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出了南天門,燁舒一揮手便騰雲直往西北方向去了。不久,到了羅盤指引之地。


    燁舒謹慎的環視了周圍,雖讀了兇獸圖鑒上對妖蛇的介紹,自身又有仙羽掩蓋氣息,卻還是擔心卷軸上的記錄有些失真。


    怕扮做鳴蛇露出馬腳,索性收了法術隻步行,還特意著了一身凡人的便衣。


    走著走著,便路遇了一位老者,隻見他用用沙啞嗓音向燁舒詢問到到:“小官人要到哪裏去啊?”


    燁舒暗暗探了探老者周身的氣息,隻是一凡人。


    便舒展了眉眼。“我年輕不懂事何去何來沒什麽緊要,少年人好四處闖蕩罷了,倒是老伯要多保重。”


    掃了一眼這寸草不生的黃沙地界才繼續道:“這一路上來都是大荒大旱,不曾看見人煙。您怎的孤身一人在這岩石上曬太陽,可是迷了路?”


    說完隨手解下腰間水壺遞與老者,那老者也不推辭,接過水壺,道了聲謝,就細細喝了起來,喝得很是珍惜。


    待喝飽了水他又將水壺遞還給燁舒。


    燁舒擺手不去接那水壺。“如今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緣分,這水壺贈與老伯了。”


    多的話燁舒不好再問,免得惹人多心,心裏盤算著,希望此人不要像自己這般多心,推三阻四不肯做答!


    自己也好側麵打聽金玉石山,希望能得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早做準備


    “我原本是被抓住困在這裏的,這方圓百裏本來不像現在這樣荒蕪,雖然不算多好,但曾經也是個宜人居住男耕女織的地方”老者搖了搖頭。


    歎了口氣又繼續道:“我原是這裏的人,和你差不多年紀的時候離開村子四處訪學,成了個還算不錯的匠人,年輕時在外麵為許多貴人做工,但給貴人做事總是怕哪天出差錯,於是趁著還未老得幹不動,四十來歲帶著妻子孩子迴到這裏,打算從此為鄰裏修繕掙幾個飯錢,再加上年輕時的積蓄迴老家安穩度日的”


    說著說著眼裏好像有淚光閃爍。“有一天我在井口打水,突然被一條長著四個翅膀的長條大蛇振了幾下翅膀帶到了向西二十裏處一個金玉堆砌的石山,從此再也沒見過我妻兒,那些蛇怪讓我為他們建造金玉山,許諾隻要建造好了,讓他們小姐見了開心就放我走。”


    頓了頓繼續說道:“金玉山奇大,雖然有工人幫我做工,卻僅是設計圖紙便足足費了我十年功夫,這些工人說來也奇怪,像是有什麽怪力一般,饒是如此建成又花了我三十年!”


    老者仰天長歎了一口氣。“後來他們便放了我,隻是我出來這地界便變了模樣,也再不見我妻兒,不知他們是死是活,若是相見隻怕也是對麵不相識。”


    燁舒心有不忍:“老伯何不去尋自己的妻兒,卻在此徘徊。”


    老者又歎了口氣繼續道。“這些放我的人也沒有想過我的死活,將我隨意丟棄在這黃沙之中。想想我怕是時日無多了,我趕了這二十裏路,想著在這塊曾經家門口的大石頭上等待死亡。誒!小官人不要再往前去了,速速迴頭吧”說罷沒忍住又喝了一口水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堅持要把水壺遞還。


    “老伯不必推辭,我曾經在玄門修習過幾年,因為侍奉師父時失手打碎了茶盞,被趕下山,道行雖淺卻還是能辟穀月餘,這水壺贈與老伯”


    燁舒頓了頓又道“隻是下山多日,現下已沒有盤纏,還請老伯講講那金玉山有多少妖物,又有什麽規矩,老伯看到的都細細說來,不要遺漏,我去那山上挖些金玉也好弄著盤纏,對您自然有重謝”


    老者看了看水壺又打量打量了少年,覺得平平無奇,搖了搖頭,但因為實在口渴便不再勸阻。


    隻答到:“金玉石山距離這兒向西二十裏,顧名思義由金玉堆砌而成,有許多四翅蛇妖,小蛇有,半人半蛇有,也有許多人,不知道是化形還是同我一樣被抓來的,那山上倒是沒什麽人看守,自由散漫得很,有些軍隊,但不常見他們出來,”


    眉頭一皺,頓了頓。“說來也奇怪,此山無源頭卻能不斷有水由南,自上而下流出,除此之外,與人世間一般無二,隻是山周圍有許多瘴氣,小官人怕是壓根到不了那兒”勸到此處,老者便不再多言。


    燁舒笑了笑,便假意學著凡人做跳大繩一般的模樣,期間扯下自己的一根頭發化成一個凡間的符咒模樣遞於老者道“這符咒是玄門常見的瞬移咒,老伯隻肖拿著符咒默念心願便可心想事成。


    燁舒著重叮囑道:“隻是到達目的地後此符咒便會消失,隻有這一次效力,老伯想去找妻兒,還是想去尋一個山清水秀的寶地落腳,都可以自己決定”


    老伯呆在原地,似乎還在消化這些內容,來不及道謝,燁舒便朝金玉山去了。


    隻是燁舒走後,那老伯便淡定的用怪異的動作緩慢的原地移動了自己方向,緊盯著燁舒去的背影,再不見驚慌神色,轉而眸色深沉,麵無表情,須臾間符咒在他手上變迴神君須發原樣。


    告別老者後燁舒走得不緊不慢,消化老者給的信息,憑想象勾勒著金玉石山大致的模樣,也設想了鳴蛇族大約是個什麽樣子,慢慢思索從何處下手。


    又開始想這平蛇禍究竟是怎麽個平法,是潛伏到鳴蛇族內部,想辦法不費兵卒滅了這蛇族?


    還是想法子廢了這鳴蛇族的本事呢?還有那地底的邪氣究竟是如何同鳴蛇族相關?這萬萬年最兇戾的邪氣又如何處理了呢?


    又突然想了想這鳴蛇的腦髓滋味如何。想到這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但麵上卻還是沒有什麽表情。


    這騰蛇小神君早已練就了麵不改色的本領,饒是四下無人,他也不曾笑出來。想著金玉石山的大體竟已在眼前了,這青黃相間的石山周圍果然都是瘴氣。


    燁舒不急著上山,想仔細看看這瘴氣究竟與邪氣是否相關,可是同根同源。


    拿出青陽仙人在自己突破八成功法時所贈的吞天玉壺收了許多。


    有令羽的神器之力自然就輕鬆的穿過瘴氣向前走去。


    再向西走了約兩三裏地,那石山原貌便顯露出來,黃燦燦的金子翠綠的碧玉,珠光寶氣!還好是神君眼力非常人所能比擬,若是個肉眼凡胎恐怕實在是要閃瞎了眼,腦中勾勒的模樣同這真實的金玉山竟半分不能比擬。


    燁舒心裏暗暗編排:這兩三裏的瘴氣怕不是為了掩蓋光芒用的!


    看了看眼前並無路可走得峭壁,心裏偷偷歎了口氣,既然都已經偽裝到這兒了,自然不好動用仙法。


    隻能徒手攀爬了起來,一動手摸到了塊玉,雖觸手溫潤,可惜怪滑溜的,隻能挑金子多的地方往上攀,哪怕是神君的臂力也足足攀了有三日。


    跑了半天應該是到了了半山腰,就開始有小路了,路上還有金玉做的小亭歇腳。


    燁舒四下觀察一番,往亭中走去。


    亭那頭是視線從路徑方向映射過去被亭子擋住了的景色。


    裏麵有一方小小的玉池,池中養著許多金黃色的鯉魚。還有紅白玉雕成的睡蓮被翠玉的蓮葉從水中托上來。那涓涓細流自上而下從小槽口中流出。


    隨著源頭看去是一小澗,再往上走,便非目力所能及。


    走近亭子,燁舒捧了捧清冽的水,細細看了看又拿手指沾了沾,聞了聞。


    用內力探過並無什麽異常,又嚐了嚐覺得很是甘甜像是一般山泉水,除了品質極佳並無什麽不妥,歎這鳴蛇真是會取,品味很是不錯。


    燁舒心覺應是快到有人煙的地方了,趕緊換了圖譜上鳴蛇的行頭。


    用一根玉簪挽了頭發,留一半墨發鬆散的垂下,又換了身大袖的白玉袍,變化了氣息,假裝鳴蛇族人,又加快了腳步。


    再往前走便看到了老者所說的和塵世間沒有分別的鳴蛇街市。


    除了山上的金玉外表,和街上迎來送往的人有些是原生蛇和半人半蛇以及化做人身的蛇外,與燁舒在三生石上所看見的凡間人類的集市並沒有區別,一樣的熱鬧非凡。


    而這身形各異的蛇和圖譜記錄一模一樣,至於為什麽形態不同也不過是因為各自修為程度不同罷了。


    有女媧娘娘的令羽,燁舒變化的氣息與這鳴蛇並無沒什麽區別,大羅神仙也難查,混入其中很是容易。


    假意逛街,燁舒邊走邊看,同人搭訕,很是隨意。


    心中也暗自比較這鳴蛇族的長相果然是同圖鑒所查,老伯所說的一模一樣,隻是顏色各異,不像自己仙族那般講究什麽色澤純正。


    不是色白如雪就是如白玉,白珍珠,什麽象牙白、珍珠白,梨花白。


    反而灰白的蛇滑過了好幾條,紅橙黃綠青藍紫應有盡有,有的好看有的難看,但也沒人議論,燁舒心裏不免有些五味雜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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