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他人呢?怎麽讓蕭鎮元那小子當了掌門人?”


    黃須老者吼問道。


    “今年是弟子入門的第十三個年頭,隻聞師叔祖‘大聖’之威名,不知其它。”


    風銘迴道。


    他察覺這十九人的態度,對師叔祖“大聖”更客氣,對師祖“太白仙君”有一種深深的不以為然。


    他對元始門的隱秘之事,幾乎一無所知,一旦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都還活著,要說掌門師兄已經仙逝,真叫人難以相信。”一個教書先生模樣的老者說道,“風銘,其他各脈的耆宿,還剩幾人?”


    風銘道:“迴前輩的話,元始門的第十七代,已無一人在世。”


    十九人麵麵相覷,滿臉愕然與驚恐,如小孩聽鬼故事一般的神態麵貌。


    “巡天宗、淩霄殿、鎮龍殿,各有耆宿健在。


    如今的元始門,論聲望地位,已不能與師祖所在之時可比。”


    風銘繼續說,潛心觀察十九人的神情變化。


    十九人似是陷入某種沉思中,對風銘視而不見。


    “如今,天鴻城裏暗湧洶湧,明裏暗裏的勢力伺機而動。


    這對元始門非常不利。


    弟子冒昧,欲請十九位師叔祖暗中相助,打一次殲滅戰。”


    風銘續道。


    他一直想不明白,七血瞳裂縫中的人,怎麽會知道自己的?


    老太婆看向那個教書老先生模樣的人,問道:“師兄,誰給我們的信?”


    教書老先生兩手一攤,道:“顯然有問題。太白師兄仙逝後,不會有人知道這裏。”


    一個矮胖老頭道:“小子,你要殲滅什麽人?”


    風銘忙道:“弟子不知道他們是什麽身份,但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


    他轉而說道:“諸位師叔祖,對神仙會知多少?據弟子所知,能知曉七血瞳裂縫的隻有神仙會。”


    矮胖老頭道:“你要我們攻擊神仙山脈?”


    “青龍山脈。”風銘沉聲道,“青龍山脈中正在醞釀著一股風暴,一旦爆發,定將湮滅整個天鴻城。”


    “蕭鎮元那個小娃兒,三棒子打不出個驢屁,收弟子倒是有一手絕活兒。”一個枯槁老人道,“看起來,元始門的香火始終旺在玉虛峰,無人能撼動。”


    風銘感覺到時機已經成熟,道:“十九位師叔祖,請!”


    老教書先生模樣的人朝七血瞳裂縫打出一根碧綠巨木,竟將整個裂縫堵塞。


    須臾,一行二十人禦空,隱入虛空,朝青龍山脈方向而去。


    七血瞳裂縫靠近朱雀區,距離朱雀大街上的“太白樓”約六千裏,由此前往青龍山脈,卻足有六萬裏之遙。


    這行人的修真境界皆屬於當今修真界的佼佼者。


    他們僅用了短短一個時辰,就已經來到了青龍山脈的邊緣。


    然而,在這龐大的山脈蔓延之中,所散發出的強大威壓讓他們不得不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青龍山脈,峰巔聳立,莽莽數百裏,雲霧繚繞,蒼穹之下,這片天然的洞天福地真如同神話傳說中眾神的歸宿之地,一道道神靈在山脈間遊蕩,俯瞰整個世界。在山脈深處,傳說中有一座極為神秘的山峰,埋葬著天妖王庭。


    風銘抬頭仰望著那高聳入雲的青龍山脈,山巒之間彌漫的仙氣讓他的心頭震撼不已。


    這一片本是神聖的領域,無數生靈為之向往,如今卻是令所有生靈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半步。


    然而,此刻那來自山脈深處的威壓讓他們心生敬畏。


    這股力量是如此強大,仿佛山脈本身都是一頭沉睡的惡魔之王,正在蘇醒中,欲撼動整個天地,俗毀滅這方世界。


    “幻月朝天?”老教書先生沉吟片刻,眉頭緊鎖地問風銘,“風銘,這樣的威勢出現多久?”


    “弟子不知。”風銘道,“弟子來到天鴻城,尚不足兩年。隻在十多天前追殺魔教妖人,被青龍山脈的威壓所阻。直到與諸位師叔祖相遇,弟子便覺青龍山脈的威壓不是很尋常。”


    “老師弟,難道真是能夠打開黑暗之門的‘幻月朝天’大陣?”


    矮胖老頭輕聲問道,一臉的小心翼翼。


    “那已經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我與太白師兄、大聖師弟前往東方大漠,探尋到傳說中由朝天宗掌控的幻月朝天法陣,便是這等威勢。


    傳聞,此陣可與虛空中的惡魔互通有無,一旦陣法被開啟,將會打開一扇黑暗之門,任由虛空中的惡魔大軍傳送而來。


    沒想到,時至今日,朝天宗的強者竟將幻月朝天法陣建設到了青龍山脈中,他們太膽大妄為了。”


    老教書先生說時不住搖頭。


    矮胖老頭道:“我們來得正合適,殺他個片甲不留。”


    老教書先生歎息道:“沒有渾天儀,破不了幻月朝天法陣的守護結界,我們趕上時間,也沒有用。”


    “我明白了。”風銘驚道,“魔教中有人亦發現了幻月朝天法陣的存在,便冒奇險,引發天鴻城的修真勢力圍攻魔教,而在危機之下,魔教中的哪位長老便順其自然的將渾天儀交給我,然後,再想辦法讓我知曉青龍山脈中的異動。讓我做哪個探路的替死鬼。”


    風銘將青龍區上演的那一幕,簡要敘述給諸位師叔祖聽。


    “難得呀,年紀如此輕,便能成為他人眼中的人物。


    僅此一點,已勝過你師祖許多。”


    老教書先生笑道。


    矮胖老人不服氣地說道:“太白師兄那是低調,至苟則無敵的典型,騙了所有人。”


    老太婆冷哼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如果風銘再次低調,這世上要多出多少事,有多少無辜的人要死去。”


    風銘將渾天儀遞給老教書先生。


    老先生搖動一下,渾天儀盤麵上的星珠發嗆啷啷的鈴鐺響聲,他點頭道:“很好。此物還有些用處。”


    “風銘,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老先生突然一問,風銘沒轉過彎,直言道,“請說。”


    風銘頓覺不妥,忙道:“師叔祖訓話,弟子定當仔細聆訓。”


    “元始門的弟子,終其一生,隻能修七大真法中的一道真法,而你為什麽會四道真法?”


    “他甚至還會巡天宗的‘焚天真火’,這是怎麽迴事?”


    “元始門建派以來,能同時修煉兩門真法的人僅有七人,能兼修三門的隻有四人,能同修四門的隻有元始仙尊祖師一人。”


    一個仍似中年的貴婦接著三人的話,喃喃道:“風銘,你怎麽會淩霄殿的‘一劍開天門’?”


    風銘一一掃視過對麵的十九人,突然頓悟,四正名門互相掣肘,互為同盟,又互為最強勁的敵手,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道法上的完善定有互相借鑒之處,可謂是互為矛和盾,自然是勝負各半了。


    他便將六年前西遊時的遭遇,簡明扼要的說明。


    他尚未將此事告知師父,隻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十九人同時沉默,沉默良久。


    老先生淡笑道:“你可是身背大氣運之人,無論走上正道或是邪道,都要闖出天大的亂子。”


    風銘道:“弟子隻希望能為元始門做點事,能為普天之下與我一樣出身的窮苦悲慘之人做點事。”


    “凡以天下為己任者,多偽君子。”老先生直言道,“你要多加小心。”


    風銘麵如平湖,道:“弟子謹記師叔祖教誨。”


    “等會兒,開始破陣時,你就站在我旁邊,我傳授你如何使用渾天儀。


    你究竟是元始門的福,還是禍,我尚看不透,但你能身瘦各派所長,卻能修出最純正的玄門正宗的玉清源力,實是仙尊祖師之後的第一人。”


    老先生道。


    風銘道:“弟子至今沒有做過一件壞事。”


    老先生道:“你的心境如此平靜,沒做壞事是顯而易見的事。


    然而,真正的問題也就在這裏了。


    堅持一萬件好事,難如登天,幹一件壞事而上癮,才是人之本性。


    人之初,性本惡呀。


    將來,有機會,我告訴你一些本門過往的絕密,你會明白我說的話。”


    老先生開始調派人手,共分成十個方位,告訴眾人如何依令行事,最後叮囑道:“一經動手,所過之地,絕不可留活物。


    大家務必謹記,必須要在一刻鍾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風銘,屆時,你要充分利用獵魔刀與骷髏王劍的力量,斬殺那頭血魔。”


    風銘不由得翻個白眼,道:“弟子記下了。”


    矮胖老頭道:“老師弟,你是不是覺得,那扇門已經要打開了?”


    老先生道:“至少,虛空中的惡魔之力,已積聚的相當充分。”


    片刻後,十個方位各兩人,圍成一麵扇形。


    風銘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渾天儀,隻見老先生撥動盤麵上的星珠,約莫十二個輪迴後,一顆星珠驟然亮起。


    老先生立即念誦咒語,其它的星珠跟著亮起,待盤麵上的十二顆星珠亮起,竟在虛空中割裂出十道縫隙,恰好對應著十個方位的人。


    “起!”


    老先生輕叱一聲,十個方位的人同時啟動,沿著虛空縫隙前行。


    風銘最先亮起金色刀光,轉瞬被狂濤般的血浪吞沒,進而幻化出一條血龍,直入地府。


    青龍山脈深處,一道奇異的幽光驟然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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