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簡隻點了點頭。


    江意綿見狀,也沒再多問,反而是把撿迴來的核桃倒在清水盆裏開始清洗起來。


    陸辭簡在一旁默默幫忙。


    其他人則是繼續處理兩隻野豬,一時間小窪地的人都忙碌著,沒一個閑人。


    但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笑臉,驚恐和害怕褪去,突然多了四百多斤豬肉,他們想不開心都難。


    有兩隻如此肥碩的野豬,今年冬天定能好好過。


    眾人忙碌了一個下午,兩頭豬才算是徹底清理出來,一時間每家的屋子裏都掛著滿滿的肉。


    隻等過些日子就做成煙熏肉,實在是兩家沒那麽多的鹽可以醃製,隻能改做成煙熏的。


    今天的晚飯也很豐盛,排骨蓮藕湯、爆炒豬肝、豬血火鍋、辣椒炒肉,再加上幾個清炒蔬菜和魔芋,滿滿一大桌菜,隻吃得眾人格外滿足。


    就是在得知,陸辭簡最近一段時間不會在山上時,眾人開心的情緒才落了下來。


    王鳳琴隻皺眉道:“辭簡,這馬上就入冬了,你就是要趕路迴家也要等明年暖和的時候啊!冬季一下雪,可受不了那寒冷。”


    而且,路上的情況如何,他們都不清楚。


    雖說不少流民已經迴來了,但沒朝廷的約束,路上定然也是危險重重的,流民搶食的事依舊在發生。


    貿然離開,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隻以為陸辭簡是打算趕路迴家。


    劉老頭也皺了皺眉,但見陸辭簡沒被說動,隻好道:“行,那你走的時候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做些豬肉幹讓你路上吃。”


    今日若不是辭簡把豬趕來,他們哪有這麽多肉,合該有對方一份,更別提辭簡每次來小窪地總會帶些獵物,還和他們一起趕走流民的事了。


    大家共患難這麽久,也有了感情。


    既然攔不住對方,他們也隻能多讓他帶些吃食在路上,總不至於餓著。


    陸辭簡聽著眾人的話,心裏也多了些溫暖,隻解釋道:“我隻是有些事要忙,不是要迴家。”


    至於什麽時候迴來,會不會迴來,他還真不太確定。


    狗剩一聽這話,隻開心地道:“辭簡哥,那你處理完事情就迴來了嗎?太好了,到時候讓你看看我射箭的水平,定能讓你驚訝。”


    除卻認字一事,他對陸辭簡還是充滿了敬意的,是除了意綿姐,唯二讓他崇拜的人。


    陸辭簡隻看了江意綿一眼,見她低著頭默默吃飯,才隨意應了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頓飯,很快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結束。


    *


    一連幾日,陸辭簡果真沒再來小窪地。


    王鳳琴做著手中的衣服隻道:“也不知道辭簡什麽時候迴來,我還是給他做件冬衣吧。”


    大晉的冬季不長,但也不算短,她怕陸辭簡到時候迴來沒有冬衣穿。


    而且,小窪地的每個孩子她都縫製了冬衣,自然也會給陸辭簡準備一身。


    江意綿隻應了聲,就去荷塘了。


    陸辭簡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也有。


    雖說一起吃過幾頓飯,但算起來他們也還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沒人說過自己的秘密,自己的過去,反而像是飯搭子。


    江意綿沒再想對方,見狗剩和趙大樹幾人泡在荷塘裏挖藕,隻覺得有些冷。


    狗剩老遠就看見了她,隻笑嘻嘻地朝著她招手,“意綿姐,你放心,太爺剛才也囑咐我們了,我不會把藕挖完的,也會間隔開,明年定會讓荷塘裏的花和今年夏天一樣好看。”


    趙大樹幾人也在旁邊笑著保證,“綿姐,你放心,我們也挖過藕,知道要留種。”


    他們村裏也有荷塘,雖然沒小窪地的荷塘大,但裏麵的藕也是長了不少的,一到秋天和冬天,他們就會被村長叫去挖藕。


    但都是些小小的藕節,沒有眼下這荷塘裏的大。


    江意綿隻點了點頭,見岸上已經放著不少簡單清洗過得藕,才笑著道:“行了,別挖太多,這些已經夠我們吃了,快起來,我帶你們找其他東西吃去。”


    這時節正是栗子、核桃和山楂成熟的時候,她夏天的時候在不少地方瞧見了栗子樹和山楂樹。


    現在去采摘剛好,再過些日子估計就沒了。


    而且,她也得去瞧瞧王柱子他們。


    已經過好幾日了,那些人應當是好了。


    最近小窪地裏也時不時會熏艾葉、喝一些她熬煮的中藥,倒是沒瞧見有感冒的,每個人都精神著。


    一聽可以找其他東西吃,狗剩立馬興奮起來,連忙跑上岸,丟下一句,“我去溪邊洗洗就來”,就瞬間沒了影。


    趙大樹幾人則是把藕背迴去,才簡單清洗一番,背著背簍跟著江意綿出了小窪地。


    一行人跟著江意綿在林子裏轉著,果真瞧見幾棵栗子樹和山楂樹。


    紅彤彤的果實在綠色的葉片中格外顯眼,尤其是挨著旁邊幾棵葉子已經枯黃的樹,老遠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幾人全都飛奔了過去,瞧著頭頂上的山楂,又是開心,又是覺得嘴裏發酸。


    狗剩吸了吸嘴裏的口水,才連忙道:“意綿姐,山楂也要摘嗎?這東西可酸了,也不知道以前鎮上的糖葫蘆是怎麽做的,吃起來酸酸甜甜,一點也不難吃。”


    一串糖葫蘆三文錢都能吃三個大包子了,他也就很久很久以前吃過一串。


    後來饞了就來山上摘山楂吃,隻是卻和糖葫蘆一點也不一樣,酸得他牙都軟了。


    這會一瞧見山楂樹,他酸得口水直往外冒。


    趙大樹三人看都沒看山楂一眼,隻在地上撿著已經掉落的栗子,明顯也是被山楂果實酸到過。


    三人分工合作,兩個負責打落樹上的栗子,一個在一旁用石頭敲開栗子外麵那層紮手的刺,瞧著默契得很。


    江意綿很滿意,隻笑著對狗剩道:“想不想吃糖葫蘆,今日摘一些迴去,我給你們做糖葫蘆吃。”


    她空間裏拿出來的糖不多,平日王鳳琴不怎麽舍得用,隻是幾個孩子偶爾饞了,才泡些糖水喝,倒是讓那糖罐裏的糖沒怎麽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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