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圍坐一圈,商量來去,覺得最好就是他們偽裝成邪修將這些凡人給帶去炎洲。


    “一共才二十來個人,我們盡量隱蔽一點,應該不至於會引起多大的關注。”北渡一邊思索可行的細節一邊道,“等到了炎洲,我們帶著他們找個綠洲打個地盤,自己做主,應該就不會發現我們一開始遇見的那些事。”


    一說完,北渡突然就想到了金角寨。


    金角寨不就是這樣壯大起來的,隻是不知道他們這幾個有沒有長輩們的實力。


    “去炎洲可以。”馮長樂道,等進入炎洲邊境,她就把人往金角寨相反的方向帶,“我看輿圖我們全力趕路到邊境都需要十來天,現在帶上他們時間估計最少要走兩個月,任何事情一拖就會很容易有各種變故,這些你們要做心理準備。”


    時間上的變化讓大家頓時有了壓力,但誰也沒開口換掉這個提議。


    事情定下來後,接下來就是水和食物的準備。


    要出發的話宜早不宜遲,留下白衣男子看守,北渡他們趁著天還沒亮就結伴去準備路上各種所需的物品。


    他們對白衣男子還是存有戒心,不敢讓誰單獨留下來和他在一起。


    在北渡他們忙碌的時候,那些凡人們大概也都感受到了這些少年俠士要帶他們離開的決心,不同於之前早就接受命運擺布的麻木,他們的眼裏開始多了點別的東西。


    “我們真的能活下去嗎?”有人忍不住問其他人。


    “不知道。”另外一人迴道,“但此時此刻,他們是真的想救我們。”


    他能感受的到那份心意,不是為了標榜自己也不隻是嘴上隨口說說,他們好像真的很希望他們能活下去。


    原來這個世界上也有將他們這些普通人當人的修士。


    “現在能睡的都快點睡,就算睡不著也要閉目養神,如果明早我們能走,到時候也盡量別拖後腿。”


    “成,戚妹子你也早點休息,明天我們用門板抬你。”


    角落裏的孕婦摸著肚子,最後跪地拱睡。


    在一片忙碌中,天很快就亮了。先是遠處山林的輪廓漸漸出現,接著天際開始泛起魚肚白,黑暗如被撕裂一道口子,光明一點點從那縫隙裏給擠了進來。


    起初還隻是一點,人們麵對麵尚還看不清對方的麵孔,接著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直到所有人臉上的毫毛都纖毫畢現時,天際已朝霞漫天。


    在這樣的一個早晨,北渡他們出發了。


    因為沒有找到代步的工具,他們隻能先讓凡人們都坐在之前送他們來的那輛車上,他們幾個修士則代替馱獸在前麵拉著車輛飛奔。


    幾個練氣修士一同出力,獸車跑得飛,原先的城池很快就被他們拋在腦後。


    他們出發的時候也有邪修小心翼翼過來表示想跟他們一起走。


    雖然那邪修看上去人畜無害,可能當邪修也是被逼無奈,可他身上縈繞的那股血腥氣還是讓北渡驅離了他。


    “或許他真的無辜,或許他殺的隻是其他的邪修,可我無法相信他。”北渡看著那站在原地滿臉失望的邪修,心裏越發為這個世道難受。


    從前他覺得邪修就是修習著邪功殺人如麻的人,可來到雙星洲之後,他才感受到人活在這個世道的艱難。


    他相信很多邪修的確是惡毒,以殺人取樂,以活人獻祭增長修為,但同時他也相信也有人是不得已變成邪修。


    在一個不狠毒就無法存活的世道裏,良善是不得不被丟棄的東西。


    “所以我有點好奇你們究竟是怎麽長大,這個汙濁世間原來還真有一塊淨土,能培養出你們這樣的正常人。”白衣男子因為傷還沒好,人就坐在車轅上同他們說話,“哦,說起來你們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明月。”


    這名字讓前麵帶著車走的幾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名字讓我越來越覺得那什麽明月聖地就是你編出來的地方。你不會實際是個隱藏的更深的邪修,拉攏我們進你們宗門就是為了騙我們進去殺吧。”


    “你們就是這樣想我?”明月很受傷,“我以為經過昨天的事你們應該能明白我是個好人才對。我以前並不是這個名字,後來改的,明月聖地已經消失太久,人們都已經忘了她的存在,而現在隻要我還活著,那她就還在。”


    雖然對於明月聖地這個宗門是否真的存在還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但大家也不願意再去戳他的傷口。


    木頭有些好奇,“你說你是正道大宗,還這樣到處招人,難道就不怕給那些邪修注意到?”


    正邪對立,正道昌隆的時候,邪魔都隻能躲躲藏藏;如今邪道當頭,正道自然也就成了被圍剿的對象。


    “是啊,你是不是一直在被追殺?”想到這事,北渡突然有點想把這人給請走了。


    雖然他承認這人大概率是個好人,但不能否認的是他也可能是個大麻煩。


    明月卻以為他們是在擔心自己,他一擺手反過來安慰他們道:“你們放心,我可是擁有我們宗門傳承的人,他們抓不了我。”


    “……你有宗門傳承還受這麽重的傷。我勸你以後還是徐徐圖之吧,別這麽招搖。”北渡建議道,“暗中發展多好,等以後修為上來了有了和邪修抗衡的實力再嶄露頭角,不然你很容易在還沒把宗門擴大之前就被殺。”


    “你能對我說這樣的話,說明你已經相信我是個好人了對不對?”明月嘻嘻笑著,然後道:“你所說的那些我都知道,甚至其他人就是這麽做的。我相信偌大的雙星洲肯定還有一些正道宗門的人幸存著,在暗中積蓄力量,然後在將來某一天一舉推翻整個邪道。


    可在那天到來之前的天都太黑了,黑到讓人絕望。我就想著,我上躥下跳到處蹦躂一下,有些人看到正道未絕,說不定倒的就沒那麽快了。”


    前者的幾個年輕人聽完都沒再吭聲,後麵慢慢跟著的林南音也有些驚異。


    在這樣的世道下,引火自照無異於玩火自焚,盡管在很多人看來這人的舉動並不明智,但卻令人敬佩。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是不是很驚訝我這個人竟然無私。我跟你們說,隻要你們加入我們明月聖地,我還能更無私。你們誰修為要超過我,我聖地的主人都能讓給他。”


    明月這一張口,剛才本還有點動容的大家頓時又對他翻了個白眼。


    “你真的好吵,我想安靜趕路。”覃薑冷著臉道。


    明月這才委屈地閉上了嘴巴。


    他們這剛出發總體來說還算順利,但經驗告訴他們兩三天後就不一定了,所以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盡量走出這個地界。


    邪修和邪修之間也是有地盤的,他們得罪了這個地盤的邪修,換個地方人家不一定會將手伸到那麽遠。


    三個時辰後,前麵的幾個靈力已經消耗不少,他們全都換了下來讓明月頂上。


    明月哪怕受傷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築基修士,拉車這點小事還能做的。


    就這樣兩邊輪流替換,兩天後他們終於走出這片地界。


    而就在他們剛要鬆口氣時,變故突然而至,有邪修追了上來。


    這邪修不知是給之前那個邪修來報仇的,還是單純覺得他們唯一的築基受傷想來截殺他們。


    築基修士之間的戰鬥練氣插不上手,明月讓北渡他們先走,他留了下來對付那邪修。


    北渡他們也知道這事他們能幫到的忙不多,隻能繼續帶著人往前跑。


    林南音稍微留在後麵觀看了下,不得不說這明月的確有點手段,來追殺他們的邪修是個築基三層,而他看上去也是築基三層,還受了傷,最後他卻用出一道布滿紫色紋路的金色符篆將那邪修反殺。


    三階符篆?


    看來這人或許真有些傳承在身上。


    等到明月將屍體上的東西搜刮走去追北渡他們時,林南音來到邪修的屍體前將屍體的頭顱一腳踩爆這才也跟了上去。


    前麵明月將搜刮來的戰利品交給了北渡,“裏麵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麽能用的。”


    “你沒事吧。”相對於那些東西,大家更擔心他。


    聽到這關切的口吻,明月眼睛眨了眨,道:“放心,我其實還是挺厲害的,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


    聽他說死不了,前麵四人才騰了金琅出來打開儲物袋。


    築基修士的儲物袋收獲很豐厚,在一堆很好但是現在不怎麽能用得上的東西裏,金琅還發現了一株能增加修為的靈草。


    他現在是練氣九層,本來突破還需要個幾個,但過去一年裏他時常在生死邊緣遊走,若能吃下這枚靈草,應該就能進入練氣大圓滿。


    其他的東西大家邊走邊分,而這株靈草最後被一致讓給了金琅。


    用北渡的原話說是:“你修為最高,若你能突破練氣大圓滿那就能隨時築基。給我們用一時半會用處不大,但給你我們說不定就能多個築基修士,到時候明月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和他們相處這麽久,金琅自然知道這不是什麽客氣話。


    他二話不說便取代了明月坐在車轅上將那株靈藥服了下去。


    果不其然,將靈草煉化後他成功進入練氣大圓滿。


    修為一有突破,金琅還沒來得及高興,突然想起什麽,將之前被送的木盒拿了出來。


    這迴他隻稍微一用靈力就將木盒下麵的禁製給抹了,裏麵的幻陣消失,露出四枚清香四溢的丹藥來。


    在看到丹藥的時候金琅還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會是藏寶圖之類的東西。


    不過當他打開那夾層下麵的紙條時,失望卻變成了驚疑。


    “築基丹”。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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