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的炮製複雜,需要注意的細項自然會多一些。


    首先,選材上便有講究。徽墨的原材料要選擇質量好、純度高的,以保證製作出來的徽墨質量優良。


    其次,煉煙要控製火候。煉煙時,要注意控製火候,不能燒焦煙灰,以免影響徽墨的質量。


    再者,攪拌要均勻。攪挫時,要將墨壞攪拌均勻,不能有結塊現象,以免影響徽墨的質量。


    研磨要細膩,研磨時,要將墨壞研磨細膩,不能有顆粒感,以免影響徽墨的質量。


    過濾要徹底,過濾時,要將墨漿過濾幹淨,以免影響徽墨的質量。


    沉澱要自然,沉澱時,要讓墨漿自然沉澱,不能攪拌或搖晃,以免影響徽墨的質量。


    晾曬要通風幹燥,晾曬時,要將墨錠放在通風幹燥的地方,以免受潮影響徽墨的。


    包裝要精美,包裝時,要將墨錠精美包裝,以免受汙染或損壞。


    以上種種,無一不是在反複提醒炮製墨塊需要用心、謹慎。


    否則,粗製濫造炮製出來的墨,不僅會毀了徽墨的聲譽,還浪費了好材料。


    徽墨的炮製流程複雜,對江吟這種學的認真的,看的仔細的,蘇山是高興的。


    他忍不住再次道:“張兄當真不打算親手試試?”


    親手感受下徽墨炮製的過程,才能真正領悟到徽墨優勢的真諦。


    這次江吟都還沒開口,李青便白了他一眼道:“這裏麵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你看張兄這一身白袍,哪裏適合炮製墨塊。”


    他繼續沒好氣道:“要來親自體驗,也得換身袍子才行。”


    沒個眼力勁兒的,也不怕得罪人。


    蘇山拍了拍腦袋,反應過來,連忙道:“那就算了,改日張兄想來體驗可以隨時給我說,我都給你安排。”


    他倒是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隻想著張兄既然有興趣,親自試試又何妨。


    江吟連忙解釋道:“蘇兄、李兄言重了。隻是,今日除了穿著不合適外,也是為了不浪費這麽好的材料。”


    她一個從未炮製過墨塊的新人,若是直接上手,萬一在哪一步出了錯,可是會影響一整塊墨的。


    一步錯步步錯,所以,她還是看看得了,不必非要上手。


    見此,蘇山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讓她日後若是想來,便給他說。


    江吟並未拒絕,欣然答應了下來。


    從徽墨坊裏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幾人並未住客棧,而是住在蘇山在歙縣的宅子裏。


    蘇家大部分的人還是在徽州,或是外出尋找商機,長期停留在歙縣的並不多。


    是以,眼下宅子裏的主家,隻有蘇山一人。


    三進的宅子,江吟和李青各被安排到了一個客院。當然,他們各自帶的人也隨他們住進各自的客院裏。


    一行人安頓好後正在用膳,蘇府的下人來報,有客人找蘇山。


    江吟笑道:“蘇兄有事盡管去忙即可,無需顧慮我們。”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總不能一直讓別人陪著。


    蘇山起身朝兩人拱手道:“張兄、李兄慢用,我稍後就迴來。”


    他說完便匆匆離去。


    隻是,很快便迴來了。不僅如此,他還帶了另一個江吟不認識的人迴來。


    不等江吟開口,蘇山便解釋道:“張兄,這是祝硯,乃是我從小玩兒到大的好兄弟。”


    江吟連忙起身施禮:“在下張江。”


    兩人分別見禮後,落了坐。


    祝硯也不在意,下人給添了副碗筷後,便跟幾人一起吃喝閑聊。


    祝硯跟蘇山認識,自然跟李青也是認識的。


    跟蘇山和李青不一樣的是,祝硯乃是歙縣本地人,眼下也長期居住在歙縣。


    從他的名字裏,江吟有了些猜測。


    她故意打趣道:“祝兄這名字,聽起來跟硯台倒有些牽連。莫非,祝兄家盛產硯台?”


    歙縣除了蘇家的徽墨外,還有與之配套的歙硯有些名氣。


    若是她沒猜錯,這祝硯家裏,應該是做歙硯的。


    果不其然,祝硯抬手推了推頭上的簪花,笑道:“張兄好眼力,我祝家的確是產歙硯的。


    這歙縣不說所有,起碼有八成的歙硯,皆產自我祝家。”


    他頓了頓,繼續道:“張兄若是有興趣,明兒可以去我家的鋪子瞧瞧。”


    就衝自己這兩位好友對待眼前之人的重視程度,他便知道這位恐怕不一般。


    “好啊。”江吟一口答應道,“左右來都來了,明兒先去瞧瞧你家的歙硯。”


    祝硯跟蘇山他們一樣,看起來都是斯斯文文的書生。


    畢竟,她們大宋重文抑武,文人的地位極高。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幾家做的都是文人的生意的緣故。


    至於歙硯,她的確也是感興趣的。說不準,她還得挑選幾方買迴去。


    雖然原本計劃的是明兒去看李青家的宣紙坊,但這下突然改變行程,蘇山和李青都沒有意見。


    左右都在歙縣,去看看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接著,江吟又了解了歙硯目前的現狀。


    也是巧了,歙硯竟跟徽墨和宣紙一樣,麵臨的是相同的困境。


    江吟索性順勢提了跟她合作,她幫忙把歙硯呈上禦前的方案。


    也是在這時候,祝硯也才知道為何蘇山跟李青這般重視江吟。


    看到祝硯還在思考江吟的提議,蘇山恨鐵不成鋼道:“考慮什麽考慮,你那歙硯還有我家的徽墨值錢不成?”


    機會都送到跟前了,抓住了說不定便會一飛衝天。


    即便失敗了又何妨,左右不過損失幾塊墨、幾方硯台罷了。


    江吟忍不住笑道:“不急,這事兒祝兄慢慢兒考慮即可。買賣不成仁義在,做生意也得你情我願。”


    她並不是非要合作做這幾個生意,隻是湊巧遇到罷了。


    能做既做,不能做便不做,她不會損失什麽。


    “多謝張兄體諒。”祝硯起身朝江吟施了一禮道,“張兄放心,明日我便能給出答複。”


    祝家不是他一個人的一言堂,他還是得迴去問過族中之人,才能確定這生意做不做。


    因著有生意的事兒在,祝硯沒待多久便告辭了。出去的時候,蘇山亦專程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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