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靖安侯的擔憂果真沒錯。


    當天夜裏,使館內就偷偷來了一位客人,南宮景皓因牽扯到八皇子一案,在使館內不得外出,謝元賦便親自上門了。


    南宮景皓的臉色並不太好,他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下,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倒也沒有和謝元賦磨蹭,開門見山道:“四殿下如何打算?”


    謝元賦淡淡一笑:“七公主遇害,我也深感遺憾。不過如今之計,卻不在於立刻抓住真兇。”


    南宮景皓眉頭緊鎖,目光如刀,投向謝元賦,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一國公主遇害,乃是舉國震驚之事,怎在四殿下口中,就變得如此輕描淡寫?我南楚的公主,不過是來東秦做客,卻在此地香消玉殞,四殿下,您覺得這能說得過去嗎?”


    謝元賦搖頭道:“真兇不用我說,太子殿下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知曉那意圖侮辱七公主之人究竟是誰。”


    南宮景皓冷笑:“當然,能做出這等膽大妄為之事,除了徐竟驍和周嘉清這二人,還能有誰?”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屑,幾分狠辣,仿佛要將那兩個名字刻入骨髓。


    “太子不妨再想想,在皇上心中,七公主和定國王爺孰輕孰重?”


    南宮景皓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思。


    他並非因為這個問題難以迴答,而是這個問題背後所隱藏的深意,讓他不得不謹慎考慮。他迴想起吳連成之前也曾向他提及此事,那時的他並未深思其中的利害,隻當是一句簡單的提醒。


    然而此刻,他卻感受到了這句話背後的沉重。


    徐竟驍自然比七公主份量重,殺害一國公主的確是頭等大事,再如何頭等會讓東秦皇上交出徐竟驍嗎?


    自然不會!


    這一點他很明白,當初在金鑾殿上便沒有直言幕後真兇是誰!


    不僅因為七公主在第一次進宮覲見的時候,便得罪了皇後,傳聞皇上對皇後很是尊敬,更是因為徐竟驍這麽一個戰神,東秦皇上更不可能交出他來。


    那殺害七公主這件事查到最後呢?


    “最好的結果便是推出一個頂罪羊而已。”謝元賦提醒道,“真兇既然難以捉到,除非……”


    南宮景皓忽然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隨即沉聲問道:“你說靖安侯?”


    謝元賦但笑不語。


    如果不能扳倒徐竟驍和周嘉清,那動一下靖安侯也能讓他心中這口惡氣出一出。


    如果說靖安侯為自己的女兒出頭,由靖安侯手下的人出手,也並非全無可能。


    “至於八皇子之事如何與靖安侯扯上關係?那下人言之鑿鑿,矛頭直指我們南楚!”南宮景皓沉聲道:“靖安侯即便有心為周嘉清出頭,又怎會無端牽扯到皇家之事?你們東秦的官員,豈能是任人擺布的擺設?”


    南宮景皓頭疼得厲害,他不明白這些要如何嫁禍給靖安侯。


    謝元賦歎息道:“太子還不明白麽?周嘉清和七公主齟齬已生,那日,八皇子在院中意圖對周嘉清不軌,靖安侯作為周嘉清的父親,他怎能坐視不理?說他一怒之下為了女兒殺了八皇子,便將嫌疑指向你們南楚,也不是沒有可能。”


    南宮景皓的臉上依舊掛著猶豫的神色,但他的內心卻已經悄然開始思索。特別是,當謝元賦已經巧妙地編織了靖安侯殺害八皇子的理由時,南宮景皓的眉頭更是緊鎖。


    “你,又想利用本殿,去對靖安侯下手?”南宮景皓沉默片刻,終於怒聲開口,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與不滿。


    謝元賦微微一笑,反問道:“太子殿下,敢問在您的眼中,七公主重要嗎?”


    南宮景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仿佛是在嘲笑這個問題的多餘。他輕蔑地搖頭,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漠:“七公主?她不過是我身邊的一條走狗而已,又怎能談及重要二字?”


    聞言,謝元賦就知道南宮景皓在朝堂之上的怒火,並非真的為七公主的死感到悲痛,而是因為七公主的死實在有損一國皇室的顏麵,觸動了皇室尊嚴的底線。


    謝元賦遂而淡淡道:“生命已逝,無法挽迴。但若以七公主之死為引,將靖安侯繩之以法,那麽太子您因八皇子案件所受的冤屈,也定能得以昭雪。本皇子曾許下的承諾,自然作數,我與鄭母妃都會傾盡全力,助你掃清前路障礙,助你鏟除那些潛在的競爭者,穩固你的儲君之位。”


    後來謝元賦說了什麽,南宮景皓什麽也沒聽進去,他想要的如果謝元賦能給,他的冤屈能洗刷,而導致七公主慘死的周嘉清,也應該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等謝元賦走後,吳連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殿下,您這是何意?”吳連成不解地問道,“為何您要如此輕易地順著四皇子的意願行事?”


    南宮景皓迴過神來,看了吳連成一眼,“我以為,此法尚可。”


    吳連成心中一跳,麵上卻是一派雲淡風輕,道:“殿下,屬下愚見,此事實在不宜操之過急。四皇子不過是想借您的力量來為他鏟除異己。上次的計劃,本以為萬無一失,結果呢,如今受到懷疑的是您,而他則置身事外。再者,殿下,請容屬下直言,四皇子的勢力如今連一個周嘉清都尚難對付,您又如何能確定他能順利登基?至於那承諾您之後的種種,更是遙不可及。何況,殿下,您想一想八皇子的離世,究竟對誰最為有利?”


    吳連成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封密信遞上前:“殿下,您看,這是近日來,屬下查探的消息。”


    信上一一列舉的都是周嘉清和謝元賦的恩怨,包括那些關於周嘉清才貌雙全的事也是謝元賦散播的,原來,從一開始,對付周嘉清就是謝元賦精心設計的圈套!


    南宮景皓的身影一頓,吳連成繼續說著關於這樁事他的看法。


    平湖書院。


    韋應,身為通政司的嫡次子,本已無需再踏足書院教授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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