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一般人都見過魂霧。你們究竟是從哪來的,竟然連這都不認識?”


    麵對白衣男子的疑問,北渡他們全都沒有沒吭聲。


    白衣男子見狀,也就沒繼續問下去,“走吧,先帶他們去填飽肚子。”


    店鋪裏,林南音察覺到他們正往這邊來,她先將地上邪修的屍體往後麵一丟,然後將一有夾層的木盒拿出來,把之前在炎洲煉製好的四枚築基丹放了進去,再在周圍施以小型幻陣,最後將夾層推上,在外麵放上一枚普通的寶珠法器。


    這寶珠的功能非常的雞肋,隻能凝水,一般人修士不會看得上它,隻有身在炎洲的修士一般手裏都會備上一枚。


    將東西放好,林南音把木盒往店裏的角落一放,然後坐去了櫃台開始研究雙星洲的輿圖。


    老金這些年帶迴的都是雙、炎、南三洲交接處的信息,而這裏處於雙星洲偏中間一點的地方,距離雙炎交界處直線走差不多有三千多裏,但直線的路上有邪宗和不能去的禁地,所以彎來繞去三千裏就變成了五千裏。


    總體來說不算太遠,練氣修士全力趕路的話十來天就能到。


    若是在進城之前,林南音覺得他們迴到炎洲應該難度不大,但現在插手了這檔子事,以這些孩子的性格是絕不會救了那些凡人又丟下不管的。


    練氣修士自己管自己已經勉強,想要管別人的話……他們得要點‘奇遇’。


    很快,北渡他們就路過這店鋪的門口,不過他們沒進店鋪,而是被店鋪邊上的府邸給吸引住了目光。


    這府邸大概是剛剛那個被殺的邪修的,此時裏麵有不少邪修為爭奪財物打了起來。


    見狀他們有點不太想過去了,正站著,他們突然聽到身側的鋪子有人用一種陰惻惻的女聲招攬他們道:“幾位要不要進店來看看?”


    冷不丁被這女聲嚇了一跳,北渡一看,卻見這鋪子老板竟然換了一個。


    明明白天他們來買輿圖的時候還是另外一個幹瘦的中年人,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一家人,還是原來的那個已經死了。


    他正要拒絕,就聽裏麵的女聲繼續道:“本店剛剛進了新貨,武器法器應有盡有,都是新鮮出爐,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像是為了佐證她的話一般,裏麵櫃台上的一些法器身上毫光閃爍,一看就是精品。


    這些東西確實是他們白天來時沒看到過的。


    “要不進去看看?”北渡看到的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到了,他們都很心動。


    “也行。”北渡點頭道。


    其他人當即進了店鋪,馮長樂也把那些凡人給推了進去,自己則站在門口守著,以防萬一。


    白衣男子受了傷,幹脆在鋪子門口打坐修煉。


    北渡他們進來後,他和木頭以及覃薑看的都是架子上的法劍法器,金琅則在看店裏的其他東西。


    櫃台後麵,林南音看著金琅距離那木盒越來越近,最後卻沒發現那木盒的異常即將路過時,她一個閃身出現在金琅麵前道:“客人如若要看法器可以去右邊,這裏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若你法器買的多,這些的東西可以附帶免費送你。”


    金琅並不缺法器,進來也隻是看看有沒有什麽值得購買的小玩意,“我就隨便看看,你去招唿他們吧。”


    林南音眼角餘光看著那三個拿著法器各種比劃的崽子,不是很想過去,“他們的單子我是鐵定能成的,客人你的這筆單子我也不想放過。”


    說著她將那個內有乾坤的木盒拿了過來當著金琅的麵打開,“這是凝水珠,放置在任何容器內都能自動凝水,客人若去炎洲可以帶著圖個方便。”接著她‘啪’的一聲把盒子關上放迴,又給拿了把剪刀過來瞎謅道:“這剪刀是一把法器,可以剪開任何礦石。你若是看不上,還有這個手套……”


    金琅被她說的有點煩,他本想扭頭就走但目光在掃到那裝有凝水珠的盒子時,突然覺得有點不對。


    那木盒從外表看上去很普通,但裏麵裝有珠子的深度和外麵所顯示的不太一樣,這要麽就是這個盒子的底太厚,要麽就是……


    腦中靈光一閃,他裝作對那凝水珠有點興趣的模樣將木盒拿來掂了下重量。


    很輕。


    再重新將凝水珠取出,盒子的外壁都很薄,而且他神識竟然探知不進盒子底下。


    心頭微微一跳,意識到自己可能在這一件不起眼的小店裏遇到了一點小奇遇,金琅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將凝水珠放入了木盒當中,手卻沒將木盒放迴原處,而是作出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道:“我若是買法器的話,這裏的東西是不是都送?”


    “當然。不過得滿一千靈石才能選一樣。”林南音笑眯眯道。


    金琅拿著木盒又將剛才的剪刀拿了起來,“滿一千靈石送兩件吧,這剪刀我也有用。”


    “剪刀?”林南音假裝以為剪刀有什麽特殊之處多看了幾眼,最後才勉強鬆口,“行吧,看在你們讓我今天有了家店的份上就多送你一件。”


    金琅:“……”


    他們這邊談妥,北渡他們三個也已經選好了各自中意的法器。


    這些法器都是林南音之前從邪修身上收繳來的,全是黃級中品,價格不便宜。


    最後三人的法器一共花了一千六百多靈石,經過他們的一番討價還價,再加上又從鋪子裏刮了點礦石和草藥過去,之後用一千五的價格成交。


    東西到手,金琅便讓大家快點離開這裏。


    他們最後選的是一家沒人居住的空屋歇下,然後又從一客棧裏弄了點吃的過來給那些凡人吃。


    那些凡人也是餓的狠了,每個人都不顧形象地大口吞咽,一直到把北渡弄來的食物全被吃完,他們又把盤子舔了個幹淨才放下了碗。


    吃飽了飯他們也有了力氣說話,“幾位少俠,你們都是好人,等天一亮你們就快點離開這裏吧。”


    “我們是打算明天就走,不過在走之前我們會把你們安頓好的。”北渡視線從角落裏的孕婦身上掃過,“你們之前住在哪裏,或者你們有沒有要去的地方?”


    把這些人留在這裏肯定不行,他們前腳剛走,這些人後腳估計就會被吃。


    哪知那個讓他們快走的凡人卻是絕望一笑,“這個世界哪有什麽能安頓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地方。


    我們是什麽?我們不過是被圈養的牲口,是那些邪修想殺就能隨時殺掉的人畜。


    我兒子女兒在七八歲的時候都被拉去上供,送給了山裏的所謂邪神;我妻子因為陰月陰日出生被抓去生生煉製成傀儡;我的父母被抓去試毒,人都爛成了一把骷髏還在哀嚎。


    現在輪到我了。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這把屠刀會落在我的頭上,從我懂事開始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我們早就認命了,越掙紮隻會死的越痛苦。”


    這人的話讓屋內的年輕人皆是心頭一酸,可那些凡人卻全習以為常,哪怕是那位唯一的孕婦眼裏也沒一絲對新生的喜悅,眼裏隻剩麻木。


    北渡吸了吸鼻子,將眼底的淚意逼迴,“這個世間一定還有淨土。”說著他看向旁邊的白衣男子,“你不是說你是什麽聖地的人,你們宗門在哪,收留幾個凡人應該沒問題吧。”


    白衣男子睜開眼睛道:“我們聖地占地三千裏,有的是地,收容幾個凡人當然可以。現在的問題是那裏暫時被邪修占著,得你們和我一起去把聖地給奪迴來。”


    “……”北渡無語,“這都被人奪了還是你的?”


    “沒經過我的同意奪了我的東西,那東西怎麽就不能是我的!”


    “……那你之前說的什麽功法秘籍之類也是這樣‘暫住’在邪修那?”


    “是的,你很聰明,我覺得你這個腦子可以當我們聖地的副聖主,怎麽樣?要不要加入我們明月聖地,將來那些東西通通都是你的。”


    北渡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後和夥伴們商量道:“要麽我們在這裏找到一個能讓他們躲避邪修的地方,要麽我們就帶他們去炎洲吧。”


    炎洲地廣人稀,那裏雖然生存艱難,但也不至於這樣人命不當命。


    馮長樂一聽,提醒道:“若要去炎洲你又打算怎麽安頓他們?我們不是炎洲人,對那一無所知。”這事無論他們怎麽做都不能牽連到金角寨。


    別人都當金角寨是霸道的邪修,隻有她自己知道金角寨背後掩護的是整個南靈洲。金角寨一旦出問題,到時候死的就不僅僅眼前的這點凡人了。


    被她一點,北渡很配合地歎了口氣,“這倒是。如果我們自己有個宗門就好了,想怎麽安頓人就怎麽安頓人,不至於像現在連個去的地方都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本來一直在研究木盒底部怎麽打開的金琅突然手裏的動作一頓,不由想到之前他問那個人的話。


    “為什麽要讓我站在那麽高的位置,難道是為了讓金角寨有個靠山?”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金角寨……


    真正金角寨裏的人不正是和眼前這些凡人一樣的普通人?


    她讓他往上走,是想讓他將來也能成為這些普通人的靠山?


    這種思緒閃過,金琅本想嗤笑,可不知怎麽他卻想到了兒時自己時常跟隨母親祈禱上天時的情景。


    他們那時總在祈禱上天下雨、祈禱神靈讓他們不再被蛇咬、祈禱以後都別再顛沛流離食不果腹,那時是他真的渴望有神靈能幫他們一把。


    而現在那個人告訴他,兒時他沒等來神靈,可別人卻能等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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