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內。


    皇後打發了前來請安的嬪妃,迴了內室,瑾宣端了茶過去伺候。


    皇後靠坐在軟榻上,接了茶,問道:“你瞧著如何?”


    瑾宣知道娘娘問的是沁貴人,想了想如實迴道:“沁貴人姿色出眾,讓人一見難忘,但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您瞧,今兒個竟敢和麗妃直接叫板,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勇氣。”


    皇後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深不可測,“哦?本宮倒覺得,這股子不畏強權的勇氣,倒是難得。麗妃仗著寵愛,行事愈發囂張,是該有人搓搓她的銳氣。”


    說罷,她緩緩站起身,身姿曼妙,一襲鳳袍華麗非凡。


    她對瑾宣吩咐道:“準備一下,隨本宮去禦書房吧,皇上初登基,這大選秀女一事,本宮還需和皇上商量。”


    “是,娘娘。”


    瑾宣恭敬應是,隨後,便退下去準備。


    禦書房。


    龍涎香嫋嫋升起,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與窗外偶爾透進來的陽光交織成一副寧靜而莊重的畫麵。


    皇後身著鳳袍,步履輕盈的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哪怕她貴為皇後,麵對自己的夫君,在禦書房這種地方,也要向皇上行禮。


    景帝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奏折中,他初登大寶,公務極多,除了晚上歇息,白日裏幾乎一刻不得閑。


    這會聽見聲音,抬起頭來,見是皇後,微微一怔,“皇後免禮,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事?”


    他並不喜歡皇後,原因無它,太端莊了,一言一行,都按照世家貴女的標準,讓他覺得沒什麽意思。


    但因著皇後沒犯什麽錯,後宮也打理的挺好,便也算敬重。


    至少初一十五,這種屬於皇後的日子,他就不會去其它嬪妃宮裏。


    後宮有什麽事,也會和皇後主動商量。


    皇後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柔聲道:“臣妾確有事和皇上相商,皇上初登大寶,也過了孝期,按照祖製,該進行選秀,為後宮增添新血,以彰顯皇家繁榮,不知這事,皇上意下如何。”


    景帝眼眸微閃,輕撫下頜,沉吟片刻後道:“皇後言之有理,選秀之事確該提上日程。朕近期公務繁忙,此事交由皇後全權處理,到了選秀那日,朕若有空,自會出席。”


    皇後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恭敬的福了福身,柔聲道:“臣妾定當不負皇上所托,盡心盡力辦好此次選秀。隻是,選秀之事,關乎皇家顏麵,臣妾鬥膽,請皇上定下一個大致的章程,以免有所疏漏。”


    她也是第一迴當皇後,從未辦過選秀,這種難題,還是丟給皇上吧。


    景帝放下手中的朱筆,目光深邃的望向皇後,似乎在審視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片刻後,他緩緩道:“皇後考慮周全,既如此,便由你草擬一份選秀章程,著重考察品行與才情,多挑些好生養的女子入宮,至於家世背景,倒也不必過分苛求。”


    沒有子嗣一直是他的心病,他可不想等自己百年之後,江山拱手讓人。


    皇後聞言,便瞬間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躬身道:“臣妾明白了,定當按照皇上的意思,精心籌備選秀事宜。力求為皇上選出品行端莊,又才情出眾,且適宜生育皇嗣的佳人。”


    景帝聽著皇後說“端莊”二字,臉色有點奇怪,雖是好詞,但他卻不喜歡太過端莊的女子。


    端莊也就意味著沒有情趣,木頭,沒勁。


    能生孩子還好,若是不能生,那選進來幹嘛?


    但作為皇帝,這種話又不好宣之於口,隻想著選秀那日,還是抽空過去看看。


    景帝雖然這般想,但卻並未表露,微微頷首,又交代了一些別的,便讓皇後退下。


    映月宮。


    陽光斜灑在宮殿內的地板上,斑駁陸離,為金碧輝煌的宮殿添了幾分慵懶和寧靜。


    麗妃端坐在銅鏡前,銅鏡中的她麵容嫵媚豔麗,卻因心中憤怒而顯得扭曲。


    “區區一個賤婢,也敢與本宮爭鋒,什麽東西?”


    麗妃嘴角勾著冷笑,眼中閃過狠厲,“翠微,你去敬事房,告訴那安海,讓他壓一壓沁貴人的綠頭牌,晚些時日擺上去。”


    翠微知道娘娘今日是氣狠了,要教訓沁貴人,便也不敢多問,恭敬的領命而去。


    敬事房。


    敬事房的首領太監安海剛把虞瑤的綠頭牌做好,正要擺上去,就見翠微推門進來。


    安海看見翠微微微一怔,心說:麗妃娘娘的人過來幹什麽?


    但也不敢怠慢,臉上堆著笑,忙迎了上去,“翠微姑娘,今個兒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可是麗妃娘娘有什麽吩咐?”


    翠微看見安海,笑著走了過去,“自是有事來找公公幫忙。”


    話落,便塞了一袋頗有份量的銀子過去。


    翠微不說事情,這銀子安海也不敢接。


    他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這才湊了過去,小聲問道:“翠微姑娘,不知麗妃娘娘有何吩咐?”


    翠微淡淡一笑,再次把銀子塞到安海的手裏,“也沒什麽事,就是娘娘覺得沁貴人規矩還沒學好,還不懂得如何伺候皇上,萬一衝撞了皇上怎麽辦?娘娘的意思是,讓你晚些時日再把沁貴人的綠頭牌擺上去。”


    安海一聽,就明白怎麽迴事,早上鳳儀宮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知道麗妃這是怒氣未消,要報複沁貴人。


    若是不得寵的嬪妃也就罷了,晚些時日擺上去也不打緊,皇上也不會注意。


    可皇上對沁貴人正新鮮著,昨夜還去了怡和殿東側殿,今晚指不定還會再去。


    這綠頭牌要是不擺上去,若是被皇上發現,他也吃罪不起。


    可麗妃又是宮裏的寵妃,至少到目前為止,寵愛也是頭一份,安海也不敢得罪,心中左右為難。


    “翠微姑娘,這.”


    安海欲言又止,他輕輕摩擦著手裏的那袋銀子,隻覺這銀子有些燙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思索片刻,便道:“翠微姑娘,皇上對沁貴人正新鮮著,我若是貿然壓下沁貴人的綠頭牌,萬一被皇上察覺,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翠微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安公公,麗妃娘娘的吩咐你也敢不聽?娘娘在宮裏的地位你是清楚的,沁貴人算什麽東西?再說你若是幫了娘娘,娘娘也會記著公公的好,日後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安海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翠微。


    畢竟,在他看來,麗妃如今正得寵,要是得罪了她,自己在這宮中的日子恐怕也會不好過。


    至於沁貴人的綠頭牌,皇上若是問起,就推說綠頭牌還未做好,想來皇上就算不高興,也不會多做苛責。


    翠微見安海答應,很是滿意的走了。


    夜色如墨,宮燈搖曳,將禦書房的輪廓勾勒得既莊嚴又神秘。


    殿內,龍涎香嫋嫋升起,與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風低語交織成一首無聲的宮廷序曲。


    景帝容淵端坐於龍案之後,手執朱筆,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公務中。


    這時,安海帶著一群小太監匆匆走進來,每個小太監手裏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都擺滿了一排排精致的綠頭牌。


    安海帶著人跪在地上,“皇上,夜深了,該翻牌子了。”


    景帝聞聲抬頭,看向一旁的沙漏,發現已是戌時。


    他放下手中朱筆,伸了個懶腰,目光看向那一排排的綠頭牌,低聲道:“呈上來吧。”


    “是,皇上。”


    安海恭敬了應了聲,站起身來,隨後招唿身後的小太監把綠頭牌呈上去。


    小太監們恭敬的把綠頭牌呈到景帝麵前。


    景帝望著眼前一排排的綠頭牌,想著昨夜答應了某個小女人,正要翻她的牌子,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他皺眉看向安海,不悅道:“為何沒有沁貴人的牌子?”


    祿喜就站在旁邊,聽見皇上的話,餘光瞧了一眼,發現果然沒有沁貴人的綠頭牌。


    他偷偷瞟了一眼安海,內心嘖嘖搖頭:這狗東西也不知道收了誰的好處,連沁貴人的綠頭牌也敢壓,真是不要命了。


    安海聽見皇上的詢問,早就嚇白了臉,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害怕的道:“皇上,是奴才疏忽,沁貴人的綠頭牌尚未做好,便沒有擺上去。”


    景帝氣的踹了安海一腳,怒道:“朕冊封沁貴人的聖旨都下了幾日,你跟朕說綠頭牌沒有做好?早幹什麽去了?若是差事幹不好,朕不介意換人。”


    安海被景帝這一腳踹得趴在地上,他連忙磕頭求饒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是奴才辦事不利,奴才這就迴去把沁貴人的綠頭牌做好送來。”


    景帝怒氣未消,“哼,朕看你是故意為之。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麽做的?”


    今日鳳儀宮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麗妃所為。


    這麽一想,內心對麗妃便生出了不滿來。


    他寵愛麗妃是沒錯,也能容忍她偶爾耍耍小性子。


    若是這個女人膽敢幹預他寵幸後宮嬪妃,就有點不知所謂了。


    安海心中一緊,他哪裏敢把麗妃供出來,隻得繼續磕頭道:“皇上,奴才真的隻是一時疏忽,絕無他人指使。求皇上再給奴才一次機會。”


    景帝嗤笑一聲,並不想在這等小事上糾纏,怒喝道:“還不快滾?明日把沁貴人的綠頭牌放上去,若有下次,你這腦袋就別想要了。”


    “謝皇上,謝皇上。”


    安海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他出了禦書房,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也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景帝沒在翻牌子,而是帶著祿喜直接去了怡和殿,虞瑤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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