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鄭賢妃的懊悔並非因為謝元錦所犯下的罪行,而是因為她意識到,自己的溺愛讓謝元錦在犯罪時毫無顧忌,留下了如此多的痕跡,以至於駙馬能夠輕易地追查到她的身上。


    更是懊悔謝元錦剛才的話便坐實了這個罪行!


    女子善妒,這本是世間常態,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也難免沾染幾分世俗的塵埃。但謝元錦的行為,已經超出了簡單的嫉妒,她竟敢公然殺害那些無辜的女子,將她們的生命視若草芥,肆意踐踏。


    這樣的行為,已非簡單的嫉妒所能解釋,鄭賢妃深知,這樣的行徑,隻會讓皇上心生反感,更會讓朝中的大臣們對這位公主產生深深的不滿。


    還好,死的隻是一些賤命,此事還尚有轉機,隻有駙馬不追究,公主能真誠地表達歉意,並巧妙地解釋其中幾位並非直接死於她之手,那麽,這些事也就這樣過去了,誰讓她是公主呢?


    在皇權的庇護下,公主,怎可能因一些微不足道的人命而背負罪名呢?這豈不是世間最大的笑話。


    隻是,正當鄭賢妃準備開口,徐竟驍卻突然插話,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戲謔:“你就被這點小事嚇得連自己的府邸都不敢迴了?可真是如老鼠般膽小。”


    跪在地上的駙馬急忙解釋:“王爺,微臣被嚇的事情不止如此。”


    聞言,鄭賢妃的心中劃過一絲不安,駙馬繼續訴說,聲音中透出一絲沉重:“府中出了這等大事,微臣自知應當謹慎行事,不得有絲毫輕率。於是,微臣遵從老父親的教誨,打算進宮向皇上稟明一切,求得聖裁。未曾想,公主得知微臣有所行動後,非但沒有一絲悔悟之意,反而對老父親出言不遜,責怪他多管閑事。她甚至嘲笑老父親孤身一人,沒有人陪伴,才會來幹涉微臣小兩口的生活。”


    說到此處,駙馬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憤怒與無奈:“公主她竟然……她竟然用媚藥,她……”


    駙馬的聲音在此刻戛然而止,如同被無形的巨石重重壓在胸口,讓他難以繼續述說。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而扭曲,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深深的痛苦與為難,仿佛內心的掙紮正在如狂風驟雨般肆虐。


    就在此刻,王公公的身影從殿外疾步而來,他步履匆匆,卻又不失穩重,小心翼翼地走到皇上麵前,俯首低語。


    皇上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緊鎖著眉頭,目光如炬地掃向謝元錦,聲音冰冷而威嚴:“謝元錦!還不跪下!”


    謝元錦緩緩跪下,她的眼神中滿是不甘地斜睨了一眼身旁的駙馬,心中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幹柴,熊熊燃燒:“不過是區區媚藥,你竟也敢拿到父皇的麵前來指摘!”


    謝元錦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蔑,仿佛是在嘲笑駙馬的幼稚和無知,“哪家府邸沒有這些玩意兒?就連那深宮後院,又何曾缺少過此等玩物?你又何必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話到此處,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些過於直接,於是,她急忙收住了口。但那份對駙馬行為的不滿,仍舊在她的眼神中閃爍,無法掩蓋。


    “嗬,”徐竟驍冷冷一笑,聲音中滿是譏諷,“到底是嫁為人婦的女子,心思也變得如此粗俗不堪。提及那些低俗下流的藥物,竟也能毫無顧忌,真是令人咋舌。”


    徐竟驍無視謝元錦投射過來的憤怒目光,他輕描淡寫地繼續追問:“不過,公主身份尊貴,怎能親自去購置這種藥物?若是不慎被有心之人發現,即便是公主府上的下人代為購買,恐怕會累及公主的名聲,成為眾人非議的焦點。”


    鄭賢妃聞言,身體瞬間緊繃如弦,唿吸也急促起來,她本欲開口辯解,卻未能及時阻止。


    而此刻的謝元錦,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急切:“本宮


    自然不會去那種那種汙穢之地,那藥物,是本宮從母妃的宮中得來的!”


    明華宮裏。


    當所有的閑雜人等都被遣散,隻剩下鄭賢妃與她的心腹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渾身都氣得發抖,她猛地喝道:“張姑姑,你速速去為本宮查明真相。昨晚駙馬在地牢的發現,是否真如他所說,還有那駙馬近日與何人有過接觸,事無巨細,你都得一一打探清楚,不得有絲毫遺漏!”


    接著,鄭賢妃又轉向另一名心腹:“李姑姑,你即刻前往駙馬府,去看看那些跟在錦兒身邊的那幾人是死人不成,不知道在旁提點公主,也不知道遮掩此事,還任由駙馬將此事鬧到禦前?你問問她們是不是活膩了?還有,媚藥的事情到底是什麽?皇上為何那樣看著本宮?去,去,快去呀!”


    張姑姑與李姑姑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急忙應聲而退,忙於布置人手去打探消息。


    鄭賢妃此刻獨自坐在那張紫檀木製的華麗軟椅上,椅上雕刻著精美的春花湖水圖,仿佛將她置身於一片靜謐的春日湖畔。


    然而,她此刻的心情卻與這景色截然相反,眼眸中閃爍著極度的惱怒,手指緊握成拳,不住地顫抖,胸口的起伏更是如同翻湧的波濤。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直到耳邊再次響起張姑姑急促的腳步聲。


    鄭賢妃抬眼望去,隻見張姑姑麵色頹敗,言語間帶著明顯的慌張。鄭賢妃緊咬牙關,沉聲問道:“說!打聽出什麽結果來了?”


    張姑姑的聲音在顫抖中透露著深深的無奈:“迴賢妃娘娘,駙馬所言,句句屬實,那晚的情景,確實如此。隻是,那些背後嚼舌根的人,卻無從查起。”


    盡管看到張姑姑神色時,鄭賢妃心中已隱約有所預感,但真聽她說出來了,卻還是怒火中燒。


    她猛地站起身來,卻忽然感到胸口中一股甜腥之氣直衝喉嚨,仿佛要撕裂她的理智。她強忍著這股不適,硬是將那股氣息咽了下去,但那股眩暈和空白感卻如同潮水般湧來,讓她無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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