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星洲四大邪宗全被清除覆滅之後,輕曉舟也被葬在了綏雲山,她和雲閑一樣,去往了她夢中的道宮。


    將她安葬結束,雙星洲剩下的事由三位後輩料理,林南音和陳晚池以及晏溪順勢先迴了道宮。


    又是百年未見,道宮如今已經大變樣。


    刀疤青原先給大家蓋的城池已經住不下那麽多人,城池之外又蓋起了成片的房屋。越靠近城池房屋越密集,一直到百裏外才逐漸稀疏,然後散為村鎮。


    “這裏變化好大。”陳晚池和晏溪都認不出這裏,林南音勉強還有一點記憶,主要是其他的東西再怎麽變,四藝學院還是老樣子,一站到學院門口,一些遙遠的記憶便在她腦海中蘇醒。


    他們三人從四藝學院門口路過,迎麵走來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一邊高談闊論著什麽一邊同他們擦肩而過,不約而同的,三人同時扭頭看向那些年輕人,目光透過他們仿佛看到了曾經年輕的自己。


    “誒,”陳晚池突然撞了撞林南音的胳膊,“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林南音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目光頓時一凝——他們前方百步遠的道邊蹲著一買地薯的少年,少年的一乍看上去和薛勇一模一樣,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應該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究竟怎麽個不一樣法,林南音也說不出來,時間太遠了,故人的麵龐她隻依稀記得,但要仔細想卻又想不出什麽細節。


    薛勇也是在突然看到眼前那少年的時候才突然記了起來。


    下意識朝著道邊的少年走去,林南音來到他的攤位前低聲詢問道:“這地薯怎麽賣?”


    少年見有來客,略有些木訥地報價道:“一斤兩貢獻點,你要來點嗎?”


    少年一開口,那份相似感就又淡了不少。在林南音的記憶中,薛勇和林清婉夫妻倆都是心思縝密的人,這孩子不太像他們,太老實了。


    “給我來個兩斤吧。”她說著同邊上陳晚池和晏溪道,“今晚上吃烤地薯。”


    被請客的兩人自然沒有異議。


    稱重,付錢,結束後林南音問少年道:“小老板你是不是姓薛?”


    少年的訝然毫不遮掩,“你怎麽知道?”


    林南音笑了笑,“我會算命,算出來的。”說著她揚了揚手裏的地薯,“走了,有緣再見。”


    重新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對於偶然碰到薛勇和林清婉未來的兒孫一事,林南音既覺得新奇,又覺得整個心得到了些許的寬慰。


    手裏的地薯她也沒等到拿去烤,幹脆一個清潔符用下,然後給另外兩人一人掰了一塊,三人一邊吃著甜脆的生薯一邊走進眼前兩百多歲的城池。


    一入城,城中四通八達、直來直往地寬闊街道映入眼簾,幹淨整齊的房屋與坊市,車來商往的繁華場景讓這座不怎麽年輕的城池有著別樣的活力。


    走到人群當中,聽著耳畔錙銖必較的討價還價聲,生活的氣息瞬間將三人掩埋。


    “這座城建得好,”晏溪開口道,“這裏和我以往見到的任何一座城池都不一樣。”


    “那是當然。”這裏可是長安。


    當初刀疤青將半輩子的時間都用在了這上麵,林南音現在都還記得南大街主幹道上有她和雲閑一起鋪就的地磚。


    這就夠了啊,這就夠了。


    他們三人穿過最熱鬧的大街,最後晏溪去了道宮,林南音則帶著陳晚池根據去了她家所在的和慶坊。


    和慶坊是玉昆山腳下最早建成的一批坊市,現在三百年過去,坊內有些房屋已經改變,樹大多都被砍了一批,遠遠看去,隻有她家的棗樹鶴立整個和慶坊,站在坊外都能看到它那茂密的綠冠。


    “我記得我頭一次來你家的時候,你家棗樹就在了。這麽多年過去,它別不是已經誕生靈智了吧。”陳晚池很是好奇。


    等到她們開門迴家,陳晚池特意圍著棗樹轉了一圈,但棗樹始終沒有半點波動。


    “算了,植修動不動就是千歲起步,我不能對它要求太高。”陳晚池說著拍了拍棗樹,“棗兄,來年多結點棗,我還沒嚐過你的棗兒是什麽味呢。”


    陳晚池的話卻讓林南音聽出了點別的意思,“你明年還在?”


    “嗯,”陳晚池有點疲倦,她自行搬了張椅子躺下,整個人昏昏欲睡,“這兩百多年在外麵雖然確實開闊了眼界,但也真的好累。很多我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會算一算距離百年之約還有多久,現在迴來了就好了。”


    說著說著,她人就已經昏睡了過去。


    看著她睡覺的樣子,林南音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仰著肚皮睡的小貓,她從儲物戒裏拿了見幹淨的法袍蓋在她的肚子上,便也在旁邊坐了下來繼續修煉。


    時間很快就到傍晚,原本關著的院門被人打開。


    開門的少年在見到院內的兩人後,還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後退了兩步又重新看了看院子外麵的大門,確定這是自己家後,才有些警惕地看著林南音道:“兩位這是要找誰?”


    陳晚池還在休息,林南音對少年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東邊的屋子,“那是我的祖屋。”


    少年一聽,不是很相信,但他看到睡著的女人手邊放著的劍,最終選擇忍氣吞聲,先迴了自家屋子放下東西,開始做晚飯。


    他的晚飯很簡單,就是今天賣不掉的地薯。


    在洗地薯的時候,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隻做了一個,他一個人吃。


    吃的時候,他就坐在廚房門口,眼睛盯著院子裏那兩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著手裏的地薯。


    正屋和東屋的確都不是他家的屋子,聽爺爺說是以前世交的祖屋,隻是另外兩家似乎去都去了西臨城,這祖屋也就一直托他家照看著。


    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迴來,若他們迴來的話,應該會給他一點看管的費用吧,好歹他們祖祖輩輩幫忙照看了這麽多年呢。


    這樣想著,少年突然覺得如果院子裏那兩個女人就是他家的鄰居也挺好。


    薛家後人的想法林南音不知道,她看到他吃完地薯就去洗漱迴了房間,也沒立即向他打聽什麽。


    其實從少年打滿補丁的衣裳能看得出來,他應該過得很貧苦。


    是夜,晏溪來了。


    林南音和他說起來交情也不深,可能因為他們都是兩百多年前那一批裏僅剩下的人,有這層關係在,他們又天然生出不少的親近。


    林南音在院中點了堆篝火,烤上了前麵沒吃完的地薯。


    溫暖的火堆和食物的香氣讓睡夢中的陳晚池也悠悠轉醒,她還趴在躺椅上,下巴枕著手,火光在她臉上跳躍。


    “接下來你們什麽打算?”陳晚池問,“雙星洲四大邪宗已滅,明月聖地有三大結晶修士在,往後定然正道昌隆。這種事想遮也遮不住,不如以後就別像黑風寨那樣欲蓋彌彰吧,我們堂堂正正把正道的旗幟亮起來。


    雙星洲以北是無盡冰原,炎洲倒和別的三洲有交接的地兒,但隔了十萬裏的距離,人家也不會沒事找事跑過來。


    整個南荒十三洲最高修為也就金丹,金丹都想著盡快結嬰,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真要有什麽吸引金丹過來的東西,不管是正是邪都一樣招架不住。”


    “可以。”晏溪讚同道,“如果一切順利,我大概百年內就能結丹成功。”


    “百年內結丹成功?”陳晚池有些羨慕了。


    結丹不比築基和結晶,後兩個還有丹藥可以輔助,結丹除了運氣好碰到一些結丹靈物之外,剩下的全部靠資質。她花費這麽多時間,結丹靈物也才隻遇到了兩件,結丹成功率不到四層。


    一旦晏溪結丹成功,就如今的南荒大陸而言,南、雙、炎三洲也就有了靠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想活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活。


    “我這些年遇到了不少結丹靈物,”怎麽遇到的,經曆過當初道宮之劫的都清楚,“現在就差修為和一點運氣。接下來我會留在道宮內閉關,外麵的事怎麽處理,你們決定。”


    “我需要養傷,我也不想管這些。”管得越多就牽扯越深,至今林南音都下意識不太想迴金角寨。


    “那雙星洲就丟給那三個後輩搭理吧,我要迴流雲宗。當初師父既然收了我,那我就不能讓流雲宗斷送在我手裏。”陳晚池道,“你們道宮也警惕一點,別以後還被我們流雲宗的後起之秀給壓上一頭。”


    聞言林南音和晏溪皆是一笑。


    剩下的地薯三人一人一塊,吃完後陳晚池就馬不停蹄走了。


    她說這些事早點做好她就早點安心閉關。


    晏溪在陳晚池走後,將兩樣東西放到了林南音的手裏,“當初離開時說要幫你尋找增加壽元的靈藥,但可惜那東西實在稀少,我隻能先送你兩樣結丹靈物。待你以後結丹成功,我當初的承諾也算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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