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一出,殿內眾人都有些唏噓,沒想到向來名聲頗好的安定侯居然還有這樣一麵。


    “這陸大人竟然如此可憐,我還以為陸侯爺對自己這位嫡長子很好呢,怪不得剛才聽見陸大人升官,也不見陸侯爺多高興。”


    “可不,後宅裏的事都搬到明麵上來了,可見私底下陸大人受了不少苦啊!”


    陸成淵聽著那些話,隻覺得眉心跳了跳,還要再說什麽,就聽見主位上的人道:“既然陸大人如此說了,此事就到此為止。


    不過,這事雖確實算陸侯爺的家事,但畢竟是在朕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朕也不能如此輕易了結。


    陸侯爺治家不嚴,釀成此禍,罰俸兩年。


    至於陸夫人,身為陸家主母,卻對嫡長子意圖不軌,念在事情沒釀成大禍,以及陸大人不追究的份上,朕就命你在陸家祠堂思過吧。


    沒有朕的允許,不得踏出祠堂半步。


    陸侯爺,你可還有其他話想說。”


    陸成淵死死瞪了江意綿兩人一眼,才握緊拳頭,麵色陰沉地道:“臣領罰,無話可說。”


    眼下這情況他說再多都無濟於事,不如好好想想繼續接下來的計劃。


    一旁的陳漱玉隻癱坐在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殿內的人,怎麽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麽成了這樣子。


    明明那個江意綿一副膽小如鼠的樣子,她怎麽敢的,居然公然在宮宴上汙蔑她,偏偏證據確鑿,她還無法反駁。


    謝景軒掃了眼殿內眾人的神色,才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江姑娘此行在清南立了不少功,朕就封你為寧安郡主,賜郡主宅邸一座,珠寶若幹。


    至於其他,朕聽說你對司經局感興趣。


    你雖為女子不能入朝為官,但司經局如今倒是不參政,你若想去,也無礙,朕就封你為司經局校書,隨時隨地都可進司經局。”


    他實在意外一向冷漠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人,居然會請他幫忙讓江意綿進司經局。


    看來他這表弟確實是動心了。


    原本聽謝鈺提起他是不信的,可這人又是請他幫忙的,又是當眾表白的,讓他不信都得信。


    江意綿卻愣了愣,好一會才連忙跪下謝恩,萬萬沒想到陸辭簡說得方法居然是直接來找皇帝,倒叫她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其他人聽見這話,卻差點驚掉下巴。


    萬萬沒想到江意綿居然能獲封郡主,這可是謝景軒登基後封的第一個郡主,還特意賜了封號,意義非同凡響。


    薛靈玉這會也氣得咬牙切齒,坐在席位前憤恨地瞪著江意綿,手中的絲帕已經被她蹂躪的不成樣子。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向來看不上的人如今居然一躍成了郡主,還有皇上親賜的封號,那豈不是她以後見到這賤人,還要給對方行禮。


    這賤人憑什麽?明明就應該是低賤的平人才對。


    其他人一時間看向江意綿的眼神裏都是羨慕。


    謝景軒隻笑了笑,沒理會殿內眾人的心思,忽的又想到什麽,看著陸辭簡道:“陸大人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紀,你剛才既然說寧安郡主是你心愛之人,那朕就做主為你們賜婚。”


    陸成淵一聽這話,卻隻覺得頭疼,連忙道:“陛下,萬萬不可啊,辭簡自小和薛家小姐有婚約,他馬上就要和薛家小姐履行婚約了,又怎麽能再娶寧安郡主。”


    這話一出,薛靈玉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就知道,陸辭簡隻能娶她,不可能娶別人。


    她才是那個能嫁給陸辭簡的人。


    謝景軒隻挑了挑眉看向陸辭簡,眼裏滿是幸災樂禍。


    陸辭簡卻隻是淡淡道:“這婚約是臣娘親定下的,隻不過當時定的是薛家大小姐,如今薛家大小姐已經不在,臣娘親也不在,婚約理應做廢。


    況且,在臣未迴京之時,這婚約應該和在下無關吧。”


    他這番話說得頗為嘲諷,在場的眾人也聽了個明白,看向陸成淵的眼神也越發微妙了起來。


    若不是陸辭簡迴京入了都察院,幾次三番立下功勞,這婚約怕是還在陸家二公子身上。


    明明他才是訂婚之人,薛陸兩家卻從未提起過,以至於京城中人想起這門親事,一開始也是說得薛靈玉和陸林。


    陸成淵隻被這話氣得不輕,麵色冷沉地看向陸辭簡,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大兒子似乎脫離了他的掌控。


    原本他對於陸辭簡做得一切都是沒抱什麽期待的,畢竟,這人迴京隻是為了他能更好拿穩禁衛軍軍權。


    可是,對方一次次在京中因為立功揚名時,他還是覺得欣慰,但也僅此而已。


    畢竟,這人隻是為了他的計劃而迴京的人,做得再好,於他來說都沒什麽必要。


    可現在,他深刻意識到這人並不是那樣好拿捏的,壓根不會在意他的計劃,甚至說不定還會毀了他的計劃。


    陸辭簡看向他的眼神裏沒有兒子對父親的尊重,也沒有陸林看向他時的害怕,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無關緊要的人。


    這種眼神讓他很不喜歡。


    謝景軒隻當沒看見這對父子間的暗流湧動,點了點頭道:“陸大人說得在理,不過,朕瞧著陸侯爺是舍不得這門親事。


    朕記得陸侯爺還有一子,既如此,那不若這婚事就讓陸二公子和薛家小姐來履行吧。”


    陸成淵皺了皺眉,隻恭聲道:“迴稟陛下,婚事雖是臣先夫人定下的,但臣也是同意的。


    兩家夫人更是商量好了成親的日子,怎麽能因為他一句話就改變。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也是一個重諾之人,還請陛下收迴成命。”


    陸辭簡越是想脫離他的掌控,他越不可能輕易放手,這婚約就是一個警告。


    陸辭簡卻隻是笑了笑,臉上沒露出半分驚慌失措,反而胸有成竹,分明沒把他放在眼裏。


    陸成淵眼神陡然淩厲幾分,手中的拳頭也默默握緊了。


    這種眼神他在另一人臉上也見過,是他十分討厭的眼神。


    謝景軒聽見這話眯了眯眼睛,他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人,臉上的表情淡了幾分,聲音裏卻帶了幾絲冷意,“這麽說,陸侯爺是想抗旨不成,朕說出口的話豈有收迴的道理。


    倒是沒想到,陸侯爺和薛大人私下竟如此交好,連婚事事宜都已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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