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蘭盆地的四季,格外分明。


    昨夜還隻聽到嗚咽的風聲,清晨起來,就變了天,巴掌大的黃葉,落了一地。


    古堡小樓,不大的臥室,素色的被子下麵,一絲不掛的女人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吱吖~


    門自外麵被人推開,帶著一身淩厲風霜的男人走了進來,隻淡淡掃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冷聲道,


    “起床,吃飯。”


    韓英娜抬手,擦了把眼淚,別過臉去,不想看見這個野獸一般的男人。


    唿~


    突地一陣沁涼,身上蓋著的唯一能給她一點溫暖的被子被人猛得掀開,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被一個粗糙的大掌整個撈了起來,隨後套了一件浴袍在她身上。


    “我這兒沒有女人的衣服,就這個, 先穿著。”他說完,也不在乎她應不應聲,單手將人抱著往外麵走。


    這是一個三室的套房,客廳連著不大的餐廳,裏麵的家具都是極簡的原木,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和他這個人一樣,冷硬,死板,野蠻。


    桌上放著一盤炒米飯一樣的東西,上麵兩塊不知道是什麽的肉。


    男人將她放下,就自顧自的開始吃,他吃東西很快,勺子碰著盤子,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韓英娜咬唇,看著麵前油膩的食物,沒什麽欲望。


    “怎麽不吃?”對麵的男人吃完,才問了這麽一句。


    韓英娜還是咬唇,不吭聲,她雖然以前過的不好,但是這些年跟著南振國,嬌養了一身的公主病,由奢入儉難,麵對眼前這樣的食物,實在是提不起什麽興趣,再加上麵對這樣一個男人和未知的命運,更沒有什麽進食的欲望了,眼淚簌簌往下落。


    淩刀的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要哭滾出去哭,看得老子心煩。”


    韓英娜抬眼,看了他一眼,起身,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


    當自己稀罕待著似的。


    她身上就穿著一件男人給的男士浴袍,兩條腿半露在外麵,腳上一雙拖鞋。


    一出門,刺骨的冷風直往心窩裏鑽,刮的臉蛋生疼,漂亮的大波浪被和著泥土的風吹的紛亂。


    古堡很大,這個樓是靠近邊上最不起眼的一棟小樓,走下樓梯,看著眼前一片蕭條,她才反應過來,這裏不是東南亞,四季都是蔥綠。


    幹燥的氣候和冷風很快帶走了她嬌嫩皮膚上的水汽,雞皮疙瘩被凍的怎麽都下不去,淚痕幹涸在臉上,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前麵的主樓很惹眼,裏麵住著那個黑心的瘋子,她自然是不敢再去。


    她身上什麽都沒有,身無分文,走到門口,駐守的外籍雇傭兵明晃晃的打量著她的兩條皙白的腿,笑地一臉猥瑣。


    女人心裏一緊,轉身想要迴去,誰知那人跟了上來。


    “嗨,甜心,去哪兒?這麽冷的天,會不會凍壞了?要不要哥哥給你暖一暖?我身上可暖和了……”


    韓英娜嫌棄瞪了他一眼,轉身欲走,卻被那人一把抓住,不安分的眼順著浴袍交疊的領子往裏麵看。


    她立刻抬手摁著胸口,“滾開。”


    那個雇傭兵看著她白皙脖頸上清晰密布的痕跡,和連浴袍都包裹不住的凹凸曲線,嘖了一下。


    “這麽騷,一看就是被男人玩狠了的,怎麽?別人能玩,老子不能玩?放心,我給錢的。”


    他說著,將手裏的槍背到身後,一把打橫將人抱起,衝著不遠處的同伴大喊,


    “傑克,替我看著點兒,明天還你一個崗。”


    那邊的雇傭兵壞笑著衝這邊吹口哨。


    女人的力氣和五大三粗的雇傭兵自然是沒得比,盡管竭力掙紮,但是她那一點點力道,對於男人來說,跟調情差不多。


    “放開我,臭老鼠……”韓英娜哭著大喊,但是一隻手還死死掐著胸前的浴袍領子。


    突地,眼角掃過一抹高大的黑,從拐角處的樓梯上下來,手裏還端著兩個空盤子,千年不變的淩冽氣場。


    “喂——”


    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昨天,他說他叫什麽?忘了。


    淩刀沙場沉浮,耳力如同猛獸 ,早在出門的瞬間,就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是那個不安分的女人。


    先生把她送給了自己,但是她不安分,雖然睡著挺爽,但是不安分的女人,太麻煩,有點後悔了。


    她既然不願意跟自己過,那就算了,反正女人都害怕自己,他也習慣了。


    走了兩步,又聽見她“喂”了一聲,跟他媽叫狗似的。


    眼角隻是掃了一眼,氣不順,徑直朝著食堂走。


    韓英娜眼看著那個男人跟聾了似的,理都不理自己,這是提上褲子不認賬了,急的眼淚更兇了,


    “救救我……我錯了……我不跑了……”她絕望的朝著那個男人背影大喊,但是抱著他的人已經疾步上了另外一棟樓。


    雇傭兵和淩刀那種心腹不一樣,他們都住的宿舍,一個房間住四個人,那人抱著韓英娜進去的時候,裏麵高低床上還坐著一個正在打電話的外國男人。


    他看見兩人進來,先是一愣,隨後了然,看了同伴一眼,扯唇笑笑,隨後出去,還順帶著關上了門。


    “甜心,這裏是我的宿舍,你乖一點兒,伺候舒服了,等輪休的時候我帶你去外麵……”


    “求你……我是……我是……”她想給自己找一個能唬的住人的身份,但是想了半天,居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


    是南肅之的小媽?


    他知道自己在古堡說出這個身份,一定會下狠手。


    是他的女人?


    她更不敢,那件事是他和南溪徹底決裂的根源,南肅之都恨死她了,她怎麽還敢有膽子再提。


    那她是誰?什麽身份?


    “哈哈哈……你是誰……不就是先生弄來給我們玩的麽?說,你昨天晚上,伺候哪個軍官去了?弄爽了吧?瞧這一身的印子,媽的,等老子升了職,先生弄來的女人也就有優先權了,到時候老子還選你,甜心……”


    男人說著,就要上手去扯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床上的女人劇烈掙紮,她就算再不值錢,再是個玩物,也不想被這樣的臭老鼠糟蹋。


    南肅之那個天殺的,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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