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女兒能舒心順意就好。


    隻是近日來,鄭賢妃的算計卻連連失利,原本設計對付周嘉清的棋局,棋子一個接一個地被無情地剔除出局,就連被她算計的紀承楓,也像是消失一樣,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她以為有姑姑們在女兒身邊照料,自己可以暫且放下心來,專心應對眼前的困局。


    但誰曾想,短短幾日之間,駙馬怎能就和謝元錦打在一起了?


    她剛想問問清楚到底怎麽迴事,就見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已經急匆匆地趕來,傳達了皇上的口諭:“賢妃娘娘,皇上有命,請您即刻前往禦書房。”


    一路上有皇上的人隨行,鄭賢妃也不好多問,那小太監隻說是來傳達旨意的,具體如何,他一個小小的太監怎能知曉?


    言畢,便隻是低頭恭敬地走在前頭,於是,鄭賢妃隻得將心中的疑惑暫且壓下,隨著小太監的腳步,到了禦書房。


    她的腳步剛剛跨過門檻,便聽到一聲尖銳的怒喊,那是謝元錦的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與憤怒:“父皇,他竟然想要與兒臣解除婚約!”


    鄭賢妃心中雖也震驚,但麵上卻不動聲色。


    她款步上前,依照宮中的規矩,先是規規矩矩地向皇上行了禮後,才起身輕聲責備道:“錦兒,在你父皇麵前,怎可如此放肆?若有冤屈,自有父皇與母妃為你主持公道,這般喧嘩吵鬧,豈不是失了體統?”


    隨後,她的目光轉向那跪在地上,臉上帶著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的男子,那是謝元錦的駙馬,此刻的他,顯得頗為狼狽。


    鄭賢妃的聲音柔和了幾分,卻又不失威嚴:“夫妻之間,難免有些磕磕碰碰,有些爭執也是在所難免。但你們二人,怎能因為這些瑣事,就鬧得如此不可開交?更是驚擾了皇上的清靜,真是胡鬧。”


    她先是為謝元錦開脫,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對駙馬的告誡:謝元錦若是受了委屈,自有她和皇上為謝元錦做主。隨後,再是輕飄飄一句話,便將此事的性質定義為了夫妻間的日常拌嘴。


    不待那夫妻二人有所反應,鄭賢妃便再次啟唇:“皇上,臣妾恐擾了您的清靜,這便領他們二人下去,稍作訓誡。”


    駙馬似是不解其中深意,仍是跪於地上,臉上滿是愧疚之色,道:“賢妃娘娘,微臣實在不該將這些家事拿到這裏來談論。但公主她……她近來的變化之大,仿佛換了一個人,再加上臣在府中實在害怕得很,因此才會如此。然,讓皇上和賢妃娘娘為臣的瑣事操心,臣心中實在惶恐不安,愧疚難當。”


    “害怕?”一個男子的聲音帶著幾分驚訝和輕嘲,“你身為堂堂男兒子,竟說出害怕二字,本王真是覺得有些可笑。”


    隨著聲音的響起,屏風後緩緩走出一名男子。他的氣質高貴而內斂,麵容如同初冬的湖麵,清冷而深邃。正是那威名遠揚的定國王爺,徐竟驍。


    鄭賢妃剛在一進來,注意力都全在謝元錦身上,對屏風背後那細微的動靜,她竟是絲毫未曾察覺,如此一來,她想帶那二人下去恐怕更難了。


    原本,徐竟驍今日是入宮與皇上商討要事。卻不料,謝元錦與駙馬也恰巧到訪。


    方才兩人打鬧時,無意間將茶水打翻,瞬間浸濕了徐竟驍的衣袖,他才去了屏風後麵處理。


    說是打鬧,駙馬他怎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對那金枝玉葉的公主揮拳相向?實際上,那不過是謝元錦單方麵的發泄,而駙馬則隻能單方麵地承受與防禦。


    駙馬聞言慌忙擺手,臉上流露出幾分尷尬和無奈,他微微低頭,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王爺莫要取笑,微臣此刻心中實在惶恐,甚至……甚至微臣都不敢迴府了。”


    皇上靜靜地坐在一旁,麵容如常,目光深邃,仿佛能夠洞察一切。而徐竟驍,這位一向以不愛管閑事著稱的王爺,此刻卻突然生出了幾分好奇與興趣,他微笑著,帶著幾分玩味地問道:“哦?這是為何?”


    “昨夜,微臣忙於公務,未能按時前往公主的寢宮陪伴公主。待從書房出來,迴到自己院落時,卻偶然聽到隔壁院落有人說話,他們談及府中接連發生的悲劇,那些無辜妾室和丫鬟的離世,描述得那般殘忍,仿佛整個府邸都沉浸在血泊之中。微臣聽得心驚肉跳,不禁失神,恍惚間,竟然一腳踩空。”說到此處,駙馬的神情愈發凝重,“待微臣迴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站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裏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惡臭。微臣環顧四周,這才驚覺,這竟是府中不知何時多出的一個地牢!”


    駙馬越來越繪聲繪色地描述,聽得皇上眉頭微蹙,眼眸中陡然綻放出懾人的精芒:“這是何意?”


    “迴皇上的話,地牢之中,竟囚禁著這兩年間無故消失或是離世的女子,或瘋或傻或死。後來經過仔細查點,微臣發現已有數十名女子慘遭不幸,她們的容顏被殘忍地摧殘,麵目全非,四肢被無情地扭曲,幾乎難以辨認。更令人發指的是,她們的身體上被烙鐵燙上了‘奸’的字樣,隻有身上所穿的衣物,還能勉強辨認出她們的身份……”


    這簡短的話語,卻如同重錘一般擊打在在場眾人的心頭,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謝元錦。


    顯然,能這樣將此事鬧到了禦前,絕非空穴來風,駙馬手中必然握有確鑿的證據,指向謝元錦的罪行。


    “父皇,是那些女子咎由自取,她們竟敢當著兒臣的麵,公然勾引駙馬,她們死有餘辜父皇,母妃,兒臣冤枉啊,兒臣……”謝元錦也不否認,還以無辜者的姿態為自己辯解。


    “住口!”她的話音未落,鄭賢妃便憤怒地打斷了她。


    在這一刻,鄭賢妃突然懊悔自己過於溺愛這個女兒,將她保護得過於周全,以至於讓她分不清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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