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沒有迴家,也沒有給我發信息,這是很少有的事。


    明承雖然很愛工作,但是從來不喜歡加班,他本人也並不支持員工加班。


    更何況哪怕他真的要加班也會跟我說一聲的。


    一直等到七點,桌子上的蠟燭已經燃燒殆盡,白色的蠟油軟綿地流下來,餐盤裏的晚餐也涼了,我很擔心他於是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打通了之後卻一直沒有人接。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語音提示響起,我掛斷又打了一遍。


    一直無人接聽,電話自動掛斷。


    我看著熄滅的手機屏幕,上眼皮忽然開始無節奏地亂跳。


    他作為溫家大兒子,擔任公司總裁的職位每天會有很多事要做,我不應該打擾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眼皮跳過之後,我的心裏也怪異的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於是我忍了又忍之後,終於還是給明承的秘書發去消息。


    “李小姐,你們老板下班了嗎?”


    秘書很快迴複了我:“溫總還沒有下班,現在正在開董事會。”


    我放心了。


    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懸著的心終於迴到了肚子裏。


    一晚上沒心情吃東西,現在終於沒了憂慮,我去吧台為自己到了杯熱水喝了,熱水溫熱了我的腸胃,驅散了我今晚怪異的不適,重新迴到沙發後,我發現李小姐還給我發過消息。


    “溫總白天有事外出,今天可能下班會晚些,您如果有事可以告知我。”


    她工作向來很周到,我迴複她:“辛苦你了,我沒事,隻是很晚了我很擔心。”


    知道明承今晚會晚歸,於是我不再等他,自己把晚餐熱了吃了,順便把他那份拿去加熱保溫。


    吃完飯之後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個覺很短暫但是睡得格外好,我好幾天沒有像以前一樣睡得安穩深沉了,哪怕昨天夜裏明承和我相擁而眠我也有些沒道理的心慌,此時一個人窩在沙發反而睡得很舒服。


    然而半夜我夢正酣時,忽然聽到一聲幾乎破聲的唿喊。


    “阿臻——”


    這一聲喊聲震耳欲聾,仿佛就在我的耳邊炸開,將我瞬間從深度睡眠中叫醒。


    我倏地睜開了眼睛從沙發上一骨碌爬起來,茶幾上的水杯被我晃倒在地上,我半張著嘴劇烈喘息,“……明承?”


    可是明承並不在,我的迴應在室內無力地散去。


    我不可置信地環顧四周,又喚了他一聲,“明承,是你嗎?”


    但是仍然沒有迴應。


    此時室內掛鍾顯示時間是二十二點,晚上十點多。


    明承還沒有迴家,但是我卻切切實實聽到他喊我。


    我覺得我不會聽錯的,這聲唿喊真的很大聲,包含著急切的情緒甚至我還聽出了驚懼,用力到幾乎聲嘶力竭。


    此時我的耳邊還在嗡嗡作響。


    我捂了捂耳朵,心口還帶著從夢中驚醒的心悸。


    但是室內卻真的沒有人。


    幻聽?


    我之前從沒有過幻聽的症狀,也沒有去了解過,幻聽會把自己吵醒嗎?會讓自己耳朵嗡嗡作響嗎?


    睡得好好的,也會幻聽嗎?


    我從地上爬起來,先走到落地窗前拉開巨大的窗簾向小院子望去。


    院子中嬌美的花兒們都安安靜靜地睡在月光下,除了它們沒有別人,但我還是打開院子的燈每個角落都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人後我又從貓眼向前院看去。


    可能夜色深了,貓眼中是黑色的,看不到外麵。


    於是我又將前院的燈打開,再次向外望去。


    不知道為什麽貓眼很糊,什麽也看不清,隻能看到外麵是有光的。


    確定了家裏確實隻有我自己後,我隻能把那一聲唿喊歸為幻聽。


    看來我最近狀態確實不好,明天該去找趙醫生複診了。


    “似乎是受到魏教授的影響,北華美院去年的選題是《盛夏》,這個題目聽起來就是很美啊,嗯嗯,是的……這種題材考察意境的同時非常考察學生色彩協調性……”


    電視裏主持人正和一個教育專家談論去年的藝術生高考,我眼睛看著電視,但是心思卻不知道飄在哪裏去了。


    因為工作性質的不同,大多數時間都是我在家等明承迴家,這還是他第一次迴來這麽晚。


    我很想再給他打電話,但是又怕他開車在路上。


    晚上十一點,我的眼皮開始打架,迷迷糊糊中我聽到男士皮鞋落在地板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鑰匙插入房門的聲音。


    是……明承迴家了!


    我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跑到房門前趴在貓眼上看了看,可惜貓眼還是糊的,隻能隱約看到有影子晃動,“明承是你嗎?你怎麽才迴來?”


    我等著他推門而入,我好一把將他抱住質問他為什麽不給我迴電話,害的我擔心一晚上。


    但是他用鑰匙擰過房門後人卻沒有進來。


    “明承?”


    “阿臻,”外麵的人說話了,語氣中帶著疲憊,“今天出乎我的預料,迴來的路上遇到了點麻煩。”


    他長長歎了口氣,似乎真的很累,“我迴來這麽晚,你會不會怪我,還讓我進門嗎?”


    我聽到他口中的“麻煩”二字就已經原諒了他了,心疼他還來不及怎麽會真的生氣,於是我不等他自己開門,就從內將房門打開了,“這是什麽話?快點進來,你遇到了什麽麻煩?”


    門外的男人還是往常的打扮,但是我發現他黑西裝的肩頭有些髒了,兩鬢的發絲有幾縷落在耳邊,他見了我還是向我輕和地笑,皮膚在昏暗的簷下燈光中散發著珠玉似的柔光,本就天生上揚的唇角彎彎,典則俊雅:“真的讓我進來嗎?”


    “當然。”我用手指把他鬢角的頭發梳理整齊,拉著他的手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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