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公苦哈哈道:“兩位……少爺,繁靈姑娘此時正在招待貴客,我們露華濃其他的姑娘也各有才藝,奴才替您給您多找幾個,您看?”


    七公主財大氣粗抽出好幾張百兩銀票,道:“怎麽,怕我們沒錢嗎?盡管把那什麽繁靈叫來,老子不差錢!”


    毛都沒長齊,還老子老子。


    沈易安暗自腹誹。


    就七公主這樣,去突厥那是和親嗎?那是結仇還差不多吧。


    皇上那麽聰明一個人,怎麽可能放七公主去和親?


    這不科學啊。


    可係統給出的任務絕對不可能出錯。


    就在沈易安頭腦風暴的這幾刻,七公主憑借她強大的財力,搞定了一個能看到繁靈姑娘的位置。


    “你想什麽呢?走啊。”七公主伸手在沈易安眼前晃了晃,拉她。


    沈易安迴過神,“去哪兒?”


    七公主得意洋洋的抬高下巴,“當然是去最佳觀賞位啊,快點走,我可安排了好戲呢,快快快。”


    沈易安被七公主拉著走的飛快。


    所謂最佳觀賞位,在環境相對清幽的後院。


    後院的廂房都是單獨的院子,雕梁畫棟,曲徑通幽。


    若不是知道這是青樓,還當這是哪個王爺皇子的別院。


    龜公把她們帶進一幢繡樓的二樓,透過二樓的陽台,就能看到隔壁院子的花園亭閣。


    透過影影綽綽的樹影,隔壁院子花園裏的琵琶聲和曼妙的舞姿一覽無餘。


    這個位置,甚佳!


    隔壁也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們這邊的人影,卻看不清麵容。


    七公主滿意的又扔給龜公一塊銀錠,“幹得不錯,賞你了。”


    龜公接住銀子,笑的比菊花還燦爛,嘴裏不要錢的往外倒吉祥話。


    不多會兒,流水一般的酒菜就陸陸續續的擺滿了一桌子。


    沈易安眯著眼瞧隔壁亭子裏靠著軟榻聽歌打節奏的裴時章,“他都倒黴成這樣了,還有閑心逛青樓,他是不是自暴自棄了?”


    七公主神秘兮兮的搖頭,“不是,聽說他約了人,不過不知道約了誰。”


    又冷哼一聲,“管他約了誰,今兒本公主非要他以後都不敢出門!”


    沈易安好奇的挑眉,“說說,你都安排了什麽好節目?”


    說起這,七公主更得意了,眉飛色舞的賣關子道:“你就等著看吧,現在就揭曉謎底多沒意思。”


    兩人正說著,就看到一個男子帶著鬥笠走進來,十分神秘。


    “大晚上的,還戴個鬥笠,也不怕摔死他。”七公主無差別攻擊。


    沈易安附和,“就是,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他似的。”


    話音剛落,那男子把鬥笠取下來。


    “噗——”


    “噗——”


    兩人一口茶噴出來,驚詫的對視。


    居然是三皇子!


    沈易安不由感歎劇情之神的強大。


    都崩成這樣了,他們倆還能勾搭到一起。


    七公主卻直接白了臉,大喊一聲,“糟了!”


    就向外飛奔。


    直接把進來的姑娘給撞飛了,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沈易安都沒反應過來。


    她一頭霧水的過去把姑娘扶起來,“有沒有傷到哪裏?”


    姑娘忍著摔疼的屁股,搖搖頭。


    沈易安特別憐香惜玉的扶她坐下來,又替她把掉地上的琵琶撿起來。


    “你看看這琴可有大礙?若摔壞了我賠你一把新的。”她溫聲細語。


    淪落到青樓的女子,大多都是苦命人。


    沈易安心裏十分憐憫,態度也堪稱溫柔。


    姑娘見多了拿她們不當人的男人,就算是女人,對她們也多是唾棄鄙夷。


    可眼前的人,雖一眼能看出來是女子,可她的眼中全無鄙夷。


    那不是裝出來的,是發自肺腑。


    不知為何,多年來早已練就的鐵石心腸,眼眶突然湧起一股酸澀。


    姑娘垂下頭,低聲道:“多謝官人,奴家無礙,奴家這就給官人演奏吧。”


    沈易安無可無不可。


    坐下來就開始放空,實則是翻看劇情。


    七公主這急匆匆的跑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那可是公主誒。


    她要是出點兒什麽岔子,別說郡主了,她這大好的頭顱都該沒了。


    看了後續劇情,沈易安一言難盡。


    七公主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可真……臭啊!


    隻見,劇情裏寫著。


    七公主竟然讓人收買了一個有孩子的妓女,讓妓女帶著孩子跪在露華濃門口哭,說孩子是裴時章的。


    這盆髒水倒下去,裴時章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和一個妓女生了個孩子,裴時章以後都別想在京城混了!


    太丟人了!


    但是。


    七公主也不想想。


    她和裴時章的事兒鬧的那麽大,她為了裴時章要死要活的非他不嫁。


    爆出來這種事,裴時章是丟人了,可她以為她的名聲又能好到哪裏去?


    隻會讓好不容易把她淡忘的眾人又一次把她拉出來鞭屍。


    七公主當年竟然為了這種貨色要死要活。


    七公主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


    她到底長沒長腦子啊!


    沈易安都替皇上和皇後頭禿。


    生了這麽個女兒,真不如生快叉燒。


    但是,能怎麽辦呢?


    隻能幫她擦屁股了唄!


    她攢點兒字容易嘛她。


    不僅得到處打補丁,還得應對係統突如其來的任務扣字。


    沈易安唉聲歎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翻劇情,看哪裏能改。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在幾萬字的劇情裏找到了bug。


    她剛改了兩個字。


    那邊,那妓女和瘦骨嶙峋的孩子就被帶到了裴時章和三皇子麵前。


    裴時章聽了下人的稟告,氣的險些吐出三升鮮血。


    他宛如一直暴怒的獅子,一腳把妓女踹出去,陰翳道:“說,是誰派你來害我的!”


    妓女吐出一口血,淒慘道:“二公子,您縱然不認我,也不能不認自己的骨肉啊!”


    給她錢的人說了,裴時章不敢殺她,殺了她眾人隻會以為他惱羞成怒,他不敢這麽做!


    那人答應她,隻要她今日不死,就會給她一張良籍,再給她足以後半生花用不完的錢財,把她和兒子送的遠遠地。


    她再也不想當被人踩進地裏的泥,她要做一個正常人。


    這一把,她隻能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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