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薑雲曦一怔,她匍匐在地上,眼中泛起一絲嘲諷,她抬頭對上林獻忠,又換了副驚恐的表情,小聲道:“我們江陽城不產桃子,我們有橘子。”


    “家鄉的橘子,遠近聞名,是不是大將軍記錯了?”


    少女表情天真,林獻忠似笑非笑,他開口道:“起來吧!”


    “如果你和四方城無任何瓜葛,等我拿下四方城,就會放你離開,多少年了,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漢陽人。”


    “多謝大將軍!”


    “謝將軍!”


    薑雲曦跪在地上感恩戴德,臉上表情喜極而泣,她盯著林獻忠許久,表情為難咬著下唇:“我,將軍是好人,可這葉天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將軍不可掉以輕心,葉天手下有孫無極,聽四方城人說,孫無極已經天下無敵,將軍還是要小心才是。”


    “哦?”


    林獻忠詫異看向副將,兩人眼神相交,波譎雲湧。


    孫無極他們來的時候就知道,對付這樣的高手,他們隻能等孫無極出手,然後將他困住,六萬大軍,就是天下無敵也插翅難逃。


    “不光如此,葉天身邊還有九階七階高手,形影不離。”


    “天下文人之聖也是葉天的左膀右臂,如果真要殺葉天,隻怕天下文人,口誅筆伐不會放過將軍。”


    薑雲曦小臉擔憂,像是在報答林獻忠,為林獻忠考慮。


    林獻忠眼神銳利盯著薑雲曦,她一個被抓的女子,為何對葉天了如指掌?


    林獻忠試探道:“你說,我此時應該如何做?”


    薑雲曦跪在地上磕頭,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其實,葉天有三個孩子,三個孩子便如他的性命,如果能……”


    林獻忠臉色鐵青:“夠了!”


    “我林獻忠一生堂堂正正,這種欺辱婦孺的事休要再提!”


    “可葉天卑鄙,他手中已經有無數個馮嬌嬌,為了就是等將軍到四方城,讓將軍不戰而敗!”


    薑雲曦的話,讓林獻忠捏緊雙拳,眼中怒火翻湧。


    葉天調查過自己。


    並且知道亡妻的長相和名字,他想利用嬌嬌來對付他?


    讓他愧疚,讓他自責。


    攻心為上,好歹毒的葉天!


    林獻忠氣得麵色漲紅,他翻身上馬,扭頭大喊道:“走!”


    “去會會葉天!”


    三十裏的距離,按照大軍的速度和路況,三個時辰便能到達四方城,他要親自拿下葉天,讓他跪在城門口懺悔。


    ……


    此時,火鍋店內。


    葉天前腳剛迴來,便有斥候來報信。


    “城主,林獻忠軍隊已經到城外三十裏,剛過景陽集!”


    “什麽?”


    “三十裏!”


    大廳內眾人麵麵相覷。


    趙康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這林獻忠行軍打仗有一套啊,雪原難走,他的大軍竟然能日行百裏?”


    “現在不是誇讚他的時候,兵臨城下,我們要趕緊準備起來!”陶立春滿臉愁苦。


    方盛虎已經穿好盔甲,嚴陣以待:“府兵已經就位,埋伏在城外的人,這兩日都不敢撤迴,等林獻忠隊伍一到,就會將他們引入陷阱,分散兵力。”


    對於他們做的陷阱,葉天並不看不好。


    分散兵力不說,殺傷力也不強。


    但這也是古代人能想出的最好辦法,大家一致覺得可行,葉天也不會專斷獨行。


    “我聽孟大人說,這個林獻忠並不是大周人,是大梁降將!”


    正在大桌子寫毛筆字的葉雲霆,突然開口。


    他聲音稚嫩,但沉穩平靜,有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陶立春皺眉,他渾濁的目光看向葉雲霆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葉雲霆點頭,看向眾人繼續道:“林獻忠,原本是大梁江陽城人,說是成親當日就被大梁抓了壯丁。”


    剛從廚房出來,馮嬌嬌雙手端著熱氣騰騰的紅棗薑茶,聽到葉雲霆的話,她渾身一震,滾燙的茶水灑了雙手,馮嬌嬌吃疼:“啊……”


    她驚唿一聲。


    “哐當!”一聲巨響,她手中的大湯碗瞬間落在地上,瓷片四濺,湯水灑了一地。


    眾人齊齊看過來,馮嬌嬌局促難安,她雙手擰著腰間的圍裙,一邊尷尬笑道:“對不起,驚擾大家了。”


    “我這就收拾!”


    葉天擔憂道:“馮大姐你沒事吧?”


    “我看你臉色似乎不好?”


    馮嬌嬌眼神閃躲,不出意外,還是出意外了,葉雲霆繼續道:“其實,孟大人說,這才大周派林獻忠攻打四方城,本就是陰謀,不管能不能拿下四方城,林獻忠都得死!”


    “他一個降將,掌握一城兵馬,這些年保持中立,看似誰也不得罪,但臨東城這塊肉,早就被人盯上了!”


    馮嬌嬌神色慌張,激動中帶著幾分緊張。


    她愣在原地,不想離開。


    葉天瞄了眼馮嬌嬌,果然原劇情,還是要原定的人物,才更容易推動。


    “孟大人說的沒錯!”陶立春一手撫著花白的胡須,一邊感慨無奈。


    身後的趙康,激動道:“既然如此,我們派人和林獻忠說清楚,有孟大人作保,這還有什麽擔憂的?”


    “這場仗,我看就不用打了!”


    “不可!”


    葉天想也不想就拒絕。


    秦鳳儀為自己做了太多,她本是大周人,因為自己和孩子,她泄露軍情已經是大罪,趙康竟還想著讓秦鳳儀去當說客,這不是想讓她死嗎?


    葉雲霆也道:“我看不如讓段叔叔去。”


    孟大人雖然合適,但是自己親娘,葉雲霆也不想讓她冒險。


    愣在一旁的馮嬌嬌,眼中淚水閃爍,她看著葉天欲言又止:“林獻忠,可是江陽林家村人?”


    “他……他以前可是叫林二牛?”


    馮嬌嬌聲音顫抖,帶著哭腔,此時她淚眼朦朧看著葉天,兩鬢白發顯得格外蒼老。


    “噗通!”一聲悶響,馮嬌嬌雙膝著地,跪在葉天跟前:“城主,你就告訴我吧!”


    “林獻忠是不是我要找的林二牛?”


    “我找了他十二年,我一個婦道人家,從江陽到四方城,整整十二年!”


    馮嬌嬌又哭又笑,神色淒慘。


    葉雲霆小臉巨變,他實在沒想到馮大娘竟然是林獻忠妻子。


    眾人滿臉錯愕。


    馮嬌嬌繼續道:“讓我去,讓我問問他,是不是兒女成群,妻妾滿堂,好一個負心漢,為了榮華富貴竟然改名換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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