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氣來,聽見兩人對話的徐渭熊隻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但她卻怎麽也沒想到這兩人是在演戲。


    看著眼前你來我往打得好不熱鬧的兩人,徐渭熊的心再次揪了起來。


    畢竟陳芝豹的可怕之處她剛剛可是深有體會。


    那梅子酒尚未轉紫之前她便已招架不住,如今那梅子酒已經徹底轉紫,這徐鳳年又如何會是陳芝豹的對手?


    更不用說這陳芝豹從頭到尾都隻用了槍仙四字訣中的‘崩’字訣罷了。


    世人皆知陳芝豹師從王鏽,而王鏽槍法中最威猛霸道的乃是那‘刺’字訣!


    這就說明陳芝豹在剛剛對付她徐渭熊時並沒有用盡全力!


    而她徐渭熊再不濟也是偽境指玄,在她拚命之下卻仍無法撼動陳芝豹分毫,甚至沒法讓其多用出幾分力,這足以證明陳芝豹極有可能已經觸及了儒聖境界了!


    這樣的陳芝豹,徐鳳年真的能對付得了嗎?


    徐渭熊的目光落在了先前被她高高拋起後又因無人控製而掉落在一旁的赤螭身上。


    援引天雷,助徐鳳年一臂之力,或許他們還有勝機!


    就在徐渭熊悄然移動身子準備去拿那柄赤螭的時候,徐鳳年和陳芝豹的‘爭鬥’也到了白熱化階段。


    雖說是演戲,但是對於‘被迫’離開北涼一事陳芝豹心底實際上還是有些不甘的。


    是以陳芝豹有心想讓徐鳳年吃一點小苦頭。


    所以陳芝豹出手時可沒有一絲含糊,起手便是比崩字訣更為高深的弧字訣。


    那梅子酒看似輕描地向前筆直遞出,但在經過側身避讓的徐鳳年胸口時卻是忽地彎曲如弓,重重地彈向徐鳳年胸膛!


    這刹那間爆發出崩碎勁道一點都不亞於天雷落人間!


    若是落到實處,就算是徐鳳年如今有著大金剛體魄在這一招麵前也得受到不輕的傷勢。


    可早就對槍仙王鏽四字訣有所警惕的徐鳳年又豈會如此簡單地上當?


    麵對那突然彎曲的梅子酒,徐鳳年竟是不躲不避,起手便是兩袖青蛇向著陳芝豹撞去,竟是選了個以傷換傷的法子。


    見到徐鳳年的動作,陳芝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若是他執意要讓那弧字訣的崩勁砸在徐鳳年的胸膛,那麽他也將被那銳不可當的兩袖青蛇重創。


    綜合來看,甚至他陳芝豹在這自損八百敵損一千的互換下還要更吃虧一些。


    無奈的陳芝豹隻得一抖手腕將藏在彎曲梅子酒裏的那股崩勁向上方釋放劃出一個大圓來崩碎了飛來的兩袖青蛇。


    可青蛇餘勁卻是令陳芝豹一身白袍上莫名出現了無數劍痕。


    這番交鋒,竟是徐鳳年更占上風!


    收槍而立的陳芝豹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弟弟’。


    說實話他並沒有太關注於徐鳳年的幾次出行。


    他所關注的隻有徐鳳年活著還是死了。


    因此他算是第一次見到了自己這‘弟弟’除了治國之外的能力。


    “天象?”


    徐鳳年點了點頭:


    “不到天象又如何能讓義兄此番盡興而去呢?”


    聽見徐鳳年的承認,陳芝豹心中滿是感慨。


    徐鳳年在武道上的天賦還真是令他無比意外。


    先前那由千裏之外而來的飛劍術以及如今跟他不分上下的纏鬥都證明了這個才學武不久的徐鳳年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武道宗師了。


    說是天象,但實則卻有跟陸地神仙一戰的實力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試探出徐鳳年的上限究竟在哪。


    不管是他的拖字訣還是崩字訣亦或是弧字訣都難以對徐鳳年造成丁點傷害。


    難不成他真要用出那刺字訣不成?


    還是說不再留手,直接融合四訣全力出手,讓自己這位弟弟知道同為陸地神仙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稍稍猶豫過後的陳芝豹還是決定點到為止。


    雙方並不是生死仇敵,反而有著共同的目標,他也不是真的叛出北涼,完全沒必要傾力一戰。


    而且今日他和徐鳳年一戰,旁觀者定然眾多,沒有必要在此時暴露雙方太多的底牌。


    有了決定的陳芝豹眼神與徐鳳年飛速地對視了一眼,雙方立即心領神會。


    “盡興?這才剛剛熱身完畢呢。


    若你徐鳳年隻有這麽點能力,那麽今日怕是留不住我。”


    徐鳳年微微一笑道:


    “豈能讓義兄失望?


    劍來!”


    隨著二字落下,差一步就要拿到赤螭的徐渭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把道門第二符劍飛向了徐鳳年。


    緊接著天穹之上風雲湧動,紫雷翻滾。


    而對麵站立著的陳芝豹麵對這一擊稍稍後撤一步,手握長槍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正是王鏽槍訣中威力最為霸道兇猛的‘霸王卸甲’!


    轟!


    雷落人間,響在天上!


    白光閃過之後,隻見陳芝豹持槍而立凜凜如天上仙神。


    他竟是以人力硬抗了那天雷之威!


    接著隨手一甩槍花將梅子酒背在身後的陳芝豹一言不發轉身上馬繼續南下。


    徐鳳年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徐渭熊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


    “就這樣讓他走了?”


    故意令雙手顫抖並縮入袖中的徐鳳年轉身無奈笑道:


    “不然呢,如今他已是儒聖了。”


    儒聖?


    徐渭熊心頭狂震。


    她原先在心裏就有猜測陳芝豹可能已入儒聖之境,結果還真入了嗎?


    所以說他們的攔截隻是一個笑話嗎?


    咬了咬牙的徐渭熊撿過那柄渾身散發著焦糊意味的赤螭便要再次上馬追擊陳芝豹!


    有些事知其不可也要為之!


    見到自家二姐的動作,徐鳳年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鬼鬼祟祟往涼州城內而去的趙勾諜子身影,然後故意臉色一白,直直地向後倒去。


    本欲追擊陳芝豹的徐渭熊見到徐鳳年暈倒,頓時驚唿一聲。


    “徐鳳年,你怎麽了?!”


    徐渭熊立即翻身下馬將徐鳳年扶起,來不及多想的她馬上將徐鳳年橫放在馬匹之上,接著飛快帶其返迴涼州。


    而被橫放在馬上假裝暈厥的徐鳳年則是偷偷地在徐渭熊腿上寫下了幾個字。


    本就十分聰明的徐渭熊立刻就識別出了徐鳳年寫的是什麽。


    ‘姐,這都是戲。’


    「感謝天道祂爹、【鹹魚味的貓】、亡牌飛行員。、陳好的打賞,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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