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人本來坐在書案前,手裏麵還拿著沒看完的書冊,跟前圍著的都是下頭人歡喜的聲音。


    到底,嘴角忍不住上揚。


    魏伊人將筆收起來,剛要說話,周氏那邊讓人送消息來了。


    說是姚氏大鬧魏伊人門口的事她也聽說了,因為鄭家的事周氏也參合了些,知曉鄭派不是個好的,就想著趁著這個機會整治整治鄭派。


    一旦告到衙門,可不是說是你姚氏能掌控的。


    一般來說,像這種家裏頭鬧騰的事,衙門是不願意管的,即便是接手了,也是拖拖拉拉的久久沒個定論。


    周氏安排人出麵給衙門送消息,就是讓他們上點心快點結案。


    知內情的人都清楚,就鄭路那點銀錢養不起家的,都是靠著魏舒寅。鄭派念書的銀錢從哪來?怎麽也能牽扯到魏舒寅跟前。


    不問自取是為偷。


    一旦說被認定偷,最後入了卷宗,將沒有機會再科考。


    沒有資格科考為官了。


    家中的爵位鄭路已繼承了,他也沒科考的資格,這輩子再無前程可言。


    雖說禮部尚書明確的拒絕了魏伊人,周氏那邊自也得了消息。可是魏伊人按照之前說好的,出了書冊還是差人給周氏送去。


    周氏主動這麽做,大約也是為了還魏伊人人情。


    魏伊人賞了送消息的人,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外頭眉頭緩緩的舒開。


    鄭派,自己要看看如今的已斷雙翼的你,如何應對?


    香附在一旁笑的眉眼彎彎,“姑娘,今個奴婢去酒樓定上些菜,咱們今個好生的慶祝慶祝。”


    真真是讓自己舒了一口氣,雖說鄭派不能上太學了,可是他又沒徹底斷了念書的這條路,十年或是二十年,若真有心思學,也許總有一日能熬出來。


    即便是用了二十年,鄭派那時候也才三十多不到四十,總還有大把的時間享受。


    而且,鄭派這人心思毒辣,若真讓他做了官,即便過去二十年未必能忘了從前仇恨。


    不定會瘋狂的報複魏伊人。


    畢竟,魏伊人是個女人,她倒是該如何招架?


    不若現在,一勞永逸。


    魏伊人笑著點頭,“今日我想吃辣。”


    暢快淋漓的出點汗。


    “奴婢定能辦妥了。”香附笑著點了下頭,歡喜的跑了出去。


    魏伊人重新坐迴桌案前,幕後黑手已經處置了,還有姚氏那個炮仗,得想法子收拾了。


    香附那一巴掌,始終還是疼在自己心裏。


    似乎感覺到魏伊人情緒波動,地盧跑進來又趴在魏伊人跟前陪著她。


    魏伊人好笑的看著地盧,這狗每次在魏伊人跟前都格外懂事,要是跟香附在一塊鬧騰,那簡直能把房頂給掀了。


    沒想到這狗也還有兩幅麵孔。


    點了一下它的小耳朵,看著它猛的抖了一下,卻還趴著沒睜眼,魏伊人又好笑的點了一下,一下複一下,直到地盧發現了是魏伊人逗它,起身張嘴輕咬了魏伊人一下。


    不疼,就是假裝咬了魏伊人的手一下。


    魏伊人還沒反應過來,地盧身子一翻露出肚子來躺在魏伊人跟前。


    魏伊人揉了揉地盧的肚子,“小家夥,這是撒嬌呢。”


    沉悶的心思,或因為地盧的陪伴,散開了些。


    這頓飯,吃的極為痛快,紅色的辣椒似乎隻看看,就能讓人燃燒起來。


    夏日裏泡的花茶,也被香附拿了出來,大家一塊喝著,去去火。


    直到,廣陽郡的家書過來,打斷了一室的歡聲笑語。


    魏伊人以為是二叔父送來的消息,臉上隨即變成了厭惡,都已經鬧到了這般地步,怎麽他還給自己寫家書,或者說,姚氏同他說了什麽,這是將鄭家人醜惡的嘴臉,也安在自己身上了?


    魏伊人本來半靠在躺椅上,隨手將家書接過來,隻是當打開信後,魏伊人猛的坐起來,麵色嚴肅,“瘋了,都是瘋了!”


    沒想到,這家書根本就不是二叔父給的。


    而是廣陽郡的表舅寫的。


    外祖家親戚已經沒有很親的了,能稱唿上的就是表舅了。杜氏跟魏白接連離開後,這門親戚很少聯係了。


    這次他們送信過來,是因為家中鋪子被官府查封了。說是這個不好那個地方不好的,明顯就是有人刁難。


    民永遠鬥不過官,即便是杜家在當地是富商,可是有官府的人整治,一樣無能為力。


    隻不過有著多年的交情在,各處能打探到消息,說是伯爵的嶽父要收拾他們。


    表舅這就求到二叔跟前了,畢竟也算是親戚,想著多送點銀子,有什麽誤會趕緊解釋解釋,沒想到,二叔那邊當下不客氣的將人攆走,還說什麽讓他們去問問他們的外甥女都做過什麽。


    魏伊人在京城的住所地址,也是二叔給的。


    表舅那邊很無辜啊,你跟你侄女鬧什麽,你們都姓魏關起門來解決說就是了。人家但凡是親舅舅也不至於這麽冤枉,他一個表舅你至於這麽牽扯嗎?


    可又不敢多言,隻能求到魏伊人跟前了。


    魏伊人隻覺得氣的頭一陣發暈。


    姚氏真的瘋了。


    她報複了鄭家不說,還報複自己,她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了。


    京城去人調查,百姓們肯定不知道,可是,就算是再暗訪,這麽長時間也該有定論了。


    怕是,中間出什麽岔子了。


    這一天朝廷沒有定論,二叔父一天就是官,他想要整治下頭的百姓,輕而易舉。


    香附撿起家書,看到上麵的內容,氣的渾身哆嗦,“這是有毛病吧?”


    你牽扯得著人家嗎?


    太惡心人了。


    魏伊人輕揉眉心,“原是我從來都不識叔父。”


    小時候的錯覺,或許真的是錯覺。參加科考的時候,他說他是底層出生,要處處為百姓考量,做百姓的好官。


    可如今,授受銀錢,縱容妻子行惡,而現下是隨意牽扯無辜百姓,他是官,一個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薦的官。


    隻是,朝廷的人到底怎麽了?


    怎麽到現在還查出真相?


    “姑娘,鬱大人來了。”魏伊人這才思量著,下頭人突然稟報,說是鬱方來了。


    鬱方的身份,魏伊人肯定不敢說不見。


    趕緊讓人將屋子收拾了,香附給自己整理頭發衣裳,不是說為了見鬱方要打扮,而是見上位者衣裝得體是最基本的要求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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