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神仙分為仙和神兩種。


    神自然是天上本就有的,神君是天地靈氣所造!與天地同壽!


    仙則是地下的生靈得了仙緣,死後不入輪迴飛升上來的,雖仙壽有萬萬年,卻有窮盡。


    尤其是仙山上的山神飛升,壽命不長。像長留山、青陽山、朝瑤山飛升的仙人已換了一代。


    開篇說到,女媧娘娘派騰蛇平旱災一事!


    接到女媧娘娘派下的任務,騰蛇族首領天乙攜族人來諸神殿聽諸神分派差事。走個過場!


    因為騰蛇族喜歡吃蛇腦髓!


    首領心裏想著如何飽食一頓靈力大增,不免有些暗暗開心。


    又因為不知道鳴蛇實力究竟如何,盤算著本族這一戰應該是要大傷元氣,多少又生出幾分擔心。


    諸神於萬千石窟仙洞中懷萬千心思,七嘴八舌,竟好不熱鬧起來。


    青陽仙人假意打翻石壁仙油,滅了自己的燈盞,惹眾神一驚。


    眾神方才停下議論,隻皺眉看仙人少年般清俊的臉上帶著幾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青陽仙人在眾仙家注視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徐不慢的做法重燃燈盞。


    眾神心裏倒是替青陽覺著晦氣。


    片刻之後又想著這青陽仙人年紀輕輕又豐姿綽約,奈何為仙頗有一些本事,平日裏不好給他論資曆耍威風,此時他滅了燈盞觸了黴頭,眾神又有些心裏平衡了起來。


    天乙抬頭望向神殿,又看了看中間大殿上的天帝,心裏想,讓你們去推三阻四的,這會兒倒是話多。


    天帝咳了咳道:“諸卿似對這降蛇一事有許多主意,不妨挑出幾個,分說分說,也好早日把這差事派遣了,了了這人間劫難。”


    長留仙人道:“這鳴蛇一族吸了地下邪氣,恐怕不好對付了,騰蛇神君雖然在蛇族至今未逢敵手,但到底是穩妥些好,不如派十八羅漢輔助騰蛇星君,直接展開大戰,一舉降伏蛇妖!”


    朝瑤老母搖頭道:“一戰下去恐怕金玉山損失會頗大,不好武攻,智取最佳。”


    眾武神不屑:“金玉山有什麽好稀罕的,小小妖魔方才視若珍寶,我諸神當速戰速決。”


    青陽仙人長身玉立,衣訣飄飄,讚到:“眾羅漢及武神實在威風凜凜,有八方神通,小小金玉山自然是不屑一顧。”言到此處,眾羅漢及武神臉上浮現得意之色。


    青陽仙人繼續道:“可天下多是羸弱不能自理的凡人,還有等級不夠,神力不濟的小仙,武神之力非常人所能及也。金玉山對於羅漢真人雖小,卻能夠濟天下小弱者,望陛下三思。”


    天帝聽聞此言,思索片刻後道:“我天界當愛護生靈,且不說開源節流於養天下有益,大戰一開恐怕是要生靈塗炭,不可強攻隻能智取。騰蛇一族聽命,不可肆意殺生,當智取爾。”


    天乙領命,攜部眾退迴星宿閣,心內盤算著眾神心意。


    塵沙飛揚,是仙界最荒蕪的忘川盡頭。無水無草木,隻有無盡的黃沙飛揚起來,與漂浮的流雲融為一體。


    侍花仙子們因為此地戾氣太重不能靠近,故而費心討好上神,才得以借上神之力將花草拋灑到此處。


    然而花草精靈到此後也無一不靈氣枯竭,化身枯草。此後因為覺得晦氣便越發無神仙出入此境。


    黃沙之中一襲白衣的少年雙目微挑,眼角一顆黑痣如神來之筆點下的一般,薄唇微微緊閉,神色堅毅,雖無情緒卻因臉色過於冷峻總讓人覺有些駭人,不好接近。雖說是白衣仙君,卻無出塵之氣,反而總有些說不出的煙火氣。


    一劍起一劍落,黃沙也隨劍氣起起落落,流雲在劍尖時而聚時而散,一招一式好不淩厲。


    勢畢,少年收劍入鞘。於三生石上小憩,助長功法。


    睡夢間,又是一白衣女子的背影,墨色的頭發用一根紅繩係著,衣訣飄飄。


    耳邊傳來略帶焦急的聲音“燁舒,燁舒。”自從突破了八成功法,三生石這夢已有三百年了,但總不能看清女子容顏,隻一個背影。


    忽而一道青光喚醒了少年,是青陽仙人。少年收了真身從三生石上起身道:“今日可是來找我喝酒的,因我修習九重功法未成,近日恐是不好同仙人喝酒。”


    青陽仙人道:“我自知你要突破功法,怎還會兀自擾你進修,隻是有一樁大事,恐怕要你騰蛇一族出馬,這正是你大顯身手的好時機。”


    少年懶懶答道:“我一庶子,母親又是無甚背景的侍妾,從不受家族看重,那有什麽好時機?”


    頓了頓有些傷感又道:“況且家父也不過是沾了姑姑裙帶關係的光,實力並不曾受到首領認可,騰蛇族有什麽大事會輪到我頭上?青陽兄莫要取笑了。”


    青陽仙人低低一笑“燁舒神君此言差矣!你本就是騰蛇一族的星宿神君。天生神力,資質超凡,此事舍你其誰?”


    燁舒道:“千年前,我險些被人殺害,陰差陽錯藏在這裏!未曾有人來尋,他們隻道我已死了。”


    青陽仙人道“神君心思縝密,萬年來懷才不遇,卻能堅忍不拔勤加修煉,千年前又機緣巧合來到這裏,同這天地至寶三生石結下淵源,天界神君養尊處優,哪個肯同你這般吃苦?這差事非你莫屬。”


    不等燁舒做答他便收了化形離了這忘川界。


    那頭,天乙正想著仙官們在殿上的言論,這邊女媧娘娘傳與騰蛇族的可護神君掩蓋仙氣,衝破世間邪氣,自由出入金玉山的令羽就送來了。


    天乙接了令羽正思索,周圍的小神官一個不小心卻碰開了封印令羽的琉璃球。


    不等天乙反應,令羽竟直直的朝忘川盡頭飛去了,小神官嚇得雙腳發軟,暈了過去。


    天乙心裏大覺不妙,立刻做法,起身追令羽而去。


    怎料神器靈力太強,天乙追到忘川盡頭處,正見它朝一少年額間飛去。


    少年也猝不及防,欲做法去擋,然而須臾之間令羽便與少年化作一體,再不見神器蹤影。


    那少年見首領來正欲向其行禮。


    不等少年動作,來人便施法去抓少年,說時遲,那時快,少年竟未施法術,僅憑身法躲了過去,正欲開口問首領緣由。


    天乙此時雖心下一驚,卻不等少年分說,直接施了一個捆仙咒困住少年。


    少年躲開本來就是出於本能,見首領要抓,不願生事,不曾反抗便讓他抓住了。


    心想:自己不曾做什麽虧心事,想是那飛來的羽毛是有什麽來頭,首領行事一向英明有成算,待迴到星宿閣,細細盤問,道明緣由,自會還他自由。


    星宿閣密室內,三長老同首領一起向燁舒施法,燁舒隻覺身體似乎要被撕裂開來。


    壓根沒有機會開口爭辯,隻能不停試圖掙脫這捆仙繩咒,怎奈何越是掙紮,無形的繩咒卻綁的越緊,更加難受起來。


    掙紮間,燁舒便沒有了意識,往事便一幕幕浮了上來,自己灰白色的真身從小一直被族人排擠。


    要說誰真沒瞧不上他,便隻有這首領姑父,不僅如此,姑父還喝止過旁人,主持過公道。


    隻是因為公務太忙不常見這個侄兒,不然他也不會被欺負到千年前幾乎死在了這忘川。


    不想如今竟是被首領莫名其妙的抓了起來,誒!蛇生呐!重來一次自己定然不會自願被抓,自己在三生石修煉的可是天地大道!還真不是想抓就能抓得住的!


    想著想著身體就漸漸失去了知覺,燁舒心如死灰,再不甘心也隻能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是星宿閣首領的住處。燁舒心想我怎麽不是在冥界輪迴?難不成已經投胎轉世了?


    房間裏是凡人供奉給騰蛇族的大香火爐,斷斷續續的燃著香火。旁邊一個梨花木的大桌案,案上都是處理的公文。


    內室則擺著一張掛兵器用的鐵架子,再往裏就是自己躺著的梨花木的床。


    這房間簡單得不像個星宿神君的屋子,雖然是首領住處卻比不過自己那縱情聲色的父親的住所來的富麗堂皇。


    想想那飛來的羽毛,這事兒應當是大有蹊蹺,燁舒不是個急性子,沒弄清楚原由倒是不必記恨這姑父。


    正念著天乙,他便來到了自己眼前。難不成自己上輩子太崇拜他了,這輩子光速投胎成了他兒子?還因為太激動忘記喝忘川水了?


    想了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還是那具原身,並不是個嬰孩,愣了幾秒,才想到自己原來並沒有死,不禁覺得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內心戲有些好笑!


    天乙開口到:“我們並非是有意想傷害你,隻是女媧娘娘賜下的可衝破戾氣掩飾身份的神器被陰差陽錯從琉璃球中被放了出來,進入你體內,我與三位長老隻是想合力逼出這神器罷了,怎奈何都是徒勞,反叫你暈了過去,是我們的過失!”


    燁舒心裏盤算拿不出神器怎麽辦?不會要把自己煉化了吧,算了!算了!就算是煉化了!為了大義就這樣吧!誒!蛇生呐!


    天乙頓了頓道:“你看這供奉騰蛇族的香爐。”


    指了指香爐繼續道:“騰蛇一族本就代表虛詐之神,被視為怪異驚奇一類,又加上這些年不斷有仙人位列仙班,各有神通。世人對騰蛇的敬仰已經斷斷續續大不如前,香火也越來越小。”


    天乙皺眉長歎一口氣又說到:“再這樣下去,騰蛇一族會越發的人微言輕起來,在這天界也會越來越難做,我身為首領每每思及此,總是痛心疾首!”說了這些話便直直的看向燁舒!


    燁舒心想:解釋這麽多可以了,煉化就煉化吧!誒!蛇生呐!


    天乙道:“如今有了重任,不想局麵卻有些不受控製,但事已至此你既然是我騰蛇族的子民,就有責任為騰蛇族出力,天命使然,這令羽已經拿不出來了,隻能讓你下界去平了這禍亂!”


    轉頭看向燁舒的臉問:“雖然你是年輕了些,此行又兇險,貿然讓你去實在有些為難你,卻也是形勢所逼,你可願意?”


    這不是天賜的差事?要緊的差事輪到自己那不中用的父親尚且還不能夠,如今真的是機會能輪到我了麽!願意當然願意!


    燁舒趕忙答應到:“雖然陰差陽錯但也是天命,我輩當義不容辭。我此去必然會隨機應變!不會露出馬腳,叫神器白白浪費”


    天乙聽了這番話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道:“你可還有要告別的人?這差事怕一時半會兒完不成,先打個招唿再去罷!”


    燁舒想到那些隻會嘲諷自己的人,還有那一棒子。甚至連母親也常朝他歎氣,如今又有了弟弟,頓了半晌說:“待我功成迴來再打招唿也是不遲。”


    “如此,便交給你了!”說完天乙就給了他通靈符和南天門出入的令牌,放他去了。


    燁舒走後,天乙來到星宿大殿上,青陽仙人便顯身出來。


    想了想燁舒昏迷時青陽仙人勸自己的那番話道:“仙人勸我讓這才區區一萬歲的後輩擔此重任,希望不是錯事。”


    青陽仙人道:“我並非是因為騰蛇族每況愈下的處境,怕令羽一事瞞不住,被人知道了才來勸首領的,實在是因為此神君是騰蛇族難得的青年才俊,我不過順水推舟罷了,他定擔得起此重任!”


    天乙道:“想起此子是我那小舅子的兒子,便更讓人憂心了!”


    青陽仙人道:“到時神君便知道了,我自然是不會害你的,為神為仙的左右是你幫幫我,我幫幫你,互相排憂解難,解決了麻煩各自好安睡罷了!說罷便離開了。”


    天乙喊來夫人去密閣眉頭緊蹙道:“這青陽仙人成仙不久,卻好大的來頭,對我們騰蛇族好似很是了解!夫人派些可靠的仙娥耳目盯一盯。”說罷出了門。


    又叫來自己的親信道:“打破琉璃球時在場的神官都去給我查一查。”


    便去神殿處理公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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