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每一些妙計或者提醒的話,都是他從高聿口中得知,他在以他的口吻轉述給謝元賦,正因如此,他深受謝元賦的器重,這份看重讓他舍不得離開平湖書院,更離不開高聿。


    可是自從他的哥哥韋之也來到謝元賦身邊,韋應的地位就大幅下降。


    今日亦是如此,兄弟二人從謝元賦的府邸中走出,韋之對他的冷嘲熱諷,更是讓韋應心中五味雜陳。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與憤懣,便一氣之下又來到書院想要找高聿解悶來。


    往日裏,高聿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提起當下的事務,他那些獨到的見解,“恰巧”地被韋應聽到而已。


    今日不知是心中太過焦灼,還是高聿也因最近的兩起事情有些坐不住了,韋應直接去找高聿,傾訴自己的苦悶:“高兄,八皇子的事你如何看?”


    當時,還有幾個先生也在院中,高聿道:“此事已經交由大理寺的人親自查辦,想來不久之後就有結果了。”


    事關八皇子的事,眾人都在底下議論紛紛,韋應這樣問,他這樣迴答也無可厚非。


    韋應在此刻長歎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憂慮。


    幾位先生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韋先生,怎麽了,難道是這案子真的如此棘手嗎?”


    另一人則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聽說,這案件似乎還涉及到了南楚那邊,莫非真的是南楚人下的手嗎?”


    他們幾人皆是普通的教書先生,與今日站在他們麵前的韋應不同,他知道一些常人難以觸及的宮廷秘聞也很正常,幾人的好奇心被點燃,便紛紛問道。


    韋應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他清了清嗓子,便將能說的不能說的,全給說了出來:“若是大理寺的官員們真的能夠查出個所以然來,那麽,我們的皇上,又何須為此事煩惱不已呢?”


    他微微停頓,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見他們皆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便繼續裝模作樣道:“此事之詭異,實在令人費解。究竟是誰,敢於在這東秦的土地上,對八皇子下此毒手?我想,這絕不可能是南楚所為。他們有何理由,又有何膽量,敢在我們東秦大開殺戒,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韋應的話更是挑起了眾人的好奇之火,他們迫不及待地催促著韋應,渴望聽到更多。


    韋應也再不賣關子,道:“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此事匪夷所思,難以置信。但據聞,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可能與靖安侯府有著脫不了的幹係!”


    “靖安侯?”高聿的眼底閃過一絲驚愕,“這怎麽可能?靖安侯與八皇子素無過節,他為何要下此毒手?”


    韋應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為何不會?你們還記得南楚那個七公主設宴的事嗎?”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眾所周知,七公主在大殿之上與周嘉清結下了不解之仇。她設宴的初衷,便是為了向周嘉清尋求報複。有傳聞說,是八皇子看中周嘉清,所以與七公主合謀了這場宴會,想要借此機會……”韋應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那話語背後的深意,不言而喻,“但是不知為何七公主失手了,靖安侯知道了此事,所以靖安侯為了他的女兒殺了七公主和八皇子!”


    眾人在平湖書院聽得是一片唏噓,書院外不遠處也有人在議論這些事!


    “韋應是你的親弟弟,你也能下得了手?”謝元賦道。


    韋之的眼神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他輕描淡寫地開口:“不過是中途進來的人,誰又能斷定他是否真的是我的親弟弟?我倒是堅信,我真正的弟弟,早在四歲那年,便在山賊的刀下夭折。”


    在這看似溫和的笑容下,隱藏的是他冷冽而果斷的內心。


    他轉頭看向謝元賦,道:“殿下,對於不能為我所用之人,我向來不留任何後患。”


    見謝元賦沉默,韋之再次主動提起來,他道:“早在母親讓他進府之時,我便打探了他這十幾年的生活,他明明骨子裏愛慕虛榮,為何還能甘願一直留在平湖書院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教書先生,這才發現了每次他去平湖書院之後,他說的話就顯得格外不同。”


    “所以你懷疑有人在背後教他?”謝元賦道,“今日這才故意激怒他,為的就是引蛇出洞?”


    韋之點頭稱是。


    他們二人此舉便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幕後為韋應指點迷津,出謀劃策的。


    謝元賦被韋應蒙蔽也是因為他以為韋應是和他一類的人!


    此時的高聿全然不知有幾雙眼睛盯著他,他迴到房中,自桌頭取過一張紙,研磨提筆,快速地書寫起來。


    此刻的高聿,尚不知自己接下來的一舉一動,皆被暗中的幾雙眼睛緊緊鎖定。


    他迴到房中,自桌頭取過一張紙,研墨揮毫,快速地書寫起來,信上流淌出一個個墨色的字跡,正是將他推入深淵的源頭!


    在七公主和八皇子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靖安侯府裏也出了一樁事,這事說大也不大。


    周嘉靜身上卻突然生出了無數的疹子,無論府上的名醫如何診治,病情始終不見好轉。靖安侯擔憂病情蔓延,便決定將她送往城外的莊子上靜養,希望她能在那裏早日康複。


    隻是平日裏溫婉的大姨娘舒婷,這一次卻像是變了個人,她哭鬧不休,情緒失控,攪得整個侯府不得安寧。


    即便是靖安侯這樣素來寬厚待人、極少動怒的人,也被她鬧得心煩意亂。


    終於,舒婷又哭鬧著與靖安侯發生激烈的爭執後,靖安侯忍無可忍,他下令將舒婷關進祠堂,讓她好好反省自己的行為。


    這一日夜裏,寂靜的祠堂內,舒婷獨自一人,靜坐於冰冷的石凳上,淚水如斷線之珠,無聲地滑落。


    這祠堂是搬進來新近修建的,裏麵陰冷而潮濕,舒婷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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