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嘉清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馬車繼續緩緩前行,而她的心中卻掀起了層層波瀾。怪不得剛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她細細打量,徐竟驍與嚴姨的麵容間,確實有著幾分微妙的相似之處。


    然而,此刻周嘉清心中的疑團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讓她一時不知該從哪裏問起。


    嚴姨遭遇了什麽意外會如此變化?


    徐竟驍的母親,也就是老王妃,何時有了一個江南一帶的妹妹?那又為何會選擇隱居在這杜坡的深處?


    更令周嘉清費解的是,她是如何知曉那巫蠱之毒的解法的?而最後,她留下的話語,又隱藏著怎樣的深意?


    見周嘉清不說話在思考,徐竟驍眼神微沉,手指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帶著幾分調侃的語調道:“今日你這般乖順的模樣,似乎許久沒看到了。”


    周嘉清微微蹙眉,而後反問:“莫非我以往在你眼中,都是兇悍的模樣?”


    “不然?”徐竟驍心情似是很好,那笑容中似乎藏著些許過往的迴憶與感慨,他緩緩道,“當初在竹林,聽到你對高聿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透露出深沉又犀利,還咄咄逼人的感覺。那時我便想,靖安侯家的二姑娘,心思之深,言語之銳,這樣的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他的話語間,既帶著幾分戲謔,又透出一絲對過往的懷念。


    周嘉清深吸一口氣,平靜地看著他,緩緩開口:“越遠越好,這是你希望的?”


    徐竟驍唇角一揚,道:“這就對了,這樣才像你,這才是你周嘉清應有的模樣。你最近那種懶洋洋、無所謂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你往日的靈動和可愛?”


    周嘉清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調侃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心中那些沉甸甸的思緒也在這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定了定神,輕輕開口:“這是你的秘密,若你不想提及,我自然也不會強求。隻是……”她微微皺眉,似是在努力迴憶,“那夜,就是你喝酒的那夜,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她頓了頓,似是想要探尋更多:“你……你怎麽……”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眼皮便沉重得如同壓了千斤重擔,讓她無法再睜開。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隻聽得徐竟驍的輕聲低語在耳邊響起,但那聲音已逐漸變得模糊。


    ……


    迴到趙府後,徐竟驍對王石交代了一遍,很快又出去了一趟。


    他的事情越來越多,周嘉清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卻並沒有追問,隻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敞開心扉對徐竟驍說出她的秘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同樣,她也不會強求徐竟驍事事都對她有所交代。


    可是,嚴姨的話,也讓她意識到,難道真的有什麽重大的秘密,是她無法接受的嗎?這個念頭如同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她的心中,讓她無法平靜。


    想著想著,卻又收到來自大安的一封信,高聿在定國王府裏住了下來,主要目的就是躲避謝元賦的追殺。


    可是高聿被謝元賦懷疑後,幾乎在一場熊熊大火中喪命。何況韋應已死,高聿也沒法再為周嘉清去誤導謝元賦了。


    然而,高聿在信中說,東秦,雖然表麵上看似一派繁華錦繡、國泰民安的盛世景象。但在這表麵的華麗之下,卻隱藏著無數暗流,它們湧動不息,如同深淵中的巨獸,隨時可能撕裂這虛假的和平。甚至可以說,隨著東秦國力的日益強盛,那些暗流也愈發洶湧,愈發難以預測。


    東秦越是這樣,徐竟驍這位權傾朝野的重臣,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坐視不理。因此,周嘉清的道路,注定不會是一帆風順、坦途無阻。


    因此,高聿決定繼續助周嘉清一臂之力,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謝元賦,因為他交好的同僚死在謝元賦的手下,這份深仇大恨,讓他無法釋懷,唯有親眼目睹謝元賦的敗落與死亡,他才能甘心。


    高聿的字裏行間,透露出一種對東秦未來深深的憂慮和不安,而他自己,也即將卷入這洶湧的暗流之中,這也是他如今的選擇!


    歲月如梭,秋去冬來。


    秋日的金黃漸漸隱退,取而代之的是冬日的銀白寧靜,大自然的色彩逐漸變得單一而寧靜。


    秋風掠過,樹葉紛紛揚揚,隨著最後一片葉子緩緩飄落,冬日的序幕正式拉開。


    天空開始變得愈高遠而深邃,如同被潑灑了一層濃墨重彩的藍。特別是在杜坡這片土地上,氣溫驟降,寒風如刀,唿嘯著掠過大地,猶如萬箭齊發,無情地穿透人們的衣物,直達肌膚,帶來刺骨的寒意。


    時光流轉,轉眼間,已是十二月三十日。


    這一日,南安郡主與紀承熙一同前來拜訪。


    兩人行至門前,隻見周嘉清一身淺紫色提花雨絲錦長襖,身姿婉約,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佳人。她的眉目如畫,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她站在那裏,靜若處子,那清麗幽雅的氣質更是表露無遺,她的美麗並非張揚,卻讓人難以忽視。


    兩人見到周嘉清,皆是一愣,隨後相視一笑。


    “好你個周嘉清!”南安郡主一見到周嘉清,便忍不住嗔怪道,“你欲返迴大安,怎不提前知會我等?好歹讓我們有個準備,好去迎接你這位‘貴客’。”


    南安郡主那積壓多日的不滿便如決堤之水,傾瀉而出。她輕歎一聲,繼續道:“我們早已知道你會趕在年底迴來與王爺成婚,隻是,未曾料到你會如此晚歸,真是讓我們等得心焦。”


    “清兒,你的身體近來可好?”紀承熙不等周嘉清迴應,便急切地追問,“我多次想去杜坡探望你,怎奈我爹自鄭賢妃離世後,我父親便如同變了個人一般,對我嚴加管束。即便是出府,也需他親自陪同。這種管束,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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