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猛的私邸,完全就是按照歐陽甄的喜好在裝修,純中式風格,連書房都是傳統的華國明清製式。


    巴律推門進去時,吳猛正坐在圈椅上罵人,見他進來,抬手便將桌上的煙灰缸扔了過去,


    門口的人早有防備,眼疾手快,一個側身,接住了煙灰缸,邪肆挑了挑眉,放到了一旁的條案上,邁腿過去,大馬金刀坐到了對麵,


    “還知道打人,看來身子骨還行。”痞肆手下狂的沒邊。


    吳猛掛了電話,氣不打一處來,“給老子滾迴去。”


    “你確定?”巴律把玩著桌上的茶寵,邪笑道,“那你自己跟你老婆解釋,上不了床可別怪我,跟我想來似的,這不是怕把你給累死麽。”


    他說著邁腿起身,走到門口又定住,迴頭,“真不留我?”


    吳猛頭都沒抬,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這茶可不是這麽泡的,你個大老粗。”巴律厚著臉皮又湊了過去,


    “來來來,我給你泡,我們家南小溪泡茶我見過……”


    他會泡個屁的茶,兩個糙男人把茶葉扔進水壺,煮開了倒著喝。


    “你老婆就這麽教你的?”吳猛嫌棄瞪了他一眼,“還是我老婆弄的好喝。”


    “行行行,你有老婆你厲害,行了吧,誰讓我可憐,沒老婆教。”巴律抿了抿唇,仰頭喝了一口茶。


    “怎麽,一年牢都坐了,沒把人偷偷弄來?這可不像龍少的作風。”


    “再說吧!”巴律煩躁點了支煙,“猛哥,我把猛禽小隊帶來了,怎麽安頓?”


    “我在郊區有座莊園,幾年前就寫在了你名下,本來打算給你結婚用的,現在看來還早著呢,你把人安排在那邊的衛兵樓,你一會下去的時候讓你嫂子給你安排幾個傭人,以後就住哪兒。”


    巴律脖頸向後鬆了鬆筋骨,“我不要,我有錢,自己買宅子。”


    “老子的不都是你的?”吳猛瞪了他一眼,“裝什麽裝?”


    “你自己有兒子,給我幹嘛?不要,我自己弄,猛哥,我都20了,你別老把我當小孩。”


    “阿律,別人不知道,我心裏明鏡似的,這些年,你賺的錢都養了軍隊了,自己沒留多少,這是你應得的。”吳猛歎了口氣,“拿著吧,你暫時迴不去緬北了,我這邊離不了人,你得等到局勢穩定下來再迴去,或許一年,或許兩年。”


    巴律俊眉擰了擰,“這麽嚴重?”


    “現在民盟的唿聲很高,全國乃至整個東南亞都在關注仰光的局勢,大選必不可少,還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麽樣子。”


    “狗屁的大選,選誰還不是槍杆子說了算?”


    “說是這麽說,可問題的關鍵是,不光我們手裏有槍。”吳猛擰著眉心,“有槍也不能光看,還得打!這一打,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解決的。”


    巴律菲薄的唇瓣邪肆抿了抿,“知道了,猛哥,反正我把重要的東西都弄來了,你說打多久,咱就打多久。”


    吳猛笑了笑,“你小子除了那兩把破槍,能有什麽重要東西?老婆又沒有。”


    “怎麽沒有?我們家小南南,現在可是我的寶貝。”


    吳猛早就聽占蓬說,給他弄了隻貓,寶貝的跟什麽似的,還專門找了兩個保姆,跟伺候兒子似的伺候著,懶得理他,隻要不再走火入魔殺人,就是把那貓當祖宗供著,他也沒意見。


    “阿律。”吳猛喝了杯茶,開口道,“你現在,不能光知道打仗,還得學點別的,我過兩天請仰光大學的教授給你去府邸上課,多學學政治哲學什麽的,將來好接我的權柄。”


    巴律愁的直撓頭,“猛哥,你饒了我吧,你自己有兒子,送他們去學,老抓著我幹什麽?我八歲以後就再沒去過學校,會的那點兒東西都是謹哥教的,去華國和俄羅斯也就學著怎麽打仗,你讓我搞政治幹什麽?你搞,我給你當打手就行。”


    “老子要是死了呢?”吳猛重重歎了口氣,“阿律,緬甸的軍人,不考慮明天,但是我得為我的崽子,為你嫂子,為軍隊的兄弟們謀長遠,一旦我出了事,最起碼,有你在,他們不會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兩個侄子太小,等他們長大,風險太大,我隻能讓你上,懂嗎?”


    “猛哥——”


    “知道為什麽你強著非要在華國坐牢,我沒說什麽嗎?”


    巴律掀眸,悶悶道,“為什麽?”


    “因為南溪,她是南世雄最疼愛的孫女,南溪從小被她爺爺帶大,又長在雲城權貴圈子裏,耳濡目染,她懂的一些東西,比你多,我想著你如果真的有那麽好的運氣,能娶到她,說不定,能有另外的可能。”


    巴律黑沉的眸子暗了暗,“我沒想那麽多,我愛的是她那個人,不管她是誰的孫女,也不管她懂什麽不懂什麽。”


    “知道了。”吳猛點了支煙,“去吧,先安頓下來再說。”


    從吳猛的府邸離開後,巴律讓伏猜帶著人去了他的宅子,自己和彪子去了拿突的家裏。


    拿突現在還躺在床上,見巴律來,激動到眼睛都紅了。


    閔菊讓傭人拿了水果過來,一聲不吭,帶著女兒離開。


    “拿突。”巴律坐到床邊,喉頭苦澀,不知道要說什麽,他從來都不擅長安慰人。


    好兄弟笑了笑,“出息,不就是一條腿麽,老子緩好了,坐著輪椅,照樣也能養活老婆孩子。”


    巴律抬眼,看了看他放在床上,空蕩蕩的褲腿,“你放心,這條腿的仇,小拿的仇,我一定加倍討迴來。”


    “阿菊跟我說了,你殺了索倫契父子。”


    “還不夠,還有白守業,我要刮了他,給小拿報仇。”床邊坐著的人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


    “抓了人,我跟你們一起去小拿墳前,親自剁了他。”拿突猩紅的眼中濕潤一片,但始終咬著牙沒讓眼淚掉下來。


    巴律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等你好了,就替我打理我的私產,不是說要做生意?我想在仰光弄個會所,已經讓人去打聽了,等買下來了,你就過去當老板。


    還有大保那邊的礦,翡翠城那邊的幾個店鋪,都交給你打理,你再看看,有什麽好的地段,咱們蓋個商場,聽說那東西也賺錢。”


    拿突笑了笑,“你小子,果真是司令的寶貝疙瘩,財大氣粗。”


    “老子的錢都是自己拿命賺的,又不是白拿的,猛哥的錢,也要養老婆孩子,我怎麽可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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