”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


    “大……曾女士,你來這裏做什麽?”二嬸冷聲質問。


    顏孝頂跟曾文藍離婚,現在顏宅,由她代掌。


    老大退位,老二就得頂上,而她就是那個老二。


    “喲!我才離婚幾天,現在顏宅是你做主嗎?”曾文藍語氣輕緩,臉上明明掛著笑意,說出口的言辭卻是尖酸刻薄。


    “曾女士,這裏沒人歡迎你。”三嬸開口。


    “歡不歡迎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爺子醒了,身為前大兒媳婦的我,定然要來醫院送關懷。”曾文藍柳眉微挑,嘴角旋起邪佞冷笑。


    她不是來送關懷,她是來看老家夥有沒有死,左右她都離婚了,現在的她,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怕。


    “曾女士,別忘了,是誰害得老爺子這樣的。”四嬸提醒。


    看著三個嬸嬸,她們太端莊嫻淑,罵架都不能隨心所欲,這樣看中體麵的她們,如何是曾文藍的對手?此刻的曾文藍,裝都不打算裝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哈哈哈。”曾文藍哈哈大笑,瘋癲至極,目光越過眾人,落到病床上,變得冷削尖銳。“我現在真後悔,我就該狠心點,直接氣死他,更不該打120。”


    反正她的下場是離婚,她就該拉著老爺子為她的婚姻陪葬,曾文藍不知道的是,如果老爺子真因她有什麽閃失,她的下場就不是離婚那麽輕鬆,孫子輩不參與,除開長子,老爺子還有三個次子,他們絕對不會輕饒她。


    顏孝頂跟她離婚,於她而言,何嚐不是保護,可惜,曾文藍太自負,自負過了頭,忽略了其他三人的手段。


    三人能在其他領域嶄露頭角,豈會是無能的泛泛之輩,曾文藍目光太短淺,又沒深遠的格局,隻看中眼前,除了顏孝頂,其他三人,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曾女士。”三個嬸嬸異口同聲斥喝。


    良好的修養讓她們罵不出粗俗的話,提高音冷聲斥喝已經是極限。


    顏梵和顏婪是晚輩,又是男人,教養刻入骨子裏。


    曾文藍囂張至極,癲狂至極。“你們能拿我怎麽樣?我現在離婚了,一無所有,我現在什麽也不怕,我警告你們,最好別招惹我,否則……”


    “否則怎麽樣?”盛夏冷聲打斷曾文藍的話,眼底寒芒迸射出來,犀利無比。


    曾文藍一愣,嘴角嘲諷的一撇。“你居然也在這裏,盛夏,你可別忘了,你跟顏楚已經離婚了。”


    “我跟顏楚有沒有離婚,絲毫不影響我揍你。”一抹陰戾浮上眼角,盛夏也不跟她廢話,站起身,抄起椅子,毫不手軟朝曾文藍砸去。


    曾文藍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盛夏不想聽她惡毒詛咒爺爺的話。


    別不當真,有時候詛咒真的會應驗。


    “啊!”曾文藍驚魂未定,她沒料到盛夏會拿椅子砸她,雖然沒砸中。


    曾文藍不是世家小姐出生,教養這東西,先天不足,後天也難補,三個嬸嬸是世家小姐,受過高等教育,又從小耳濡目染,教養這東西,深入骨髓。


    盛夏一言不合就揍人,她們目露震驚之色,卻很泄憤。


    盛夏將病房的門一關,不是擔心將自己暴力的一麵暴露在三個嬸嬸麵前,而是單純的不想吵醒爺爺,剛剛響動那麽大,爺爺都沒被驚醒,可見爺爺的身體有多虛弱,她都不確定,爺爺是睡著了,還是昏迷。


    “你想幹什麽?”曾文藍嚇得花容失色。


    “哼!”盛夏冷哼一聲,反問道:“還不夠明顯嗎?”


    “盛夏,我是長輩,我是顏楚的後媽,我是顏彬的親媽,我是你的婆婆,我是顏孝頂的婆婆……不對,我是他的老婆,我是你爺爺的……”曾文藍語無倫次的提醒。


    “你不是說,我跟顏楚離婚了,你還是我的長輩嗎?”盛夏想直接揍人,看著自己沒消腫的雙手,盛夏放棄了,用腳踢也不明智,她現在是孕婦,不宜有大幅度的動作,萬一傷了腹中孩子,又流產了,她就得不償失。


    不揍曾文藍,她又很窩火。


    盛夏見被她砸壞的椅子,上前彎腰撿起,毫不留情朝曾文藍砸去。


    “啊!”曾文藍被砸中,發出一聲慘叫。“啊!殺人啦,救命啊!盛夏,我要告你,我要……”


    盛夏又掄起椅子朝曾文藍砸去,叫器道:“告啊!我怕你告嗎?曾文藍,告訴你,我還在讀高中時,進出派出所宛如家常便飯,我爸是葉博宇,我哥是葉夜,我老公是顏楚,別說重傷你,我就是打死你,他們也有辦法讓我逍遙法外。”


    “啊……救命……孝頂,救我。”曾文藍的話,讓盛夏瞬間一愣,掄起來的椅子還是朝曾文藍砸去,這一砸,直接砸中頭部,曾文藍直接被砸暈。


    盛夏見人被砸暈了,丟掉砸壞的椅子,拍了拍手,扯了扯衣服,這才慢騰騰轉身,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除了顏楚和爺爺的四個兒子,還有院長和幾位醫生,均目露震驚的看著她。


    大型社死現場,尷尬,太尷尬了。


    他們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顏楚邁步,朝盛夏走來,握著她的手腕,察看她的雙手,手是腫的,還有幾個針孔,顏楚鬆了口氣,還是擔憂的問道:“手痛嗎?”


    盛夏搖頭。“我沒直接用手,我用的椅子。”


    聞言,眾人汗顏,還不如直接用手揍。


    “帶顏大夫人去救治。”院長對一旁的醫生說道,顏孝頂跟曾文藍離婚的消息還沒公布,他們不知道曾文藍已經不是顏家的大夫人。


    “顏楚這小子找的這個媳婦真彪悍。”二叔忍不住說道。


    “可惜。”三叔惋惜道:“我要是早遇到她,絕對忽悠她進軍營。”


    “三哥,葉家人不會答應。”四叔感慨。


    顏孝頂沉默,一個是前妻,一個是兒媳婦,兒媳婦打前妻,若是傳出去,誰都沒臉麵。


    曾文藍出現在這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夫妻多年,豈會不了解她。


    “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老爺子。”院長笑著開口,大家都是聰明人,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心照不宣。


    病房的門,是顏婪打開的,見到眾人,目光落到盛夏身上,沒見到曾文藍,人被大嫂打跑了,還是嚇跑了?


    “老婆,身子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顏楚低聲問。


    盛夏搖頭,看了顏楚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沒那麽脆弱,你兒子也沒那麽脆弱。”


    顏楚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在她鼻尖上刮一下,說道:“酸兒辣女,直覺告訴我,你肚子裏懷的是女兒。”


    “你們顏家有生女兒的命嗎?”盛夏翻了個白眼,一句話懟得顏楚啞口無言。


    顏家沒有生女兒的命,酸兒辣女也不科學,顏楚有些鬱悶的說道:“我們可以開先例,何況,你是葉家的女兒,丈母娘生了兩個女兒,老婆,我覺得我們生女兒的幾率很大。”


    “你覺得沒用,現實會啪啪打你的臉。”盛夏一盆加冰涼水朝顏楚潑去。


    顏楚沒問她為什麽打曾文藍,在他看來,曾文藍來這裏,就是找打。


    等院長和醫生們離開病房,顏楚和盛夏才進病房,三個嬸嬸看到盛夏,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對曾文藍出現,大家都很有默契閉口不談。


    三個嬸嬸端莊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其他人都站著,等著老爺子醒來,老嚴又拿來椅子,讓盛夏坐下。


    顏家的男人,寵妻是出了名的,無論在外麵多唿風喚雨,迴到家中,麵對老婆時,說他們是奴隸也不誇張。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眾人看向門口,一名醫生開門進來,在眾人的注視下,膽戰心驚。


    “抱歉,打擾了,我的筆忘了拿。”醫生歉意的開口,他的筆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盛夏坐在櫃子旁邊,而顏楚坐在櫃子上,低眸,便看到筆,顏楚拿起。“謝謝楚少,就是這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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