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從沈風那裏拿到了新的檢查報告,上麵依舊沒有任何端倪,但是另外一件事,卻足以將所有的懷疑坐實。


    徐謹言打來電話,說南振國所有的治療檔案,都出自省二院,但是人卻不是在省二院接受的治療,而是被帶去了一家私人醫院,那家私人醫院,正是沈策當初住過的醫院。


    瞞天過海!


    事情已經非常明了,沈家在搞鬼。


    爸爸進去那麽久,她從來連一次麵都見不到,每次都被找各種理由搪塞出來。


    南溪手中握著的鉛筆已經深深的紮進了紙裏。


    她想不通,沈家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從騶吾大橋的事開始,就好像有人張了張網,等著把她和南家整個都網了進去,如果說這中間有意外,那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巴律的出現。


    如果把巴律的事剔除出去,那就隻剩下南家和沈家。


    沈家為什麽非要找她聯姻?


    她根本不相信是因為沈策對她情根深種這種鬼話,那種家暴男,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了,根本不具備成年男人應該有的感情觀,連談感情都不配。


    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利益。


    她把沈家鬧了個天翻地覆,沈策媽那種人居然也能忍,還催著她趕緊要個孩子。


    南溪雙手抱胸,在臥室裏麵踱步,抽絲剝繭。


    突地抬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孩子?


    南家的巨額財產,都有專門的團隊在負責打理,連她本人都沒有資格擅動,除了每個月十萬美元的生活費會按時打到她賬上之外,她能徹底操控那些錢的前提,就是年齡過了35歲,或著,生完孩子,以孩子的名義,可以一次性動用其中30%。


    而這30%,足以在東南亞或者北歐買下一座不小的島嶼。


    沈家一定是想要這筆錢!


    隻要她生下孩子,就可以拿到南家海外資產的30%,然後將她控製起來,等到她35歲生日一過,完全將那筆錢收入囊中。


    而爸爸之所以會入獄,很可能也是沈家的算計,爸爸不入獄,那筆錢怎麽可能落到她手裏?


    拿捏她可比拿捏老江湖的爸爸容易太多了。


    好陰毒的算計。


    隻是現在,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爸爸去了哪裏,是不是,還活著?


    ……


    德黑蘭,伊朗高原厄爾布爾士山脈鑲嵌的一顆明珠。


    繁華街道的盡頭,穿過猶太教神秘的教堂,有一座極具古波斯風格的古老城堡。


    這座城堡一年前被人買下後,一直大門緊閉,沒人知道裏麵住著什麽人。


    低調的黑色古斯特緩緩駛進大門,穿過綠茵道,裏麵的人下車,邁腿進入鋪著昂貴波斯地毯的大廳。


    傭人們全都低頭幹著手裏的活兒,連唿吸都放的很緩慢。


    “奧達博士,先生在三樓。”達邁上前,恭敬將阿力剛接來的主治醫生請了進去,隨後,給了阿力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帶著衛兵離開。


    達邁帶著人上了三樓書房。


    房間門甫一推開,一股濃烈的煙味兒撲鼻而來,兩人不約而同皺了皺眉。


    “肅之,你現在身體還在恢複階段,不能抽這麽多煙。”


    對麵輪椅上逆光而坐的男人沒有吭聲,周身像是籠罩著一層冰淩,靠不近,化不開。


    “奧達,我的腿,還要多久才能好?”終於,南肅之碾滅煙頭,操作著輪椅轉過身來。


    “肅之,你昏迷了一年,醒來才半個月,不能著急,就算加強鍛煉,最起碼,還得半年才能下地行走。”


    “太慢了,我等不及了,奧達,想辦法,盡快讓我的腿恢複,什麽代價都可以。”


    奧達和達邁對視一眼,搖了搖頭,“肅之,你能撿迴一條命都算是上帝保佑,恢複的事,慢慢來。”


    上帝?


    去他媽的上帝!


    南肅之冷笑,世上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一定就是他的鸞鸞。


    如果不是不甘心就這麽死掉,再也見不到鸞鸞,再也看不見她的笑,看不見她撒嬌,再也不能抱著她,和她結婚生子,他怎麽可能從那如同地獄般的枯槁中用盡全力,憑借強大的意誌力支撐過一次又一次的重大手術,活著醒了過來。


    南振國夠狠,他真的是自愧不如。


    如果不是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南肅之不敢相信,他居然連親生女兒都能極盡利用。


    “肅之,建藥廠的事,政府已經批了,過幾天就可以動工了。”奧達繼續開口。


    “好的,奧達,你看著弄就行,錢的事,直接找達邁,他會解決的。”南肅之收迴思緒,淡淡說了一句。


    “肅之,這樣做真的可以嗎?伊朗政府會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不會,我們所有的手續都合法,生產的感冒藥和退燒藥也符合伊朗當地的標準,至於這些藥運到邊境被用來幹什麽,我們不得而知。”


    輪椅上的人,儒雅眉目間縈繞著淡淡的黑氣,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


    緬甸內比都最近發生了一件震驚國際的大事。


    上任不到兩年的吳老資政,在其府邸突發心髒病,病逝。


    一石激起千層浪。


    第二天,緬甸內比都,仰光,同時爆發了大規模的遊行,要求民盟昂素先生重新組建內閣政府,同軍政府分權而治。


    一時之間,緬北亂象還未結束,緬南又亂成了一鍋粥。


    吳猛累到在辦公室打著吊瓶辦公,要不是歐陽甄跑過來強製帶著人去休息,他很有可能過勞致死。


    巴律臨危受命,將緬北的軍隊暫時交給了占蓬,又扣了紮卡的兩個兒子,防止他生了反心,這才帶著彪子和猛禽小隊去了仰光,又將在泰國活動的另外兩名心腹,伏猜和波哈召迴了仰光。


    直升機一落地,巴律就帶著人趕去了吳猛的府邸。


    自從出獄以來,吳猛連他的電話都不願意接,巴律也懶得打,兩人就這麽不鹹不淡的僵持著,要不是突發的變數,還不知道兄弟兩人要鬧到什麽時候。


    “嗯,好,知道了,謹哥!”巴律邊打電話,邊往主樓走。


    歐陽甄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在客廳等著他。


    巴律掛了電話,雙手合十抵至鼻尖行禮,“甄甄嫂子。”


    歐陽甄溫柔笑笑,“阿律,上去吧,阿猛在書房,幫我勸勸他。”


    巴律點頭,邁腿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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