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炎,我就在你主場打到你服為止!”


    林墨盤膝坐下,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張桌案,書桌之上,筆墨紙硯聚全。


    “狂妄!”薛昭炎眼角的青筋直跳,他感到了林墨對他的蔑視:“你真以為這些文氣騎兵能夠護得住你?”


    他竟然敢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在自己麵前坐了下來,還搬出了書案。


    文士書寫文字比直接吟誦詩詞產生的效果更強,可一旦自己突破了這二十名文兵墨卒的防線,那林墨就隻能引頸就戮一途。


    薛昭炎說的沒錯,兵道對於文氣的消耗異常的劇烈,自己殘餘的文氣已經不足以召喚出下一波的文兵墨卒了。


    林墨目光一凝,隻能畢其功於一役。


    “列陣衝鋒!”


    林墨一揮手,二十名輕騎兵列成一個方隊向著薛昭炎衝鋒而去。


    他持筆在墨蘊紙上寫下一首詩:


    【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唯有源頭活水來。】


    墨韻紙與書寫在上麵的詩詞化作靈光籠罩在了林墨的身上。


    他識海中的文氣,在這首詩詞的作用下緩緩恢複。


    雖不可能讓自己恢複到巔峰,可也能應對接下來的戰鬥了。


    “林墨,你會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薛昭炎怒道:“隻要還在這地伏局中,多少的文氣士兵,我都能給你殺個幹淨。”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以棋排列的坑洞中,土黃色的天地元氣再度開始湧動。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


    林墨在書寫的同時,念誦出了詩詞。


    他消耗了兩倍的文氣,將這首詩的威能疊加到了最大。


    隻見一根根虛幻的翠竹破土而出,原本湧動的土黃色能量被這綠色的翠竹鎮壓,歸於平靜。


    薛昭炎的地伏局,調動的是土屬性的能量,而在天地五行之中,木克土,而林墨書寫的這首詩詞,又將這種竹木對於土石能量的固化與鎮壓無限的放大,使得薛昭炎失去了對地伏局中天地元氣的掌控。


    薛昭炎臉色大變,在虛幻的翠竹鎮壓了湧動的土屬性能量之後,列陣衝鋒的文氣騎兵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


    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隻能手持雙錘向前砸了出去。


    “轟!”


    武者的真氣與雙錘之中爆發,首當其衝的七八兵文氣士兵瞬間化為了青煙消失。


    然而林墨的文氣騎兵是以方陣列隊衝鋒,後續的騎兵狠狠的撞擊在了薛昭炎的身上。


    強橫的衝擊力將薛昭炎撞飛了出去。


    即便在最後關頭,他用巨錘護在了身前,可依舊被撞得血氣翻湧,他不敢停下動作,在騎兵的速度慢下來之後,他隻能強提勁力將眼前殘餘的十餘名騎兵盡數擊殺,若是讓他們再度衝鋒起來,自己不可能再擋得住下一擊。


    就在這時,林墨的聲音再度傳來:


    “挽弓當用強,用箭當用長......”


    在他的身後,一個將軍的虛影隨之浮現,將軍手握著一柄雕花長弓,一支足後半人高的箭矢搭在了弓上。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薛昭炎剛剛才奮力的將所有文氣騎兵斬殺,耳邊便傳來了一聲悶雷般的顫聲。


    “砰!”


    弓弦震動,長箭宛若流星一般破空而出。


    箭矢徑直貫穿了薛昭炎的左肩,帶著他的身體飛了起來,隨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薛昭炎再也壓抑不住,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


    棋陣·地伏局也化為了黃色的光芒消失。


    薛昭炎倔強的抬起頭,看向一步步走向他的林墨:“你就這麽看不起我?為什麽手下留情,我對你可沒有留手,若是今日敗的是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憤憤地說道:“我薛氏一族,沒有怕死的懦夫,我不會承你的情,要殺就殺!”


    林墨看向了自己的手下敗將。


    剛剛他的確是手下留情了。


    否則,那一箭瞄準的就是心髒,而且在文氣長箭貫穿薛昭炎身體的瞬間他可以讓文氣在他體內爆發,造成不可扭轉的傷害。


    “你就這麽想死嗎?”林墨一聲譏笑:“沒想到薛夫子的侄兒居然是個傻子。”


    “你說什麽?”薛昭炎怒目而視。


    “君子當留有用之身以待明日。”林墨說道:“若是想給薛夫子報仇,不是該先活下去再找機會殺我嗎?”


    他不屑的看向薛昭炎:“你這上趕子的試圖激怒我來找死,是想讓你爹白發人送黑發人?”


    薛昭炎聞言一愣。


    “有的人死得重於泰山,你這樣的死,就連雞毛都不如。”林墨說道:“薛夫子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可他依舊無悔的去做了,他要殺我,是為了這個陳國不會因為我這個爭端的源頭產生風波,即便他要殺我,可我依舊欽佩他。”


    他看向薛昭炎:“若是薛夫子死後有靈,知道自己看重的侄兒隻是一個輕言生死,隻會逞匹夫之勇的莽漢會做何感想?”


    薛昭炎說不出話來,隻能愣愣的看著林墨。


    “你別以為我是心慈手軟的人。”林墨冷冷的看向薛昭炎:“此次,我隻是為了全我對薛夫子風骨的欽佩之情,若是下次你還要與我作對,我不會再留手。”


    說完,丟下發愣的薛昭炎準備離去。


    嶽江樓上,宋則守郎聲念道:“我欲乘風歸去!”


    一股清風托著他的身體落在了林墨的麵前。


    “嘿嘿,林公子,雲浮縣中柳氏支脈通敵被盡數誅滅,其中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人就是你吧。”宋則守有些尷尬的說道:“最近一段時間,南湖郡與青山郡戰事不斷,許多流民竄入我江寧郡,我無暇他顧,還未詳細了解雲浮縣那件事的始末,此前我確實不知道你與薛世子之間的恩怨,還請見諒。”


    林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宋則守說這番話,就是在向自己解釋緣由了。


    他想起,在一個多月前,王夫子的任命書就是眼前這位太守大人簽發的,在當時王夫子也向林墨說了一些南境三郡的情況,形勢確實不容樂觀。


    為周邊兩郡流民之擾所困而無暇他顧,倒是也說得過去。


    “我去喊掌櫃的挑個風景雅致的閣間,再擺上一桌,就當是給林大人賠罪,以贖我的不察之罪。”


    在看過林墨與薛昭炎的戰鬥後,宋則守對林墨越發的看重,他背靠鎮妖司,不懼尋常朝堂官員的壓製,若是能夠成長起來,未來又將會是陳國的一尊巨擘。


    趁早打好關係,準沒錯......太守大人在心裏打著小算盤。


    “陪罪就不必了,明日千川學宮招新就要開始了,我還得迴去準備準備。”林墨淡淡的說道:“若是有這功夫,宋大人還是趕緊的給薛世子請個醫者吧,失血過多,也是會要了命的。”


    說著,林墨轉身離開。


    “哎呦,薛世子,怎麽傷得如此之重?怎麽流了這麽的血,得趕緊找大夫才行。”


    在他身後傳來了宋則守唿天喊地的聲音:


    “您可千萬撐住了,要是您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可怎麽跟國公爺交代呀?”


    薛昭炎:“......”


    我還沒死呢,用得著這麽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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