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亮的石穴大廳內。


    陸瑤被從血水裏撈出來,重重摔倒在地上。


    大量血液順著脖頸流淌在濕滑的地麵。


    痛…


    好像是被剝皮剔骨,從頭皮到腳尖。


    每根骨頭,每寸皮膚都裂開了,處處鮮血淋漓,痛苦不堪。


    深入殘軀的寒冷強行喚醒求生的意識。


    “領主大人,她是不是要死了啊?”


    “軟軟,你找巫醫來把她救活吧,她是陸地的神賜雌性,等事情結束,我們最好把她還給陸地,真死了,生意可不好做了啊…”


    牙瀾有點兒於心不忍的說著。


    豚族首領阿灰爾旁敲側擊的朝著薩璃遞眼神,


    “薩璃,你看…”


    薩璃看向軟軟…


    軟軟懵懂的看著地上的陸瑤,重複道,


    “她已經快死了…”


    周邊有人在圍在她身邊喋喋不休的說話…


    她聽太不清…


    熱血流淌的耳蝸裏不斷發出劇烈的嘶鳴…


    她好疼,因為承受不了高壓電擊,僅是一瞬就被重創五髒六腑。


    鮮血止不住地從喉嚨裏往外湧……


    “閉嘴,死了就死了!”


    高高在上的始作俑者冷厲出聲,幾位首領刹那安靜,不敢冒犯的跪在了地上。


    “就是,死了就死了,陸地的雌性而已。”班納立刻附和,不屑的說著。


    混亂的五感裏,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我也沒想到會暴雪獸的標記會這麽沒用,真沒用。”


    陸瑤感覺到自己手臂被人碰了下,具體是碰還是踢不得而知。


    她失去感知,手臂沒有太多知覺,喉嚨蠕動著無法出聲。


    陸瑤強撐著肩骨抵著地麵,讓自己翻過身。


    有水珠滴在臉上,視線裏很模糊,昏暗不清…


    血液的流逝造成的持續眩暈…讓她覺得生命可能要到了盡頭。


    她忍著內髒的劇烈疼痛,吞咽著喉間腥血,平靜的緩緩說道:“遊星…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但…我死了…你們…一個都活不成…”


    對方拿她來威脅大貓,她或許會恐慌。


    但真的要死了…還怕什麽?


    陸瑤感覺不到怕。


    早年也和墨澤一樣覺得死亡是解脫。


    雖然現在很眷戀、舍不得,但沒什麽可畏懼。


    遊星的瞳眸有神秘詭異的紫光閃爍…


    他捏著陸瑤纖細薄弱的脖頸,凝視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嘲諷道:“不幸的是白珍珠海灘裏的淵獸會吞掉那隻該死的暴雪獸…


    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弱點,你是不是也知道暴雪獸的弱點?”


    陸瑤被掐的窒息,被迫痛苦的仰起修長的脖頸,絲毫喘不上氣了…


    她的皮膚尤其嬌嫩,一碰就紅,何況被掐,纖細頸項都蔓延上痛苦的烏紫色紋路…


    遊星笑了,好似讓陸瑤痛苦,能帶來在碾壓銀嵐似得的快感。


    畢竟陸瑤身上氣息和銀嵐如出一轍。


    也許是不屑真弄死一個柔弱雌性。


    他鬆開的陸瑤,嘲諷道,


    “你身上的味道真讓我惡心…”


    “你也…是…你的粘液是我聞過最…臭的東西…”


    瀕死的陸瑤沒有被俘虜的覺悟,且不甘示弱的反諷迴去。


    “嗬…你不是覺得我很恐怖嗎?恐懼我,害怕我,怎麽現在不怕了?”


    遊星記仇的說著,可是…得不到迴應了。


    陸瑤烏黑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徹底喪失心跳,猝死了。


    遊星像是沒想到她真那麽脆弱…怔愣在原地,喊道


    “去拿鯨珠!”


    他一手覆在她的胸口以微弱的電流維持她的心髒跳動,屍體僵了可真救不活了…


    擁有暴雪獸的標記依舊比獸人雌性的體質差狠了。


    在遊星眼裏簡直嬌弱到不可思議。


    ……


    比死亡更難過的是,明明已經死了還感覺到密密麻麻的疼痛…


    陸瑤意識輕飄飄,渾渾噩噩的想著,她被鞭屍了嗎?


    鞭屍未免太慘了。


    想到自己可能被鞭打成碎肉,她擔心上了大貓貓。


    無法想象大貓貓得多難過,多憤怒。


    真成了碎肉的話,她希望能被丟去喂魚,大貓貓永遠不要找到她比較好。


    …


    短暫的意識下線又重新恢複思維。


    她覺得好冷,凍的好痛苦…又自私想要大貓貓快點找到她。


    幫她暖暖屍體…


    忽然。


    一陣暖意傳來,仿佛不屬於她的身體被人抱了起來。


    “陸瑤…陸瑤…你醒醒…”


    “你醒醒我才能帶你逃出去,快醒醒…”


    耳邊的聲音有點熟悉…一時沒想到是誰。


    她艱難的睜開眼,昏暗的視線裏清秀少年焦急落淚的臉龐…有點熟悉…


    她愣了好會兒,啞聲問道,


    “快魯魯?”


    “嗯嗯,我不知道海聖女為什麽要毀掉翼鯨領域,更不知道首領會為了處理淵獸將你抓來…你還能動嗎?”


    陸瑤嚐試動手指,有知覺但動不了…


    她猶豫思考了一陣,低緩的說道,


    “我動不了,但你不能救我出去…


    如果被發現,豚族就成了海族叛徒…


    你和黃豚大叔都會受到牽連…


    你走…


    如果可以的話,你去找銀嵐…他找到我…就隻會殺遊星…不會…傷害你們…”


    “可是我現在根本沒辦法靠近科塔爾海灘。


    淵獸將那裏毀滅占領後,潮淵族和尖牙族就把守在這附近,我隻能想辦法先將你送到南…”


    快魯魯話沒說完,陸瑤恍惚間好像聽見了衣服摩擦石壁的聲音…


    大貓貓的標記真的厲害,她的聽覺每天都在變強大。


    她眨了眨眼,絕美蒼白的臉龐隱忍平靜,卻用很嫌棄的語氣說道,


    “我都說了…我就算死也不會喜歡你們這些海裏的臭魚…一股魚腥味…滾出去…”


    快魯魯被訓的愣了下…


    攬著陸瑤背脊的胳膊不知道要不要鬆開…


    直到…


    “嗬嗬…”


    低沉而諷刺的笑聲從男人胸腔裏發出。


    “你還挺公平。”


    公平的罵了所有海族。


    快魯魯嚇的將陸瑤放了下來…


    忐忑的跪在地上…


    他是親眼看到首領走了才溜進這座殼洞的,沒想到首領又迴來了!


    陸瑤壓根不想看他,閉上了眼…


    她的身體沒剛剛那麽虛弱痛苦了,或者不會死…


    活著可比死了強多了,四肢具在,值得高興。


    “滾…”


    遊星冰冷發話,快魯魯看了看仿佛睡著了一般的陸瑤…起身走了出去。


    陸瑤的脖頸又被掐住了,被逼的不得不睜開眼,冰寒的盯著眼前人,艱澀開口道,


    “你的祖輩因為抓暴雪獸的雌性被驅逐出極北,付出幾乎滅族的慘痛代價…


    你樂此不疲的將舊事重演,是不是腦子有病?”


    遊星的眼睛很特殊,瞳孔裏好似浮著藍紫色的薄薄星雲,內裏有犀利閃電穿梭其中…


    而他的臉神秘妖邪,看著就讓陸瑤犯惡心。


    “不如換個方式說,我把暴雪獸弄死了,不就贏了嗎?


    我本來能打敗他,是你告訴他我的弱點,你為什麽會知道?”


    遊星冷笑著打量著陸瑤。


    他們龍鰻的弱點,暴雪獸都不知道。


    陸瑤不想浪費精力和他說話,但…關乎生死的咽喉被掐著,不得不開口道,


    “不是龍鰻的弱點,是所有電鰻的弱點…自己蠢別把別人也想的蠢…”


    遊星惱火的掐緊她的脖頸,


    “你找死!”


    陸瑤故意反問道,


    “我可沒自己跑到你跟前找死…你們龍鰻就剩下偷抓雌性,虐待雌性的本事了?”


    她是覺得…


    這家夥真想殺她,沒必要把她弄活。


    遊星根本說不過她,在掐死她前,鬆開了手。


    值得一提的是,遊星的側頸上還有被銀嵐險些貫穿的傷痕…


    陸瑤還覺得有點刺眼…


    大貓貓那時候沒有劍齒獠牙,不能直接咬斷他的脖頸。


    太可惜了。


    陸瑤緘默的閉上眼休息。


    她安靜的感受著身體受損情況,無法活動的僵硬四肢像是屍體般冰冷。


    唯有小腹位置微微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暖意,讓她知道自己還不是一具屍體…


    在身體冰涼的情況下,越去刻意感受,越有種想哭感覺。


    冷不防的。


    她的手被拿了起來,牽扯了整條手臂上的骨頭筋脈再次產生劇痛…


    她忍不住蹙眉卻不肯睜眼。


    她手臂上雪嫩晶潤的肌膚不再完整。


    細長綺麗的血紋蜿蜒蔓覆在上麵。


    這是毛細血管出血的症狀。


    但皮膚依舊很薄透,有種火苗透過盞燈唯美朦朧感。


    白皙柔軟手掌像是來自趴趴族,沒有骨頭,綿軟極了,指尖粉紅,纖指、勻稱、優美。


    “暴雪獸的標記改變了你,還是你本來就長這樣?”


    聽到詢問,陸瑤懶得理這個變態…


    有的變態,越理越興奮。


    遊星不確定她是疲憊的睡著了,還是不肯和自己說話…丟下她的手臂砸在石沿!


    瞬間痛得陸瑤冒出一頭薄汗。


    她隱忍疼痛不出聲,遊星頓時心情好了不少,惡劣的輕笑,轉身走了出去。


    他走出洞穴,遙望著眼前的黑潮旋渦,朝著牙瀾淡淡說道,


    “你讓阿灰爾自己守在這裏,順便…處死灰豚族所有雄性。”


    牙瀾渾身一個激靈,太可怕了。


    過去遊星不會這樣,甚至不太管翼鯨海域的事情,但自從兩天前從重傷後醒來就恐怖的嚇魚啊!


    躲在巨型白貝殼後的快魯魯聽見了,急切快步走出來,朝著遊星義無反顧的無畏說道,


    “首領大人,是我自己跑進去找的陸瑤!


    陸瑤是我很喜歡的人,我想救她,這件事和阿伯沒關係!


    和灰豚族也沒關係!”


    遊星的目光掃向弱小少年的臉,冷笑道,


    “哦,你想救她?”


    ……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嚎炸開耳膜。


    快魯魯!


    陸瑤惶恐痛苦的睜開眼,穹頂上的螢石散著暗紫色的光,眼淚不受控的滾落,淹沒她的眼睛。


    她無助地嗚咽出聲。


    海族不是部落形式,而是國度形式,王權至上。


    遊星有權殺死任何人。


    這一點陸瑤一直都知道,但她沒想到,這位暴君會心裏這麽畸形、殘忍。


    “不是討厭嗎?哭成這樣?”


    陸瑤沒想到這個反複無常的變態又折返迴來,深吸一口氣…


    “你的阿父遊元說,你打敗銀嵐成不了陸地的王,銀嵐打敗你成不了海族的王,這句話其實是錯的…


    如果銀嵐解決了所謂的深海淵獸,他就配做海族的王,不像你,廢物的解決不了…


    你抓我…是為了讓銀嵐進入海域。”


    遊星臉色大變,殺意翻騰。


    哪怕是織月在逃出去前也不敢這麽和他說話,無疑是找死的行為。


    遊星一步步走向她,冷沉道,


    “嗬…剛剛的問題我得收迴,如果暴雪獸的標記有用,你也不至於死了。


    他才是廢物,能和我打成平手…僅是因為有你的提醒。”


    “我是因為身體受損才不能去解決淵獸,這麻煩是你的伴侶惹出來的,他該付出代價。”


    遊星的龍鰻態膠質層被銀嵐抓的稀巴爛,膠質層恢複很慢。


    他並不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更試圖改變陸瑤的思維。


    他忍了忍怒火,繼續說道,


    “不對,他不配做你的伴侶…我可以…考慮重新標記你,你就不會這麽臭,不會這麽弱小。”


    陸瑤被惡心的胃裏產生一陣痙攣,更有酸水湧動,猛地咳吐一口鮮血…


    見她吐血,遊星眉梢一動,伸手又想電擊她心口。


    盡管他麵無表情,但似乎不是很想她死。


    陸瑤胃裏根本沒有東西,唯有肺部在出血,情緒一激動就吐血,有氣無力的罵道,


    “你…做夢…惡臭極了。”


    這還不是要不要守身如玉,被侵犯的問題。


    大貓貓的恢複能力比這條變態龍鰻強狠了去。


    雖然她現在疼得痛不欲生,但這也代表她的四肢還有知覺,筋脈沒有廢掉。


    喪失大貓貓的標記,她一定會死的很快。


    ……


    遊星坐在了床邊,幽深的望著她的臉,主動給她擦去臉上的血。


    鮮血的紅在淒楚蒼白的臉上很好看。


    烏黑繾綣的長發又映襯的肌膚接近透明。


    越是美麗越是脆弱,像是潮水裏的泡沫,像是偶爾綻開的海底夜曇…


    他想了想,開口道,


    “聽起來,你不願意?


    你像是織月喜歡藍鯊一樣,喜歡暴雪獸?那我就不想你活著了。”


    “織月為了對付你,不顧全體海族的死活…


    她不配做海聖女…


    不配做海族的王,而你…沒有實力庇佑翼鯨領域,你也不配做王…連王都不是…更不配…擁有陸地的神賜雌性…”


    陸瑤避開致命的問題,試圖撥亂遊星的思維。


    她實在沒氣力應付這個變態…


    滿心委屈的想撐著,想活下去,等大貓貓。


    她希望遊星能被她刺激到,也去白珍珠海灘那裏對付淵獸。


    這樣或許大貓貓就能盡快找到她。


    也許刺激有效,遊星沉默片刻,起身走了出去。


    陸瑤心弦鬆了些許,大口喘息著,渴望能讓手先恢複知覺。


    她得想辦法…想辦法先自救。


    ……


    日光絢燦,浮屍遍地的白珍珠海洋散發著腥臭的味道。


    山輝站在竹筏上,遙望水晶大紅蛛用一對銳利的前肢徹底貫穿巨齒魚的身軀,語氣沉重的說道,


    “這些深海淵獸和我們山脈深處巨獸一樣,不好對付。”


    他看向雪塵,


    “已經三天了,我們這樣根本前進不了多少,銀嵐在哪兒?”


    雪塵坐在竹筏邊沿,灰蒙蒙的凝視著一眼看不到底的海底深穀,沉沉迴道,


    “不知道,應該還在遠海的島嶼上找姐姐,這些淵獸傷不到大哥,我很擔心姐姐…”


    作為目前團隊裏唯一的水域戰力,被重重兇惡巨獸包圍的老墨澤的內心近乎崩潰。


    他們在竹筏上坐了三天,他就殺了三天……


    凍不死,沒凍僵,就得一直殺……


    不過,他的效率遠不及銀嵐。


    “他這樣亂跑沒有辦法,你該聽我的去找鷹族幫忙……他們飛得高,飛得遠。”


    山輝接住幾隻氣喘籲籲歸來的紅雀小獸,見紅羽小雀獸搖頭的表情就知道又沒什麽線索。


    他的小種族部落裏也有具備羽翼的鳥獸。


    但不是什麽飛鳥都能盤旋於大海,力量耗盡找不到落腳點會死,他們隻能一點點推進探索海洋。


    “大哥怎麽能算是亂跑呢……”


    雪塵抬頭,沉鬱陰霾的看向最近的一處島嶼,島嶼周邊的海水呈現出詭異的墨藍色。


    科塔爾這片海域遭到淵獸攻擊,不是每個海族家族都來得及轉移,有的會留在海島家中暫避。


    也不是每種海族的血液都呈現出紅色,有的是綠色,有的是藍色,


    銀嵐找過哪裏,哪裏的海水就會變色。


    “他這樣做沒什麽意義……”


    山輝歎了口氣,對於銀嵐的性格他一直都很了解。


    “怎麽會沒有呢…這是代價…海族敢做的代價…應該付出的代價…再快點吧…”


    竹筏晃動了下,雪塵落入了海水裏去陪墨澤戰鬥了,其餘竹筏上的獸人會遊泳的跟著下水了。


    把成群陸地獸人逼的下海屠海獸,山輝覺得那幫海族休想能迴來了…


    而那顆星星的消失是每個人憤怒的源頭。


    ……


    死亡大平原周邊海岸緊靠著高聳的懸崖峭壁。


    周遭遠海布滿了零星密布的島嶼。


    陸瑤沉沉的睡了很久。


    睡醒的時候身體上趴著一個淡藍色的像是章魚一樣的小怪物。


    正往她身體上吐抹著粘稠的液體。


    她無力掙紮,隻能盯著小怪物很女性化的稚氣眼瞳。


    小怪物像是也被嚇到了,瑟縮了下。


    陸瑤側臉看向四周,床上有一件很小的女孩子的白裙,地上丟著幾個靈芝,不像是傷害她的樣子。


    她啞聲問,


    “你是誰?”


    小怪物將一把靈芝用觸手撿起來,輕而易舉的碾爛成汁水粉末,快速胡亂塞進她嘴裏。


    然後將拉過帶來的毛毯匆匆給她蓋上。


    一溜煙撿起自己的白裙,“噗通”一聲跳入屋內中央的水池裏。


    倒是給她穿上裙子啊!


    陸瑤絕望透了,她嚐試抬起手臂,好像恢複了些,艱難的一點點拉好毛毯,側過臉看向屋內地麵上的海水池。


    她應該被換了地方關押,雖然四周有海水的聲音,但不是島嶼。


    四麵無風,無門,牆壁上布滿水晶螢石。


    但唯一的通道是地麵上的水池。


    這是海底溶洞,或隧道洞穴。


    她不可能出去,但可能有了向外界傳遞聲音的機會。


    聲音在空氣中的傳播速度為340米每秒。


    但是在水裏,海水裏是每秒1500米。


    擴散極快。


    如果銀嵐能來附近,百公裏內沒有阻礙,聲音不被吸收…


    憑他的耳力,不是沒可能聽見,雖然可能也不大,但得試試…


    陸瑤撐著好似骨頭裂開的手臂坐起身。


    可她的尾骨劇痛的厲害,根本坐不住,最後隻能分開雙膝跪趴在猶如果凍膠體質地床上。


    她從地上撿起自己布滿血汙的髒裙子。


    滿頭大汗的穿好後,裹著毛毯,挪移到邊沿去扶鋒利突出晶體的牆壁。


    但那些從牆壁中生長出來的白水晶實在鋒利。


    她雙腿使不上勁,撐不住身體,力量傾倒在胳膊上,手掌被劃出大量豁口,刹那鮮血淋漓。


    她覺得大貓貓應該多讓她幹點兒活兒的,多劈劈柴之類,手上沒繭,太糟糕了。


    “嘩啦”


    突如其來的水聲,驚到了陸瑤。


    她癱倒在床上,劇烈喘息著。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爛透了,就像是一堆腐朽爛肉堆疊在一起,使不上一點勁兒。


    “你恢複了?”


    遊星不帶任何情感的詢問聲在洞穴內響起。


    陸瑤覺得自己不如繼續昏著算了。


    “收到你的提醒,我想給你分享一個消息。


    銀嵐以及有隻實力還不錯的夜族正忙著解決淵獸,我通知了那幫愚蠢的熊攻打你的家園。


    你沒有家了,以後隻能留在這裏,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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