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話,那頭配合的抬起來。


    之前就聽說,鬱旭在太後麵前還不知道收斂,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自己差點死了,還在這瞪著個脖子,以為是在自家後院,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國舅氣的直接踹了鬱旭一腳,“不知死活的東西。”


    都去鬼門關走了一圈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楊氏心疼的往前一步,可是沒敢攔國舅,也沒敢替鬱旭求情。


    都道是初生牛犢不畏虎,鬱旭現在就是,被踹倒了爬起來就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身為聖上表弟更不能袖手旁觀。葉小將軍乃是百姓的功臣,不該落的這般下場。就算聖上現在要我的腦袋,我還是這個態度!”


    死有何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窩囊的活著,才不是大丈夫所為。


    國舅氣的又是一巴掌拍在鬱旭的後腦勺上,“你再給老子胡說八道,老子扒了你的皮!”


    什麽死呀活呀的掛在嘴上沒個把門的。


    為了救他,鬱方都直接威脅皇帝了,肯定被皇帝記恨上了。


    想起自己的長子,國舅有些心虛的不敢看鬱方。之前楊氏還說鬱方沒有擔起長子的責任來,現在看來,關鍵時刻,還是得鬱家未來掌家之人有魄力。


    鬱方當沒聽到國舅的話,對於今日的事,鬱方算是對事不對人。


    鬱旭被罵的縮了縮脖子,可是那個嘴巴卻不饒人,“您更應該,以身作則。”


    該想法設法的規勸皇帝。


    “好了,孩子今個也受了驚嚇了。”太後懶得看國舅在這教訓他兒子。


    太後說完,魏伊人沒忍住,“旭哥兒,葉小將軍出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提起這事鬱旭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這些日子鬱謹身子不好,需要早些休息,鬱旭又不愛念書,夫子幹脆都讓歇息了。


    本來鬱旭就想著當將軍,為朝廷拋頭顱灑熱血,空閑時候多了,這就跟一些禦林軍混熟了。


    畢竟是鬱家的小公子,你隻要不擅闖禦書房,這宮裏去哪都自由。


    所以說,遍地是兄弟。


    然後,就聽說了葉鐸偷偷看望葉娘娘的時候被皇帝碰到了,而後動了私刑。


    鬱旭聽後腦子一熱,直接衝進去了。


    隻罵皇帝惡毒,你怎麽罰葉鐸不行,非要宮了人家,有毛病吧?


    啪!


    國舅又打了鬱旭後腦勺一下,“讓你來念書了,你都做了些什麽?”


    還遍地是兄弟,聽聽這些話,跟地痞浪蕩子有什麽區別?


    就不明白了,怎麽生出了這麽一個逆子!


    他這一解釋,也解了魏伊人的疑惑,為何葉鐸能偷偷的溜進皇宮。在宮裏當侍衛的,哪個不是官宦出身?估摸也有跟葉家有交情的人,這才冒著殺頭的大罪將人放進來。


    “聖上有錯,葉鐸也算不得無辜。”私闖後宮,誰給他的膽子?


    就算事出有因又如何,君臣規矩永不可廢。


    就算聖上沒有私下處置他,牢獄之災恐也少不了他的。


    說起這個事,太後看了一眼鬱方,鬱方了然便退了下去。


    過了好半晌,鬱方拿了一份被茶水打濕的折子過來,看著有些時日,茶葉都已經幹了。


    雙手奉到了太後跟前。


    剛才鬱方離開的時候,太後詢問了魏伊人一些葉鐸的事,也就清楚了,他們打聽了其他官員,知道了葉晨在宮裏的處境。


    宮外的人肯定不知道葉晨是被皇帝折騰暈的,那就是葉晨暈了皇帝為她不早朝。


    葉家的人都知道葉晨不願意進宮,來到這個牢籠裏,葉晨還要背負罵名,她肯定不會跟皇帝情投意合。葉晨突然暈了定然別有隱情。


    他們距離遠,肯定是越想越怕,不定就想著,葉晨在京城快死了,那邊肯定著急。


    而這個折子,鬱方找人去尋的,葉家確實在多日前上書皇帝,請求迴京城見葉晨一麵,不過卻被皇帝給駁了。


    如此這就對上了,葉家掛念葉晨覺得葉晨在京城病的快死了,可皇帝攔著連最後一麵都不讓他們見,葉鐸一下子上頭了,直接單騎直奔京城,而後潛入後宮。


    太後看著葉家的折子,除了歎氣還能幹什麽?


    “哀家不是反對你做武將,哀家是要你懂得抉擇,不要做無畏的犧牲。”太後語重心長的交代鬱旭。


    就好像這次一樣,明顯京城有事,皇帝的態度也不好,你就算是要偷摸的進京,也該從長計議,憑著一腔熱血就辦事,終不能成功。


    對於這話,鬱旭哼了一聲,瞧著根本就沒聽進去,這孩子也是個固執的。“侄兒不讚同姑母的話,就好像高立之戰,若都是要深思熟慮,戰場之上能戰之人,又有幾個?”


    大多數人,不都靠著一腔熱血?


    沒有熱血,誰能抱著必死之心做事?


    鬱旭的話卻突然重重的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從前隻當他是被慣壞的孩子。就比如今日這事,大家就覺得他根本就沒想多了,大概覺得上過戰場的都是英雄,英雄做的就都對。


    啪!


    國舅對著鬱旭的後腦勺又是一巴掌,“你快少說兩句吧!”


    可顯著你話多了。


    太後卻突然笑了,“倒像是哀家專製。”


    這個笑容,便是對鬱潤都沒露出過,國舅手顫了顫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哀家問你,你可願意進衛所,從從七品做起。”


    “侄兒願意。”太後還沒說完,鬱旭直接興奮的打斷,他最討厭規規矩矩地坐在凳子上念書了,羨慕人家能舞刀弄槍的活計,要是能逃離念書,還又當官了,鬱旭怎麽不願意?


    國舅心中不願意兒子從武,尤其這莽撞的性子,不定得闖出多少禍事,“娘娘,旭哥兒還小。”


    他一開口,鬱旭就知道國舅想要替他拒絕,鬱旭冷笑一聲,“那爹你就找人看著兒子吧,不然我就不定什麽時候,背著小包袱就去邊關從軍了,那樣更自在。”


    上了邊關,是生是死誰也說不準了。


    反正,鬱旭是不怕死的。


    國舅氣的閉上眼睛,兒女就是來討債的,誰家都有這麽一個討債鬼。


    “你快閉嘴吧,你太後姑母怎麽安排你怎麽辦便是。”比起苦寒的邊關,衛所的差事還是更好一些。


    如此,國舅算是允了這事。


    鬱旭難得有眼力勁一次,趕緊砰砰的磕頭謝恩,生怕太後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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