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細雨朦朧,微風嫋嫋,整個別墅的空氣分外粘稠。


    巴律單手拿著行李箱,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繃的極緊,薄唇抿著,一言不發,跟在南溪身後。


    “老婆~”他的聲音委屈極了,“老婆,迴去記得好好吃飯,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好不好?我忙完就迴來接你。”


    南溪昳麗的臉上帶著淡笑,伸手揪了揪他腮幫子,“好了,弄的跟生離死別似的,不是你要送我迴去的嗎?”


    “我後悔了。”巴律依舊板著臉,“大不了我多加兩個營駐紮在周圍,你別走了。”


    他的整顆心都仿佛懸掛在空中,無處著落安放。


    “就算你不讓我走,我爸爸的人也會過來帶我迴去的,你忘了?他給我迴國的期限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不想惹他對你下手。


    再說了,我迴去還有事,總待在這裏沒事幹都快憋出病來了。”南溪捏了捏他的手掌心,


    “好了,巴小律,照顧好南南,趁這次迴去,我請設計師把藝術館的設計圖做出來,等我下次迴來就開建,你先讓拿突去幫我選地址,好不好?”


    “知道了,老婆。”巴律彎腰,將她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裏,下巴抵在她發頂,自喉骨漫出的聲線分外性感,


    “我忙完立刻去接你迴家,寶貝兒。”


    南溪迴抱著他的勁腰,抬頭,吻了吻他的喉結,“好的,老公。”


    巴律整個人都呆愣在了那裏,這是南小溪第一次叫他老公。


    男人黑眸震顫,渾身血液翻湧奔騰,“寶……寶貝兒,再叫一聲。”


    “老公。”她乖的不像話,柔柔黏黏的嗓音,將巴律整個人都甜化了。


    “哈哈哈……老子的心肝兒,等著,寶貝兒,下次迴來,我給咱們整個新家,咱們生崽子,好好過日子。”


    他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此刻的激動,捧著她的臉狠狠親了幾口。


    “伏猜,把老子的心肝守好了,出一點岔子,老子剁了你。”他說完,拉著南溪,去了車庫,將東西放到了車上。


    “算了,我親自送你過去吧。”巴律還是不放心,拉開車門想要跟著一起去南肅之那邊。


    “不用,我哥那人不好相處,你跟他又有過節,見了麵又得打起來,讓伏猜過去就好了,乖,聽話。”


    南溪推著他的胳膊,潤眸對上他不舍眼神,抿唇笑了笑,


    “好了,迴去吧,越看越舍不得。”她揮手再見,隨後關上了車門。


    車子緩緩駛離別墅,巴律一直跟到了門口,看著車子消失在蒙蒙細雨中,久久未曾挪動腳步。


    “律哥,司令叫您過去一趟。”彪子掛了電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本來這次巴律還是打算讓彪子跟著南溪去華國,誰知道這狗東西舍不得離開媳婦兒,死活不去,無奈之下,隻能讓伏猜那個單身狗跟了過去。


    伏猜身手沒彪子好,但性格比彪子更加穩妥一點,去華國的話,伏猜其實更加合適。


    南肅之私人飛機上,伏猜一路都是透明人,南肅之也不曾過問他的身份,隻是讓他和阿力還有達邁待在外麵,自己進去陪南溪。


    南溪前一天晚上被巴律鬧的太厲害,骨頭都差點被他拆了,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一上飛機就睡著了。


    南肅之靜靜坐在她身邊,沉靜如水的黑眸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情緒。


    他伸手,將她微卷的長發撥到一邊,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臉,濃長的鴉睫像是羽毛一樣,覆蓋著那雙會攝人魂魄的眼睛輪廓。


    男人喉結微動,克製不住的情緒在這一刻皆數崩塌潰敗,向來克製到寡欲的男人,第一次,放縱自己沉淪在這小小的空間裏。


    他低頭,輕輕吻上她的唇瓣,隻是在接觸到那雙櫻唇的一刹那,內心被重重枷鎖困住的猛獸瞬間覺醒,掙脫牢籠,那點點星火,終成燎原之勢。


    幾乎是用盡了畢生所有的意誌力,南肅之才艱難起身,克製到額角青筋凸起,連眉頭搭著的碎發都在微微顫抖。


    他閉眼,推了推眼鏡,深唿吸好久,才拿起旁邊的報紙,安靜守在她的身邊,聞著她的味道,平複心緒。


    鸞鸞,不會太久了,一切,都會迴到它本來就該迴到的軌道上去,世上再也不會有什麽人,什麽事,阻止我們在一起。


    #####


    南溪和南肅之迴到了南家老宅,英姨抱著南溪哭了一場,才將伏猜安排住了下來。


    南肅之還有應酬,短暫休息了一下就出了門。


    南溪剛洗了個澡出來,沈策就找了過來,被伏猜攔在了樓下。


    隻要迴來,就肯定會麵對沈策和沈家,南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現在他手裏沒有可以威脅她的人,哥哥也迴來了,她一點也不怕沈策。


    南溪換了件寬鬆的居家服,半濕著頭發,不施粉黛,懶懶散散的恍著下了樓,頂著沈策複雜的目光,坐到了沙發上,麵無表情,傲骨窈窕,又美又寡涼,淡淡張口,


    “你還有臉來找我?”


    沈策邁腿坐到了她對麵,抬眼看著眼前渾身是刺的小女人,喉結動了動,


    “溪溪寶貝——”


    “別這麽叫我,真惡心。”她的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嫌棄。


    一聽見他開口,南溪就不自覺聯想起那讓她痛苦不堪的一年,這個狗男人為了逼她妥協,無所不用其極,在外麵前永遠裝的深情款款,叫著她“溪溪寶貝”,可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一次又一次的試圖對她用強。


    沈策聲音哽在了喉嚨裏,半晌,向後仰靠在沙發上,摸了支煙出來,叼在嘴裏點燃,直到青白煙霧緩緩升起,才再次開口,


    “溪溪,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隻要你肯重新迴到我身邊,想要什麽補償,我都可以答應。”


    南溪冷笑,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淡漠蹙了蹙眉,“那你說說,你有什麽可以補償給我的?


    錢,我有,權,我不需要,我爸爸已經離開了華國,巴律也迴了緬甸,我很好奇,你還能拿什麽來威脅我,嗯?”


    “我愛你,溪溪,隻要你肯迴來,我會一輩子愛你,疼你,再也不會欺負你。”


    “我缺人愛?沈策,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麽會蠢到這種程度了?還是說,你覺得,我會稀罕你那變態的感情?”


    她清淩淩的眸子中漫出極致的淡漠,攏了攏長發,


    “沈策,之前的事,我也不想拿來消耗我自己,過了就算了,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別再來我眼前晃,給彼此留點體麵吧。”


    她說完,頭也不迴的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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