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


    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在朱和玉眼中,自己永遠都是倔強叛逆,愛闖禍的孩子,重要的事情,朱和玉都不放心,讓他這個親兒子冒險去做,但是葉天……


    葉天竟然同意,讓自己看守火炮?


    火炮對現在的葉天和四方城意味著什麽,朱忠毅心中很清楚。


    “我……”朱忠毅聲音低沉,剛想說什麽。


    葉天抽迴放在朱忠毅肩膀上的手,轉頭離開。


    看著葉天的背影,朱忠毅情緒複雜,因為緊張捏緊的拳頭,這才慢慢鬆開。


    土坡上,積雪被行人踩得結實,結冰的路麵濕滑。


    秦鳳儀在下坡的地方等著葉天。


    見葉天過來,秦鳳儀率先往下走,她孤傲的臉上麵無表情,眼角餘光不時看向身後,像是在等人。


    葉天跟著她的腳印,兩人一前一後下山。


    今日,秦鳳儀的步伐緩慢,看著她高挑纖瘦的背影,葉天嘴角上揚。


    “你不會是在等我吧?”


    “你是怕我摔倒了,讓人看笑話?”


    葉天笑笑。


    天寒地凍,哈氣成冰,葉天嘴巴旁白霧噴薄,他眼睛微眯,戲謔的眼神打量著秦鳳儀。


    秦鳳儀挑眉:“你乃一城之主,誰敢笑話你?”


    她表情嚴肅,十分有威懾力。


    葉天知道秦鳳儀關心自己,他心中一暖,目光看向遠處被大雪覆蓋的雪山:“等收服林獻忠,我們成親吧?”


    秦鳳儀眼珠瞪大。


    葉天壓根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開口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三個孩子和我,都需要你!”


    葉天開口。


    秦鳳儀表情怔怔愣在原地,她臉頰緋紅,像是染上一層胭脂。


    “難道你不願意?”


    葉天反問。


    “不,不是,我……我,我是在想,在四方城大婚會不會委屈你?”秦鳳儀眼神不自在,看向別處。


    她和葉天之間有三個孩子。


    即便是沒遇到現在的葉天,她的三個孩子也需要身份,也需要一個父親。


    更何況,她對葉天是有情愫的。


    這種情愫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說不清,道不明,此時的她,內心是渴望同葉天和孩子們一起生活的。


    “噗……”葉天笑笑。


    嗤笑聲讓秦鳳儀蹙眉抬頭,她好奇看向葉天。


    見她額上碎發沾著雪花,葉天抬手輕撫。


    “砰砰砰!”


    “砰!”


    秦鳳儀心跳加速,葉天道:“如果害怕委屈我,以後家裏的財政大權交給我。”


    秦鳳儀想也不想,點頭。


    葉天一愣。


    “那以後,家裏的事情都要聽我的,你也要聽我的!”


    秦鳳儀,點頭!


    葉天眼珠瞪大,古代的男人地位都這麽高嗎?


    穿越之前,他連舔狗都不夠資格,和女生第一次約會見麵,人家點名要蘋果15,他買不起,直接被拉黑,這點實力都沒有,連舔狗的資格都不夠。


    見葉天蹙眉,似乎有所不滿。


    秦鳳儀道:“你無須擔心,隻要有我在,不管你是不是天命反派,天下誰也不敢動你!”


    “城主!”


    “城主!”


    葉天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傳來陶立春的聲音。


    老頭眉開眼笑,興奮朝葉天飛奔,見葉天身旁的秦鳳儀,陶立春眼神微閃。


    秦鳳儀道:“你們說正事。”


    “我去看看小江他們。”


    葉天點頭,不等秦鳳儀走遠,陶立春上前聲音興奮道:“火炮我剛看過了,一瞬間炸出來的大土坑,就是幾個成年男子用上鐵鍬,都需要勞作一日。”


    “這東西攻擊力太強,我看什麽投石車,什麽攻城車,在它麵前不值一提。”


    老頭喋喋不休,雙眼放光。


    “現在城中有四架火炮,到時候一字排開,保證打的林獻忠屁滾尿流,我們在城外用陷阱配合,這場仗也有五成勝算。”


    見秦鳳儀騎上黑馬,葉天收迴視線。


    他微微點頭道:“現在就等著林獻忠!”


    陶立春跟在葉天身後,亦步亦趨:“還有這火炮,必須嚴加保護,城中奸細太多,事關重大,我們不得不謹慎。”


    陶立春打量著葉天的表情,小聲開口道:“我看朱忠毅,年紀太小,不如換成段青山來看守?”


    “這孩子眼神冷漠,不像是能受人管控的主。”


    葉天微微點頭:“這事,容我再想想。”


    “朱忠毅臉上的傷,是為救我而傷,他連死都不怕,心中是有信仰的,畢竟年輕,有個性也很正常。”


    陶立春不再多說。


    火炮一出,四方城士兵氣勢如虹。


    這樣的神兵利器,就算沒見過,也都聽城中百姓說過,隻要出場畢竟驚天地泣鬼神,地動山搖,非人力能抗衡。


    陶立春第一時間關閉城門,限製所有人出入,防止走漏消息,讓林獻忠有所準備。


    ……


    此時,雪原上。


    這兩日天氣有所好轉,連著放晴,大軍速度提升不少。


    浩浩蕩蕩的隊伍中,林獻忠身穿鎧甲,騎著高頭大馬在隊伍中間,他眼睛微眯,看向前方,不遠處似乎隱隱約約能看見城池。


    林獻忠抬手。


    身旁立馬有副將,騎馬奔走大喊道:“城主有令,原地待命!”


    “全軍休整!”


    “原地休整!”


    一時間全是嘩啦啦的聲音,還有士兵小聲說話的聲音。


    林獻忠翻身下馬:“距離四方城,還有多少距離?”


    副將道:“不足三十裏!”


    林獻忠點頭:“直奔四方城,之後無需休整,我們速戰速決!”


    “是!”


    在林獻忠的情報和記憶中,四方城就是個邊陲小地,別說六萬大軍,就是六千也能輕鬆拿下。


    林獻忠跟著將士們席地而坐,一旁的副將立馬遞上水壺。


    見大部隊中,一女子破衣爛衫,林獻忠蹙眉。


    這兩日,這女子老實本分,沒有任何異常,手無縛雞之力,想必也翻不出浪花,想起和自己是同鄉,又和亡妻如此相似,林獻忠思來想去:“將那女子押上來,我有話要問。”


    “是!”


    不到片刻,薑雲曦畢恭畢敬跪在林獻忠跟前,她穿著單薄破舊,跪在雪地上楚楚可憐。


    林獻忠看著薑雲曦的頭頂:“十幾年了,也不知江陽城的桃子還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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