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臉色陰冷:“這是我遇見你,聽到的第一句實話。


    接下來,你千萬不要騙我。


    否則一句謊話,我就捅一刀。


    你隻要覺得命大,可以一直說謊話。”


    楊小偉急忙搖頭:“我不說謊,我絕對不說一句謊話。


    你要相信我,我騙誰都不敢騙你。”


    他此時說話,嗓音低沉,跟剛才的女人聲音,相差十萬八千裏。


    但他穿的卻是女裝,給人的感覺,極其怪異。


    葉長青冷聲道:“雀門是怎麽迴事?


    你在雀門什麽地位?”


    楊小偉一臉痛苦,雙手捂著幾個流血的傷口,但其他傷口仍然繼續流血:“求求你了,先不要問這個。


    給我包紮一下吧。


    要不然給我打120也行,再不搶救,我會死掉的。


    求求你了,救救我!”


    葉長青眼睛裏沒有一絲感情波動:“你如果想死,就不要迴答。


    慢慢等死!”


    楊小偉急忙改口:“我說,我什麽都說,雀門是吧。


    關於雀門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我也僅僅認識雀門中的一個人。


    我在雀門地位很低,算是剛入門的外圍弟子。”


    葉長青眼神突然變得犀利:“知道多少說多少!”


    楊小偉捂著傷口,痛苦地咬著牙:“我……我想一下怎麽說……”


    葉長青淡淡地道:“你是怎麽知道雀門的,怎麽入門的,就說這兩個問題吧。


    如果你覺得為難。


    可以去死!”


    楊小偉嚇得急忙搖頭:“好,我就從這兩方麵講,我以前在家騙了錢,出門後沒辦法找工作。


    我擔心警察那裏有備案,甚至有通緝令。


    所以我就找了一個飯店打工,給人家端盤子。


    老板問我要身份證,我說身份證丟了。


    等啥時間迴家了,就補辦一樣。


    老板就不再追究。


    一個月三千二百塊,早上十點多去收拾菜,中午在大廳招攬客人,幫著點菜上菜,還要幫著收拾殘羹剩菜。


    下午兩點到四點休息,晚上從四點一直忙到十點。


    我拚了命地幹,一個月就給三千二。


    一個baby霜,就要六百塊,做一個頭發,也要三百塊,買一件衣服二三百。


    平時還要吃個零食什麽的。


    這一點錢,都不夠我一個星期用的。


    我一直在想怎麽賺大錢……”


    葉長青聽得皺起眉頭,讓她說怎麽知道雀門的,怎麽入門的,這家夥說了這麽久,卻連一根毛都沒有說出來。


    就在他想要發火的時候。


    楊小偉終於說到了主題:“有一天,我接待一桌包廂的客人,他們這一桌客人是我見過花錢最豪爽的。


    茅台,點了三瓶。


    我們飯店最貴的一道菜藍龍蝦,一斤一千塊,人家點了三隻。


    還有其他的飯菜,四個人整整地花了兩萬二。


    我特別好奇他們是做什麽的,為什麽這麽賺錢。


    終於等客人吃完飯後,我忍不住問了一句,我說大哥,你們是做什麽行業的。


    其他三個人沒有理會我,但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笑著問,你想掙大錢?


    我說想啊,太想了。


    我現在都窮得沒錢買一件像樣的衣服。


    那人笑著問我,想出力嘛?


    我搖搖頭,對他說大哥,看你也不像是出力的人。


    男人哈哈哈大笑,他說出力確實掙不到錢,累死也沒資格喝茅台吃龍蝦,他又問我願意出賣身體和尊嚴嗎?


    我以為他是取笑我,但我沒有敢發火,我隻是說了一句,我是男人,長得也不帥,吃不了那碗飯。


    男人笑著說我可以找一個年紀大的,比如找一個五十歲的,他說我雖然長得不帥,但年輕啊。


    我想起跟老太太上床,我有些反胃,我說不行。


    男人再次開口,問我想不想憑智商賺錢。


    我突然就心動了,我一直認為我很聰明,雖然上學時候成績不好,但並不代表我笨。


    因為我知道,我家根本供不起我上大學。


    所以我特別不喜歡學習。


    但我的智商絕對高出普通人許多。


    我當場就說想憑智商掙錢。


    男人給我了一個名片,他說給我三次機會,隻要我能騙到他。


    他就帶我賺大錢。”


    說到這裏,他感覺有些虛弱,看了一眼傷口,此時傷口流血速度已經變慢。


    隻是慢慢地往外滲。


    他感覺身體越來越沒勁,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非死不可。


    抬頭看向葉長青。


    葉長青剛開始聽著有點煩,但聽著聽著,就來了興致。


    沒想到騙子入行竟然還要考試。


    現在他非常好奇,楊小偉是怎麽考試過關的,見他不說話了,冷聲道:“繼續!”


    楊小偉放棄了乞求打120救命念頭,因為說也沒有用,他隻好繼續往下講:“當時我直接就翻臉了。


    我氣唿唿地告訴他,不想帶我賺大錢,就明說。


    為什麽要為難我?


    我還是當服務員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留下有些愣住的幾個人。


    我出了房間,站門站了一會兒,又返迴屋裏。


    我剛要說話,那個男人開口了,他一口咬定剛才我說的是假話。


    是騙他的。


    我當時都愣住了,我問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覺得自己的謊話,天衣無縫。


    完全沒有破綻。


    他說他聽見了我的腳步聲,我走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然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重新走進屋裏。


    僅憑這一點。


    他就斷定我說了謊。


    如果真的動了怒,一定會一走了之,不會藏在門口。


    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


    我承認他看出來了。


    他說還有兩次機會。


    還有連次騙他的機會。


    隻要有一次能夠騙到他,他仍然帶我賺大錢。”


    辦公室裏,幾個楊小偉的手下站在那裏,一個個愁眉苦臉,但卻對楊小偉講述的過往,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就連一個打掃衛生的女人都拄著拖把,站在那裏聽故事。


    梁鬆濤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見到了一個新世界一樣。


    眼睛盯著楊小偉。


    一臉的好奇,等待著楊小偉講出後續。


    葉長青麵色冰冷,默默地看著,完全看不出什麽心情。


    楊小偉嘴巴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繼續往下講:“我決定再試試。


    我當時表情鄭重地告訴他。


    其實為了想討好他,賬單我已經付了。


    他愣了一下,問了一句多少錢。


    我說兩萬二。


    這個數目我知道,所以我報得準確無誤。


    他搖著頭說我是騙他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有些不服氣,我就問他,從什麽地方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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