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鈺腦海裏不自覺迴想起第一次見陸辭簡時的場景,那會應當是陸辭簡剛從那地方出來。


    整個人都帶著嗜血的殺意,說不出的駭人。


    當年的陸辭簡絕對算是她的童年陰影了,可是後來得知事情真相,她卻有些心疼和愧疚。


    江意綿見身旁人似有話想說,隻奇怪道:“怎麽了?”


    謝鈺猶豫半晌,還是搖了搖頭,沒說出口。


    畢竟是陸辭簡的私事,她不好開口。


    那件事對陸辭簡來說應該也是心理陰影,再次提起隻會給陸辭簡的心口再插一刀。


    況且,陸辭簡定然不會想讓眼前人知道,她說了反倒不好。


    江意綿隻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把今日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謝鈺聽得眉頭緊緊皺著,聲音也冷了幾分,“楚王實在太過囂張,仗著自己在百姓中的名聲肆無忌憚,若不是皇兄因為當年之事受人詬病多年,早就解決了他。


    哪容他在大晉蹦噠。”


    這次她來清南路上遭遇不少人刺殺,若非最後遇上張都尉,她怕是也隨那些官兵一同喪了命。


    這些全都是楚王那混蛋所為,偏偏那人做得極幹淨,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想要對付楚王實在有些難度。


    她想為皇兄分憂,但偏偏沒那個能力。


    無奈歎了口氣,謝鈺才道:“算了,這些事皇兄心裏自會有一杆秤,怎麽做,他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清南事情也算是解決,再待幾日,等河道的水徹底消退下去,我們也該迴京了。


    好在這次迴去有南衛兵在,倒是不用擔心再有人刺殺。”


    有兩千南衛兵護送,她相信那些不長眼的定不會再貿然來襲擊,除非想來送死。


    依照楚王那謹慎的性子,應當也不會再派人來,除非想暴露自己。


    江意綿一愣,遲疑道:“那些南衛兵也和我們一起迴京嗎?”


    她記得陸辭簡前幾日提起過,說是南衛兵有駐紮地,應當是不會隨意跟衛靖海迴京。


    那會她還擔心迴京路上他們會不會再次遭遇刺殺。


    謝鈺隻道:“自然,這次在清南我和衛將軍都遭遇了刺殺,他們定要護送我們迴京的。


    萬一路上再出事怎麽辦。”


    來的路上她和衛靖海沒出事,完全是因為運氣好,若是迴去的時候再經曆一次那樣規模的刺殺,再沒人護送,指不定真會出事。


    江意綿這才鬆了口氣,有南衛兵護送,他們此行迴京也算是安全了。


    謝鈺卻突然想到什麽,輕咳一聲,才好奇道:“江清遠真是你哥哥?”


    這兩人雖然長相上有一些相似,但其他的地方她覺得一點也不一樣。


    江意綿是看起來淡漠疏離,但實際內心很溫暖,隻要真心對她好,她其實很容易接納別人。


    而江清遠是看起來彬彬有禮、容易親近,但心裏卻很疏離。


    許是因為在戰場上廝殺太久的緣故,沒那麽容易輕信人。


    以至於對方每次看見她就會恭敬行禮,然後腳步不停地離開。


    瞧著很好相處,但偏偏她一靠近,這人就跟看見什麽洪水猛獸似的,直接躲了。


    對方越是躲,她卻越覺得有趣。


    身為大晉長公主,誰看見她不是阿諛奉承,這人倒好,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總會守著規矩躲開她,一點也不像武將,反倒像那些迂腐的文臣。


    整個人又是矛盾,又是好玩。


    江意綿挑眉看她一眼,打趣道:“是啊,公主這是對我哥哥感興趣?”


    若非江清遠現在失憶不記得她,男未婚女未嫁的,她還真有心思撮合一下兩人。


    謝鈺一愣,隻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敢,衛大將軍若知道我對他的得意門生感興趣,不得去找我麻煩啊!”


    她也就是好奇罷了,談不上感興趣。


    衛靖海可是把江清遠當接班人來培養的,她若敢說看上了對方,那老頭定不會依。


    好端端的一個上戰場殺敵的將軍苗子,以後提起來隻有她駙馬的名頭,衛靖海定會氣死。


    江意綿見她雖笑著,話語中卻是認真,倒也沒再繼續打趣,轉而問道:“衛將軍最近傷勢如何了?”


    她前幾日去看過一次衛將軍,但見有不少人照顧,確定沒什麽大事就迴來了。


    但已經好些日子了,這人還沒清醒。


    謝鈺倒是不見擔心,隻笑著道:“聽陳院使說衛將軍的傷勢在慢慢恢複,隻是受傷太重才沒清醒。


    最近幾日劉醫官不僅親自給衛將軍熬藥,還做了不少恢複極好的傷藥,我也用了,效果不錯,你前些日子不也受傷了嗎?


    我今日正好給你帶了。”


    說著,她就指了指桌上放著的小瓷瓶。


    江意綿卻是愣了愣,好一會才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嗅了嗅。


    藥材倒是沒問題,隻是那個劉子尋,她實在不放心。


    猶豫了會她才道:“平日熬藥不應該是衛將軍身邊的人嗎?那個劉子尋為何會去給衛將軍熬藥?”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劉子尋定然有問題,那麽多醫官在,怎麽就偏偏需要他來熬藥了。


    謝鈺想了會才道:“聽說是衛將軍的藥有些特殊,那些人掌握不好火候,唯恐失了藥效,劉醫官才去幫忙的。


    也就這幾日的事,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劉醫官人不錯,醫術也還行,衛將軍院子裏四處都有人把守,應當是沒事的。”


    她以前就見過劉醫官,瞧著就是個一心專研醫術、本分的人,不像什麽壞人。


    再加上最近幾日常常在衛靖海的院子見到對方,那人做事利落,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事中,對任何人都不諂媚,她覺得那人還算靠譜。


    江意綿卻越想越覺得奇怪,隻道:“我去看看衛將軍。”


    劉子尋這會正在屋內隨意翻看著手中的醫書,麵上平淡無波,實際心裏卻有些煩躁。


    他剛才聽說工部的徐長利似乎失蹤了。


    早上出去現在都還沒迴來,正心亂如麻。


    又是高興,又是發愁。


    高興的是那人若是就此消失了,沒人會知道他對衛靖海的心思,他隻需要繼續給對方下藥,過不了幾日衛靖海就徹底醒不過來了,對方定然不可能活著迴到京城。


    愁的是萬一徐長利被陸辭簡抓住,提前供出他,他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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