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手擁有無與倫比的肉體修複能力,對人體的每一根筋脈,每一寸血肉,都了如指掌,它用作攻擊手段的時候,同樣可怕。


    呂慈與他人的肢體發生接觸,就能直接修改對方的肉體,讓原有的正常維係生理係統,轉瞬瓦解崩潰。


    隻要他想,人體的血管會全部爆炸,重要器官會出現各種衰退的症狀,發生畸變。


    與唐門秘製的毒藥相比,顯然他的紅手對人體支配力更強,除了破壞肉體外,他甚至能針對眼睛、大腦、口鼻等感知器官製造幻覺,用途廣泛。


    呂慈修行百年有餘,本來就有接近無上大宗師的修為,自從上次覺醒紅手之後,他多年止步不前的實力瓶頸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而他最近也在加速紅手的修煉,通過研發技法,實力逐漸增長,完全成就無上大宗師之姿。


    這個境界的實力,遠超宗師級,二者有如天差地別。


    人類大多數熱武器雖然仍對他們奏效,但是怎麽擊中卻是最為困難的問題。


    無上大宗師的移動速度不如武器,但他們敏銳的五感,永遠在武器的使用者之上,僅此一點,足夠橫行無阻。


    一位無上大宗師想要徒手格殺沉澱多年的老牌宗師,易如反掌,就像宗師摁死普通的異人一樣。


    不同的修煉方向,涉及不同領域的宗師,也有強弱差異。


    譬如現有術道、武道、藥道三位宗師,大多數情況下,單論生死搏殺的戰力,占據最強首位的當屬武道宗師,次之術法宗師,藥道宗師排列末尾。


    呂家家傳絕學如意勁,隸屬武道古法。


    數百年來修到大宗師境的前人,屈指可數,呂慈位列其中,若無紅手的加持,他此生想要觸摸到新的天地,怕是希望渺茫。


    夜色昏黑的狹窄巷道中,呂慈步步走向其餘六位邪修,視之如引頸待戮的羔羊。


    “老東西,這麽厲害?”


    有人心底發怵,萌生撤退的念頭,同伴的屍體就在地上聳拉著,看得他頭皮發麻。


    “走——!”


    伴隨一聲冷喝如驚雷炸響,邪修們試圖分散逃跑。


    “哼。”


    呂慈陰鷙的眸子浮現森冷殺意,他舞動雙手,一道又一道如流水滔滔的炁勁,簡單而純粹,以衝擊波的形態向著四麵八方轟出,沿途街道的牆體接連坍塌成廢墟。


    數團血霧在虛空綻放,被打到的邪修衣物爆碎,後背完好無損,炁勁透體而過,前胸卻是猛地破開磨盤大的血窟窿,裏麵的內髒碎成泥狀。


    “咻!”


    這是一場注定結局的殲滅戰,呂慈窮追不舍,一路殺去,僅剩的三位邪修被他的紅手抽筋拔骨,須臾隕滅。


    8月2日,上午。


    端木瑛遺留下來的視頻,裏麵提到二十四節氣穀的具體位置,以及進入路線,瑰寶雖然被挖空了,但穀內遺留的壁痕,擁有助人‘三車力’行炁的法門,同樣不凡。


    全真諸派、國內散修、公司員工,在八奇技被毀後,就即刻前往秦嶺探索,一場混亂悄然掀開帷幕。


    同時,在公司對周蒙的逼問下,又有刑偵側寫師幫忙作畫校驗,涉嫌截殺11人的周聖真容曝光,通緝令發出,並派遣員工在全國範圍內調查、追捕。


    城市郊外荒廢的工廠,一位身穿袈裟、光頭白眉的老者暫居於此,赫然是連夜逃亡了近千公裏的周聖。


    借用風後奇門的能力,他在心髒定下中宮,統率七十二候,可調動體內的先天一炁演化局內的天生地養之物,甚至連人造的傀儡,工具,也包括在內。


    他身化雲霧,橫渡數個省域,隻為盡可能的避開武當、三一門二者所在的城市,如今這副麵孔,還是盜用羅天大會時,對他售賣什麽火麒麟、斑紅琉璃串的某個無良禿驢商販。


    曆經一夜的奔波,周聖的惶恐不減反增,沒誰知道他這會兒到底有多害怕,分身遍布全球的端木瑛都被薑漠宰得一幹二淨,更何況是他這個身居大陸的甲申餘孽。


    “唿”


    稍微吐出一口濁氣,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周聖從懷裏取出手機,關閉飛行模式,在接收信號之後,當即就有2條消息刷新,映入他的眼簾。


    “哥,你殺人了?”


    “純陽、清靜兩派的弟子是不是你”


    周聖瞳孔微微放大,臉色隨之陰沉了下來,竟然有人打著他的名號,襲殺全真的人?


    這下鬧大了。


    “哐當.”


    他幹瘦的左手抓握數枚銅錢撒落,開始占卜,卻得不到行兇者的具體信息。


    “?”


    起初周聖是懷疑自己心念煩躁,無法靜下來,導致結果出錯,旋即保持靈台清明,又取龜甲、銅錢、獸骨,再算一卦。


    “???”


    麵對仍是一無所獲的卦象,周聖冷汗從臉頰滑落,絕對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被測算的人原因。


    兩種情況,求知不得。


    其一,對方的修為、命格,皆遠在他之上,或同為術士,提前預知,施以玄法遮蔽天機;


    其二,對方並非活物,甚至都不一定是人類,有可能是修煉得道的山野精怪。


    無論是哪一種,都棘手得很,周聖又占了一卦,大致推測出周蒙的處境後,沒有第一時間給予迴複。


    緊接著,沒有消息來源的他,登陸暗網,查看國內的版區,不斷下劃頁麵,搜索情報。


    “八奇技被毀了?”


    “公司出爾反爾,龍門與之不和”


    “風後,究竟是被誰奪了去?”


    “這怎麽還有我的畫像”


    周聖越看越是頭疼。


    他目前被哪都通公司追捕,更讓他難受的是,自己千叮萬囑,讓周蒙務必扛住壓力,不把風後交出去,豈料還是失敗了。


    “壞事。”


    “究竟哪個沒屁眼的老畜生幹的?!”


    周聖咬牙切齒,罵罵咧咧,急得就像一頭無能狂怒的猴子,平生都是他戲弄別人,不曾想過會有這麽背黑鍋的一天。


    若非七十二候變化之術傍身,他遲早會被抓捕歸案。


    “噗啊.!”


    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腦海驟然傳來劇痛,心髒僵硬,一口黑色汙血被他吐出,裏麵甚至摻雜著些許腐壞的器官碎肉。


    “啊!!!”


    酷刑般的痛楚,如潮水襲來,疼得周聖狀若瘋魔,抱頭打滾,尖銳的指甲在蒼老的臉上抓出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爪痕。


    盤踞靈魂深處的山盟海誓蠱發生變化,通體灰白的它,金色血液逐漸漆黑,肌膚、血肉冒著滾滾紫色的邪氣,一度燙得周聖哀嚎連連。


    這鬼一樣的東西,自從七十多年前,種入他大腦之後,僅有寥寥幾次出現過反噬的現象。


    分別對應著他每一次風後有所長進之時,無論是搬運、七十二般變化,還是在喜好寧靜的元神處定下千變萬化的局,周聖依舊解不開山盟海誓蠱。


    每次反噬的疼痛,讓他靈魂嚴重受損,虛弱數日不止。


    然而,這一次的異變,遠超以往的三次,仿佛有鋒利的牙齒在一口一口蠶食著他的腦袋,靈魂四分五裂,疼得他生不如死,忽而破口大罵,忽而卑微求饒。


    “住住手我求求你了.”


    “四哥!!四哥!!”


    “啊!!!無根生!!畜生!!”


    周聖眼睛充血,像是入魔了一樣,每一刻都過得極為煎熬。


    山盟海誓蠱的特殊性,當年無根生從未與八人提起過,蠱蟲與飼養它的主人會有密切的聯係,從而在種植的時候蘊含著他的執念。


    這種執念會形成蠱蟲的一種本能,哪怕飼養者突然暴斃,他所留下的蠱蟲仍舊束縛受種者。


    短短兩天,從周聖見到端木瑛硬扛反噬,觸犯禁製的時候,大腦深處的蠱蟲就讀取了這些記憶,受過往飼者的執念影響,它發生蛻變,產生濃烈的怨念,進而擅自修改契約原有的條件。


    紫陽玉壁的秘密已被泄露,叛徒、結義手足都死幹淨了,什麽都不要了.


    蠱蟲所傳達的新信息,由模糊不斷轉為清晰,令周聖心底發涼,竟是要他滅絕風家、張家的後代子嗣。


    “好好..好.”


    顧不得天師府的威脅,周聖沒有任何的負擔就答應了下來。


    武當的事情他還沒有解決,暫時不想這樣窩囊的死去,更沒辦法做假,欺騙於他靈魂相融的山盟海誓蠱。


    撕裂神經的劇痛瞬間削弱大半,蠱蟲的形態徹底完成轉變,漆黑而猙獰,百足緊緊鑲嵌在他的大腦組織縫隙之間。


    “唿”


    “唿”


    劫後餘生的周聖,半條命都快沒了,他虛脫得躺在地上,猶如上岸缺氧的魚,眼神麻木,口鼻間唿吸微弱。


    “張懷義.”


    “風天養”


    腦海浮現過往的記憶,舉杯痛飲的場景仿佛發生在昨日。


    兩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出現眼前,周聖的話語如厲鬼低吟,惡毒的恨意在胸腔孕育。


    但凡不是這兩人的背叛,他的後半生不會如此淒涼,一輩子都困在陰影裏麵,見不得光。


    摧殘靈魂的酷刑,淹沒所有理智,周聖緩緩闔眸,積攢怒意,勢必要殺絕風、張兩家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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