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英雄,你們就直到拿英雄說事,朕便不信了,我泱泱大國沒這個女人就不行了?”皇帝的生意陡然抬高,語氣中似乎都是不屑。


    相對於皇帝的激動,鬱方卻越發的平靜下來,嘴角勾起一絲嘲弄,“聖上是要臣提醒聖上當時百官的反應嗎?”


    當時聽到高立人直接將瘟疫傳染過來的時候,朝中一幫子文臣武將除了罵高立下作以外,他們還做了什麽了?


    是,也許我泱泱大國人才濟濟,若是你下皇榜天下搜羅不一定會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可是你等的了,百姓們等的了嗎?邊關生病的將士等的了嗎?


    朝中出現兩位女官,若非出現特殊的情況,你以為朝臣就甘願接受?


    說白了,就是連尋常的朝臣你一個皇帝都比不上。


    鬱方雖然沒有親赴邊關,可是當時的戰況是可以想象的。瘟疫橫行,沒有援軍的情況下去,一個能扛起大事戰無不勝的先鋒有多重要?就是沒有讀過兵書的人也知道。


    可以說高立之戰,葉晨功不可沒!


    鬱方嘲弄的表情裏其實更多的是失望,為君者該當有分是非的能力!或許,姑母放權的時間還是太早了些。


    對於鬱方苦口婆心的勸說,皇帝大手一揮滿臉的不耐煩,“就算她有功勞又如何,朕是皇帝,她的前程全在朕的心意!”


    皇帝不覺得自己做出了什麽,就算真的做出了錯事,君讓臣臣就得去死,事更古不變的道理。


    皇帝拍著胸口讓自己平和心態,“就因為一個外人,你帶領群臣上書指責朕的不對?怎麽要架空朕的權力,看著朝堂上下皆唯你馬首是瞻?”


    鬱方今個雖然沒上早朝,可是折子卻照常遞了上去。翰林院那邊自是不想與吏部為敵,更何況葉晨在他手上確實不好安頓,還不如趁著有鬱方這個大人物挑頭,他趁機甩開葉晨這個麻煩。


    翰林院的掌院自然也有跟他自己要好的人,多拉幾個官員,人多力量大爭取能讓皇帝改變心意。


    至於禦史台那邊,既然認準了皇帝此事做的欠妥當,他們那折子就跟雪花似的一遝遝的往禦前飛。


    京兆府那邊沈大人本就欣賞魏伊人,她既出麵沈大人自然也會跟著。禮部尚書作為魏伊人的老主家,那肯定也不會落下。


    武將們肯定也照顧葉晨,在對待葉晨的事上,難得文臣武將都想到一處了,都不同意將葉晨安排入翰林院。


    即便是鬱方沒去早朝,也知道今個早朝著實的熱鬧。


    鬱方雙手抬起拱拳,“這是臣下的責任,規勸聖上莫要行差踏錯!”


    皇帝被鬱方的態度給氣笑了,“臣下臣下,你莫要忘了你不止是臣你還是朕的表哥,你讓朕當眾下不來台,不顧朕的顏麵有你這麽這麽做兄長的嗎?”


    “表哥?”鬱方冷哼一聲,“那聖上有將臣當表哥嗎?”


    若是真兄弟,會在太後跟前那麽嘲諷自己的表嫂?鄭路如何有的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故意將魏伊人牽扯出來你惡心的誰呢?


    你是皇帝沒人能堵住你的嘴,那麽一切就公事公辦!


    皇帝若是再一意孤行,那便會君臣離心,今日隻是給他一下教訓,皇帝肩負江山不是說你可以隨意的憑著喜好做事,萬事三思而行!


    聽鬱方這還跟自己記仇了,怪不得都說有些人娶了媳婦忘了娘,看在自己跟表嫂之間他連猶豫都沒猶豫的選擇了表嫂。


    皇帝突然輕笑一聲,似是平靜下來,他坐在桌案前背對著到頂的書架,微微抬頭語氣陰冷,“好,既是百官請命朕自是會允諾你們的請求,將葉晨從翰林院調離。”


    皇帝身子微微前傾,“朕的後宮,歡迎她!”


    這幾個字說的很慢,越說麵上的笑容越濃,眉目間都是得意,“朕,這般是在抬舉葉家!”


    讓葉家有女進宮,榮耀加身!


    “簡直荒誕!”鬱方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他聽聞皇帝修葺後宮,都想到了可能是新人要害葉晨都沒想過是皇帝要納了葉晨,“葉家在離京的時候已經給葉晨定下親事,您這般是君奪臣妻,讓人不恥!”


    “奪妻?”皇帝仰頭大笑,“在這件事上旁人都有資格指責朕,唯你鬱方沒有這個資格!”


    難不成,魏伊人曾經不是人妻?


    “聖上,臣是在他們和離之後才表明的心意!”對此鬱方敢指天對地的發誓,從沒做過挑唆他們夫妻離心的事。


    若非他們鬧著和離,鬱方與魏伊人說話,從未超過五句!


    與皇帝不同,人家都已經定親了,本來很安穩的,他這跟街頭強搶民女的惡霸有什麽區別?


    “誰又知道?”皇帝雙手一攤,明顯是不信的,“母後曾說過一定要善待武將之後,表哥因為一己私欲罷了鄭路的爵位,又比朕體麵到哪去?”


    看皇帝隻知道胡攪蠻纏,鬱方氣的閉上眼睛。收拾鄭路從來都不隻是一己私欲,他的德行如何配食君之俸?


    更何況,對方還是鄭家。


    “表哥莫要提鄭家,鄭家的事是母後主理其中內情朕並不知道。”皇帝揮手直接打斷了鬱方的話,“朕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朕以為表哥才是對懂朕的人。”


    鬱方提出要迎娶魏伊人進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若說納妾,魏伊人二嫁婦的身份勉強能接受,可做正妻,當時舅父當場表示堅決不同意。


    是鬱方拿出之前的事說了,當初先表嫂離世後,他用這一場不幸換了自己姻緣自由,跟舅父多番爭執才換了舅父同意。


    為了個女人差點跟自己的父親翻臉,鬱方做的又比自己好到哪裏去呢?


    鬱方揉著眉心,“我的姻緣無關乎社稷,我的未來也用不著父親操心。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門親事我跟夫人都彼此願意。”


    若魏伊人無意,鬱方自不會強娶。


    “朕,一樣也能讓葉晨點頭。”皇帝抬頭語氣堅定,當時讓葉晨找理由不去衛所,她為了葉家人不也乖乖的配合了?現在,她定親了又如何,皇帝可以給她那未婚夫君隨意的安個罪名,葉晨自然得跟他退親。


    自己是皇帝,自己要葉晨,葉晨她就得給!


    鬱方被皇帝這囂張霸道的言論氣的一陣陣頭疼,天下女子萬千,你就不能看上個別人嗎?葉晨是沙場上的雄鷹,不是被他困在四方宮牆內的麻雀。而且聽皇帝的言外之意,皇帝根本就沒問過葉晨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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