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裏夥伴,陸瑤禁不住激動憤怒的坐起身,啞聲吼道,


    “你到底想做什麽?!就為了打敗銀嵐讓那麽多人跟著遭殃?”


    那些散落的黑發淩亂的貼在泛紅的臉頰邊,燦漫的血色重新的浮現出來,怒火燃燒在絢爛如星子的墨色杏眸裏,淚光破碎、耀眼、整個人瞬間鮮活了。


    遊星走到陸瑤跟前,潮濕鬆散的暗金色織紗長袍貼著高大的身軀,垂及腳踝的青藍色發絲濕噠噠的滴水。


    他俯身,雙瞳暗邃沉涼,深不見底,臉上浮出難以琢磨的微笑,神秘幽然道,


    “和我想的一樣,你生氣的樣子比睡著的時候好看多了。”


    陸瑤嘴唇蠕動,竭力忍怒…無聲垂下了眼睫。


    忍住心頭想抽他的衝動!


    這家夥真惡心、變態!


    “銀嵐也擊殺了我數不清子民,等養好傷,我會解決他,公平的解決,讓你臣服。”


    她朝後挪了點,攤開自己鮮血模糊的手掌,輕輕說道,


    “你能不能把牆壁上晶石都砸掉,太紮手了…”


    這個水晶洞穴裏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製造聲音,一塊石頭都沒有…


    而她沒氣力能掰晶石塊下來。


    氣氛和話題轉太快…


    過份緩和的好態度讓遊星有一瞬怔楞。


    看看她掌心上那些破碎的血紅劃痕…


    遊星輕嘲問道:“你的手是花瓣做的嗎?怎麽就薄弱成這樣?”


    海族的雌性,比如鮫人、豚族雌性的皮膚也很光滑彈性,但沒這麽薄,不可能會被岩石擦傷成這樣。


    一身蠻力,泥土都能刨的獸人就更不用說了。


    “不是,但是銀嵐沒讓我受過傷。”


    陸瑤低著下巴,靜靜說著。


    她偶爾遭到的小創口,多數都是做實驗得弄的。


    采藥的時候,大貓貓見到帶刺、難拔的草藥會無聲的將她抱到一邊,徒手將藥根拽出來。


    即便沒有趁手的打磨工具,大貓貓做的家具卻不帶毛躁的木刺。


    邊角全都是圓潤的鈍角。


    她沒教過,但是他總是能想到。


    …


    遊星站起身,冷然道,


    “我手下的領主們都說你聰明,但我覺得,你還是太蠢了,你會受傷就是因為他太沒用了!廢物的標記沒有存在的價值!”


    他一手覆在晶石上,變幻莫測的藍紫色眼瞳裏犀利電弧閃過,強悍的電流釋放的瞬間,引得洞穴轟然震動。


    鋒利的白晶石以及易裂的螢石“稀裏嘩啦”的碎鋪滿地。


    陸瑤沉默著,絲毫不想浪費時間和他討論“標記”。


    標記在她的理解裏是一種向優發展的基因變異。


    她本身是人類…


    標記改良了她的基因,提升她的聽力、五感、思維能力、壽命、抗毒性、恢複力以及讓皮膚膠原蛋白更多,更嫩滑、白皙,這就很強大了。


    如果是獸人受到標記,本身基因不同,方向可能也不同。


    這就好比明媚的月季花變不成耐造的大冬瓜…能成為耐寒的、不易凋零的、長久綻開的月季花就很厲害了。


    “這樣你滿意了嗎?這座海晶洞本該很明亮。”


    光線瞬間暗了許多,遊星掃了眼地麵上的狼藉,冷聲問著陸瑤。


    久久得不到迴應。


    他眼底閃過戾氣,不講理的再次狠掐她脖頸,迫使她抬頭。


    陸瑤掙紮的顫了顫睫毛,實在忍不了的說道,


    “我…謝謝你全家。”


    遊星自然聽不出這裏麵有罵人的意思,甚至有些覺得眼前這朵清冷柔弱的夜曇花是可以被馴服的。


    滿意地鬆開了手。


    他靜靜的立在床邊,看著陸瑤秀眉緊蹙,竭力壓製著在低聲咳嗽。


    這一下又咳出不少血來。


    陸瑤也不想這麽狼狽,但喉管被大力擠壓,是個人都受不了。


    她覺得自己再被這個變態折磨下去,又離死不遠了。


    而且,這幾天她都沒進食過,像是被用藥吊著命,胃裏難受極了。


    遊星大概又又被刷新弱小的認知,近乎無語的問道,


    “你這樣的身體,真的能繁育強大純血的後代?你吃了鯨珠,那是海神體內的寶貝,應該會讓你恢複的很快,但是你真沒用。”


    陸瑤真的很罵他,她的身體一直以來好的不能再好!


    但是她忍了,隻想這東西趕緊出去,


    “咳咳…你應該也吃了…你的傷的還沒好,指望我…恢複…咳咳…請你…出去…讓我休息。”


    由於陸瑤的“請”字還算禮貌。


    遊星轉過身,口氣好些解釋道,


    “我一直都沒想要你的命,隻是你身上的暴雪獸氣味太惡心了。


    隻要這種惡心又沒用的標記消除,我就不會想傷害你了。”


    “我在百輪裏覺醒了很多次,也以為自己沒有對手,但或許你說的沒錯,我還是不夠強,我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後代,我打算給你這個資格。”


    陸瑤有氣無力的輕喘著,算是知道這變態留下他的目的了。


    後代?


    她真的會吐。


    再次沒有得到迴複,遊星側臉,又想逼迫她迴應。


    然而,她還在喘息,蒼白的唇上血跡晃眼。


    遊星逼不得,快步走了。


    聽到他離開的水聲,陸瑤抬起頭,牆壁上的螢石和水晶的掉落讓洞穴內的光線變得幽暗。


    她一點點滾下床,挪移到水池邊,再難,都必須試試。


    這種海底洞穴會隔絕她身上的一切氣味,大貓貓聞不見她的氣息就找不到。


    有一點點機會,都要試試。


    ……


    夜沉如墨,怒濤洶湧的海麵上,圓鼓鼓隆起的波濤起伏不止。


    處於二次覺醒中的銀嵐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失常了。


    反複的絕命窒息感,令體內的獸血滾開的像是要燙破皮肉衝湧出來。


    隻是精神的疼痛卻比肉體劇烈太多了。


    哪怕骨頭斷掉,心被挖掉,也僅是一瞬,但心疼,可以毀滅所有多年鍛煉的忍耐力。


    起初找不到伴侶時所產生憤怒痛楚並不算什麽了,因為延綿不斷的絕望折磨更撕心裂肺。


    他臨近南果林海域聞見了快魯魯浮在海麵上的屍體氣息才來到這附近。


    但大海比陸地大得多,荒袤無際,沒有方向。


    僅能順著一絲海族人遷移在海水裏彌散留下氣味,朝著死亡大平原方向漫無目的尋找。


    “滴…嗒嗒…滴…嗒嗒…滴…嗒嗒……”


    具備規律節奏的在水裏敲打水晶的聲音穿透無邊無際的浩瀚海水。


    銀嵐停止潛行,混亂的神經被狠狠攪動著。


    他怎麽聽,怎麽覺得像是海水在說話,在叫大貓貓。


    當浮上海麵,響聲就會驟然消失。


    再次迴到海裏,還在。


    他迷茫又急切的重新迴到海麵,想要再次確認……


    可是,聲音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過。


    ……


    因為陸瑤累得的沒勁兒了,手中的水晶滑落進深海穀底。


    掌心破了,敲了幾個小時,手泡腫,泡爛了,疼的沒知覺。


    她不知道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知道遊星以及其餘海族住在哪個島嶼上。


    海族也是人。


    雖然生活在大海裏,但除了一些強者外,普通海族的獸態維持不了太久。


    不會長時間或者深更半夜的留在海水裏。


    她隻能試試運氣。


    無色晶透的水晶塊從岩柱縫隙裏緩緩墜落。


    受到上推以及左右湧動的水流的影響,下落的速度極其慢。


    這是片高低起伏的海山區域。


    中脊山脈核心區域密布著龐大的深海岩柱。


    銜接在一起的岩柱部分是空心的,內裏錯綜複雜。


    特殊的地理環境讓這裏有著大量擁有空氣的洞穴。


    那塊持續墜落的白水晶被來自更深穀的黑影赫然咬住。


    粉白的貓貓鼻頭探出海麵,他清晰的嗅到了周遭島嶼上,有海族存在的氣息。


    銀嵐,沒有選擇上岸。


    因為嘴裏水晶縫隙裏的殘留的鮮血味道,扯痛了他薄弱的神經。


    再次獲得氧氣後,他重新潛入海底。


    由於再次覺醒,導致他過份龐大的獸態根本鑽不進一些窄小的岩石縫隙。


    他暴躁的用利爪刨擊石壁,硬生生擠進去,一處處搜尋。


    部分沒有淹沒到頂的洞穴裏有空氣。


    這樣,他就不用浪費時間上岸換氣。


    附近誕生了許多石頭落水聲,趴在地上昏睡的陸瑤醒了過來。


    她墨瞳的光閃縮不息,往前爬了一點,也撿了兩塊水晶,連續丟進水裏。


    “噗通”


    “噗通”


    遠處的石頭掉落,和自己身邊石頭的掉落聲是有很大區別的。


    銀嵐從所在的狹窄石道裏退了出來,望著右邊拔高的深海岩柱,一眼瞥見了深淵龍鰻泛光的鰻尾。


    陸瑤繼續往水坑裏丟石頭,赫然砸在突然冒出來的龍角巨獸頭上。


    【你的精力看起來不錯。】


    “啊…”


    光線昏暗,她啞然失聲,被這近距離從水裏冒頭的的恐怖遊星嚇了一驚。


    【我很可怕嗎?我的種族形態讓你覺得害怕?】


    小石頭不痛不癢,遊星不在意。


    他從腹腔出聲,清晰看到陸瑤眼底的恐懼。


    他人形的時候,她還不至於有這樣的眼神。


    陸瑤根本聽不懂他的獸語,一點點挪動身體後退著……


    會說話的貓不可怕,會說話的狗狗也不可怕,但一條立起來出聲的冷血海鮮就是可怕。


    尤其是對他的尖嘴,以及上百顆牙齒接受無能。


    “我…要休息…你出去…”


    陸瑤有些驚慌的說著,竭力往後挪動,躲避著他。


    她的小腿再次被地麵上玻璃渣似得散落晶石劃傷,鮮血順著地麵朝著水池流淌。


    【你往水裏丟石頭的時候,力氣很大,為什麽要裝虛弱?】


    遊星一寸寸脫離海水,遊向陸瑤。


    他怎麽會知道是銀嵐在深穀中探索導致的大量石頭滾落。


    他來了,剛巧被石頭砸了,自然以為事情是陸瑤幹的。


    隻是他剛要貼上陸瑤的時候,一股激湧的水流朝著尾部襲來。


    遊星刹那扭身,一頭猛紮入水。


    望著電光閃爍、激蕩不已的水麵。


    陸瑤緊緊揪著心口,心髒在劇烈狂跳…


    她感覺,外麵好像打起來了。


    是大貓貓來救她了?


    一顆心怦怦直跳,感覺快要炸開了。


    她不知道在深海大貓貓能不能解決遊星,不同於淺海水麵,深淵海域是屬於深淵龍鰻真正的戰場。


    高壓環境下,他們依舊可以唿吸,但是大貓貓不行。


    漸漸地,如同沸騰般的水麵上蔓開大量青色的腥血,青紫色的電弧激起無數水浪潑砸在陸瑤身上。


    這卻讓陸瑤過分急促心跳和唿吸穩住了。


    因為這是遊星的血,流血就代表,他受傷了。


    突然,整根海底岩柱劇烈的震動了下。


    “嘩啦”一聲。


    體軀龐大的大貓從池水裏躍了上來。


    因為肺部缺氧又持續遭到電擊,銀嵐的赤紅的獸瞳有一瞬模糊…沒能聚焦…而衝湧入肺部的空氣裏充斥著伴侶鮮血的味道。


    毫無預兆,他被嚇哭了。


    僅憑著氣息,踩著鋒利細碎晶渣走向她。


    銀嵐在落淚。


    陸瑤纖巧鼻尖皺了皺,虛軟委屈道,


    “我們以後再也不要玩躲貓貓了,好像把貓貓嚇壞了。”


    銀嵐將貓貓大腦袋擱在陸瑤頸側,鼻腔抽噎、喉頭胡亂的嗚咽低嚎,淚水和他的體溫一樣滾燙。


    能哭出來的是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心是死的,空的,麻木的。


    哪怕眼眶澀的疼痛難忍,整個世界仿佛都死了,哭不出來。


    “沒有會大哭的貓貓,我都沒哭,一點都沒。”


    陸瑤忍著也想哭的委屈,抬手去摸他的貓貓腦袋,軟茸茸的,觸手好舒服。


    除了快魯魯慘叫的時候,她真的沒因為恐懼而哭過。


    她知道的,她死了,大貓貓會為她報仇。


    她活著,大貓貓不會放棄找她。


    隻是等銀嵐徹底聚焦的時候,滔天的狂怒衝斷了他所有理智。


    她的脖頸上、手上、腿上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到處都是傷口,到處都是瘀痕…甚至還在流血……


    陸瑤見他像是要發狂的吼叫,渾身發顫,立刻捂住他的眼睛和張開的嘴巴,虛軟道,


    “不許吼,我現在起不來…得緩緩勁兒…”


    陸瑤就躺在滿是碎晶石的地麵上,以至於處於盛怒中的銀嵐大喘著粗氣卻不敢挪移她分毫。


    先是撥走了她身邊的碎石,再側躺到地上,用尾巴晃了晃陸瑤的手掌,讓她自己往自己上靠。


    陸瑤強撐著地麵,埋入大貓貓柔軟的腹部,覺得自己徹底活過來了。


    身體與神經鬆弛,暈了過去。


    陸瑤大量失血,貧血嚴重,許多天沒有進食,僅靠著藥物吊著一口氣,遊星的嗅覺很差,總是懷疑陸瑤在裝弱。


    銀嵐更能準確聞到她內髒的傷勢,劇烈著恐懼懷裏的人會喪失唿吸。


    陸瑤不是擁有獸態的他,沒有任何保護,怎麽能承受電擊損傷?


    而更讓銀嵐覺得肝腸寸斷的是,伴侶的發情期結束了,一點點氣味都沒有了。


    她失蹤前發情期開始沒兩天,甚至沒有達到氣味的高峰,這意味著她可能還懷崽崽。


    銀嵐情緒沒有徹底崩盤,全靠著懷裏的人還有一口氣在。


    …


    陸瑤昏迷的時候被銀嵐強製的喂了很多微燙的液體,味道有點甜,有點稠,弄的喉嚨又燙又粘。


    雖然這讓她的食管舒服很多,她還是本能排斥。


    可是她被堵吻著唇,舌尖無力與他抗衡,一點也拒絕不了。


    她對他的氣息有種來自靈魂的依戀和熟悉,不該抗拒,可是她不想要。


    因為好像是獸血。


    他的血。


    血液本身會有營養,會撫平她的蜷縮痛楚胃和打結的腸道。


    他的獸血還很燙,讓她漸漸覺得體內發熱,背上快冒汗的熱。


    她意識到大貓貓可能是咬了舌下的血管,喂血給他,好心疼大貓貓,心疼碎了。


    她有一點力氣的時候就開始反抗他,咬住他的下唇,嗚咽出聲。


    “有沒有舒服一點?”


    銀嵐的嗓音暗啞,胸膛起伏的很厲害…


    雪霧般剔透的銀發籠著他偉岸剛健的身軀,那冷白皮膚表麵再次鼓起青筋,根根凸出隆起,如老樹般錯節盤根。


    陸瑤腦袋發脹,反應了好一會兒意識到,大貓貓又處於覺醒狀態了…


    “我睡了很久嗎?外麵怎麽樣了…遊星在哪兒?”


    “他被我咬斷骨頭,我不確定咬斷了哪裏,外麵的人…也許逃走了,也許在等死,但怎麽樣都逃不掉的。”


    銀嵐氣息緩和一點兒,輕而低柔的說著,語氣裏夾帶著承諾的意味。


    夜裏,他打的太著急了,顧不上追咬遊星。


    滿腦子都是找到她,要知道是死是活。


    陸瑤再次陷入沉默…


    主要還是沒緩過勁兒,虛軟的窩在他懷裏,連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燙燙乎乎的腦子也暫時不想要了。


    “疼嗎?你傷口太多,我都不知道該舔哪裏。”


    銀嵐妖冶的銀睫低垂,眼尾猩紅朦朧,輕緩拿起她的手,舔舐著紅腫的掌心。


    唾液有點涼…像是冰薄荷的鎮痛的感覺,還有一點點癢。


    “親親就不疼了……”


    陸瑤失神的說著,忽然要抽手,著急道,


    “我們得先出去,遊星說熊族會趁著你不在攻打家裏!我好擔心…好擔心…”


    一句話,逼得銀嵐唿吸急促,


    “不行,你得再休息會兒。”


    這滿身創口的再往冰冷的海水裏跳…如果還嗆死在海裏,他也可以不用活了。


    “可是你覺醒…得吃東西…你不能喂我血…”


    他繼續舔輕她的掌心,哄著,


    “沒關係,我這幾天吃的有點撐…”


    銀嵐臉龐俊美依舊,隻是妖異清寒瞳眸深處仿佛有冰雪風暴在匯聚湧動。


    遊星作為“誘變劑”,將銀嵐逼的持續覺醒。


    上一次覺醒狀態導致的銀睫還未消失…這一次眼瞳都不對勁了…身高、體型也長了…


    隻是迷糊的陸瑤還沒能發現,腦袋無意識驚悚聯想到大貓貓吃的什麽。


    她不覺得大貓貓會去捕獵,在海上烤肉。


    “你可以殺壞人…但不能吃人了…我…會擔心你…”


    銀嵐輕緩放下她的手,擁著她,又俯下腦袋去舔她淤青的脖頸,緩緩低語著…


    “我和阿瑤沒有想過占領誰的地方…


    掠奪任何部落…就因為這樣…”


    他以柔軟的薄唇輕蹭著她的喉間,自唇齒間恬然輕柔地說:“他們敢…要你的命,沒有無辜的海族,一個都沒有。


    阿瑤想玩兒躲貓貓,沒有錯…錯在我。”


    作為一方強者,銀嵐長這麽大都沒有野心。


    他喜歡和陸瑤自由的探索這個世界…


    做實驗、捕獵、洗衣、做飯,建設好部落,過上簡單安全的生活。


    但這是錯的。


    他的伴侶在家裏玩兒都被掠走,不能在家躲貓貓是陸瑤的錯嗎?


    隻殺遊星不可能,因為遊星不是一個人。


    陸瑤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她死過…


    死之前,沒有人勸阻遊星的行為。


    如果他們全力勸阻會勸不住嗎?


    海洋各個種族的首領們,不太把陸地女人當迴事。


    可是…


    灰豚族、快魯魯、黃豚大叔…


    淚水從她臉頰滾落,她忽然哽咽,


    “快魯魯可能死了…他想幫我…好像被殺了…”


    銀嵐驟然露出雪白的貓耳,神態驚慌忐忑地去擦她眼淚,


    “你先不哭……”


    相比於身體受創的陸瑤,精神受創銀嵐的狀態也不太穩定。


    陸瑤忍著鼻酸點頭…


    這時岩璧上產生的一陣震顫引得她抬頭去看。


    【暴雪獸!如果不想她和你一起死在這裏,立刻把她還給我!】


    遊星自穀底湧動起吸力強大的黑色漩渦…


    繼而盤踞在岩柱末端。


    不同於海麵上的漩渦,深淵內部的漩渦粉碎力極其恐怖。


    周遭的一切都會被引過來,隨著漩渦越來越大…會誕生撕裂一切的海龍卷和能夠摧毀地麵一切建築的海嘯……


    這才是遊星來到死亡大平原的原因。


    這四周的陸地都是懸崖峭壁,銀嵐送上門就逃不掉。


    遊星以龐大的身軀纏繞上這根支撐許多水晶溶洞的岩柱。


    他憤怒嘶鳴中的“她”,自然指的是陸瑤。


    這向銀嵐要人的口氣,好似是銀嵐搶了他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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