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晚橋這兩天在設計房子。


    京城的房子外形沒有太多區別。


    她本就無權無勢,自然不會把房子設計得太高調,免得別人注意到她。


    她要改動的是花園,要在裏麵建個大亭子,種上醉心花。


    這是麻沸散的最重要的成分。


    有劇毒,人若是誤食,會危及生命。


    所以不能隨意種在外麵,讓別人看見。


    醉心花喜歡溫暖的生長環境,但夏日要適當遮蔭 ,避免灼傷葉片。冬天又要給它保暖,土地幹燥又要及時補充水分。


    所以得人精心培養,不能粗心大意。


    她把房子畫出來後,讓凡霜拿去春上原,順便跟阮穆屹約見麵的事。


    午時,凡霜迴來說,已經給錦標了,並且約好明日見麵的時間地點,就在譚氏隔壁的宅子裏。


    下午,姚正德的娘子夏氏到府裏來找她,把她要的東西都帶來了。


    夏氏看著屋裏站了好幾個丫鬟,也不能說實話,道:“太太,相公聽說太太生病了,特地讓我拿這些藥來。如果太太還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說,我迴去跟相公說就是了。”


    寧晚橋道:“剛好,你把這個方子拿迴去,讓姚叔叔熬製十瓶,送到東城兵馬司指揮使那兒,每七日送一次。”


    寧晚橋把方子和銀子給了夏氏,夏氏把方子放進袖子裏,寧晚橋又交代了兩句,便送夏氏出府。


    翌日,她用過早飯,準備出發去譚氏那兒時,段雲舟過來了。


    因為曾氏壓著,這幾日他都宿在錦繡堂,陪著曾舒悅。


    一進院子,段雲舟便道:“二門有兩輛馬車,你要出府?”


    寧晚橋道:“侯爺,我要迴去幫我阿娘把把脈,給她換藥方,晚上就迴府。”


    段雲舟道:“正好我今日無事,陪你一起迴去。”


    寧晚橋心裏一咯噔,道:“阿娘身有重疾,恐怕侯爺去了,會把病氣過給侯爺。”


    段雲舟道:“無妨。我去了,在前院等你,你到後院幫譚姨娘把脈就是。”


    突然想起什麽來,段雲舟又道,“上迴我跟你說搬家一事,你打算什麽時候搬?我看既然迴去了,就趁現在搬過去。”


    笑話,搬過去了,她還怎麽賺錢?況且她路已經鋪得差不多了,和離就在眼前,搬來搬去麻煩。


    寧晚橋說道:“我知道侯爺的心意。隻是阿娘現在的身體,不宜搬來搬去。”


    段雲舟道:“譚姨娘隻需要上下馬車即可,又不需要她來搬,怎麽會勞累了她?”


    寧晚橋立即拉下臉,道:“侯爺是聽不出我話裏的意思嗎?”


    段雲舟看她:“何意?”


    寧晚橋道:“侯爺也知道婆婆對我不滿。”


    段雲舟道:“這和母親對你不滿有何關係?再說,母親隻是對媳婦要求高,希望你變好。你自己也應當自省。前幾日,舒悅敬茶,大家都到了,你卻一個人吃了早飯才慢悠悠來。何況,誰府中的媳婦,日日都要跟婆婆頂嘴?要是在別的府邸,你早就被婆婆杖責罰跪了。說到底,母親待你不薄。”


    寧晚橋道:“侯爺說的是。若是講個理字,我跟侯爺成親才一年,侯爺就納了兩位貴妾,抬了兩位侍妾。看看京城中誰像侯爺這樣忽視禮數的?就算要納妾,也是要在正妻進門的兩三年後。”


    段雲舟臉色變了幾變,道:“我讓譚姨娘搬到我名下的宅子住,你為何又不肯?”


    寧晚橋道:“婆婆本就對我不滿,若是我娘家還要過來霸占侯府的產業,婆婆隻會更對我不滿。我不搬過去,也是為了緩和與婆婆的關係,也不讓侯爺那麽難做人。”


    段雲舟聽她是在為自己著想,臉色緩和下來,語氣也帶了幾分溫柔:“你說的是。難為你肯為侯府想得這般周到。迴府後,我同母親說一說這事,到時候再搬也不遲。免得到時候讓你落了口舌。”


    曾氏會答應就不是她了!寧晚橋麵上卻笑了笑。


    馬車很快拐入隆安坊,顛簸了一下,寧晚橋正好從掀起的簾子,看見了一輛普通的馬車緩緩而過。


    這馬車有些眼熟,寧晚橋低頭想了想,是阮穆寧的馬車。


    上迴阮穆寧讓錦標送她迴來,用的就是這輛馬車。


    不顯眼,外人看了,隻會認為是個小門小戶的人家而已,不會過多關注。


    不知道裏麵坐的是不是阮穆寧?


    他的馬車方向跟她的一樣,難道也是去阮穆屹的宅子?


    今天段雲舟跟著她出來,很大可能去不了阮穆屹的宅子了。


    而跟阮穆寧坐在馬車裏的錦標,自然看見了寧晚橋跟段雲舟。


    錦標暗道不妙,隻怕今日平昌侯夫人難以脫身,不能到世子的宅子裏去。


    那日平昌侯夫人迴去,世子半夜發熱,莊子裏的大夫過來給世子把脈,說無藥可救。


    於是他們把早已煎好的藥,溫了給世子喝。


    不出半個時辰,世子便好轉。


    他們這才更加肯定平昌侯夫人的醫術。


    錦標躊躇了半晌,還是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爺,屬下看到平昌侯今日陪同太太一起出門,他們的馬車就在我們後麵。”


    —


    他們的馬車很快到了譚氏那兒。


    聽到平昌侯來了,鍾媽媽和鄭媽媽激動地趕緊去叫譚氏。


    寧晚橋卻拉住她們,說道:“不用叫阿娘出來了,阿娘有病在身,把病氣過給侯爺了,侯爺明日不能去衙署當值是大事。”


    鍾媽媽知道太太的身體沒什麽事,不過是用這個借口離開安武侯府罷了。如今離開安武侯府了,也是應當對他人說實話才對。


    寧晚橋知道鍾媽媽心中的想法,說道:“媽媽別急,我自有打算。”


    鍾媽媽道:“也好。我去跟太太說一聲,讓太太別動了,出來也受累。”


    寧晚橋請段雲舟在前院正堂坐著,又讓秀茶在這兒煮茶給他喝,實則是監視他,免得他腦子進水,又做出什麽她計劃外的事情來。


    段雲舟道:“你去罷,我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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